方啟年打好補丁後，便迫不及待地去找小三滾床單。
兩人剛好上不到三個月，正是戀奸情熱的時候。
但現實中見面的機會少之又少，只能在虛擬世界偷偷會面，寥解相思之苦。
可虛擬世界里，又有18禁的限制，沒辦法真正的滾床單，再怎麼努力親密也只能隔靴搔癢。
無法滿足不說，對彼此的渴求還越來越強，心中的火苗越燒越熾烈。
現在許夢終于解除了限制，他們哪還能按捺住激動的心？
兩人在蔓生都會的酒店見面後，連一句問好的話都顧不上說，兩張嘴就親到一起。
兩具火熱的身體緊緊相擁！
接下來便是衣物亂飛，被撕破的襯衫和絲襪扔了一地，從門口一直延伸到床頭。
兩人都激動得難以自持。
這場戰斗的開局，比線下偷情時還要更加刺激和激烈。
但幾分鐘後，就在方啟年抱著情人埋頭苦干的時候，情人的臉卻突然被另一張熟悉的臉覆蓋。
那是他老婆的臉。
在這個時刻，突然看到這張臉，方啟年身體瞬間僵硬，魂兒都被嚇出來了！
直到情人不滿地掐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才回過神來——
這不是變臉，而是老婆對他發起了視頻通話申請。
這……
他撥開通話申請，看看面前情動中的情人，渾身直冒冷汗。
這時候能接視頻嗎？
當然不能啊！
但是理由呢？
說沒看到？
別他媽胡扯了！這又不是電話，還能用手機不在身邊的理由。
尤其是他在老婆的監督下，把她的通話申請全部設置成“特別關注”後，這種不管在干什麼都直接跳臉的通話，怎麼可能看不到？
快想！快想啊死腦子！
方啟年急得直拍腦袋。
情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在奇怪他怎麼突然不動了，嬌哼一聲，聳聳腰表示催促。
方啟年渾身上下都軟了，哪還有這個心情！
匆匆下床，從地上撿起襯衫一邊穿，一邊說︰“先安靜一下，我老婆的視頻電話！”
情人攤著雙腿躺在床上，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他卻已經顧不上，鑽進衛生間往馬桶上一坐，匆匆接起通話。
並且一接通就先聲奪人︰“干什麼干什麼！”
“拉屎的時候也要開視頻？”
視頻對面，老婆看到他光著屁股坐在馬桶上，猛一下沒反應過來︰“你在虛擬世界里拉屎？”
“這不是可以脫褲子了嗎？我就想試試能不能拉屎。”方啟年這時候腦子一團亂，說話都不過腦子，也完全顧不上什麼保密的事情。
“那可以拉嗎？”老婆好奇地問。
“不知道，還沒醞釀出來，你電話就打過來了。”
老婆無語地搖搖頭，又疑惑地問︰“你的衣服怎麼破了？”
方啟年眼皮一跳︰“剛才路上遇到有人打架，不小心卷進去了。”
這理由要是放在現實中，非常可疑。
但放在蔓生都會，那就太正常了。
老婆完全不覺得有什麼不對，點點頭就跳過這一茬，說起正事︰“築夢絕密功能測試，你應該也收到邀請了吧？”
“我更新好了！我們來試試吧！”
“我還可以用[返老還童]功能變回18歲的樣子，怎麼樣，是不是超級期待？”
“我衣服都換好了，你快來快來！”
方啟年下意識看了一眼右側，仿佛能隔著衛生間的牆壁看到床上的情人。
他當然不願意這個時候離開。
但最後也只是在心里嘆息一聲，點點頭答應下來，還盡量露出一個期待的表情。
老婆掛斷電話後，他終于長長舒一口氣。
只覺得死里逃生，心中慶幸不已。
硬著頭皮走出衛生間，跟裹著被子躺在床上的偷情對象說明情況。
滿懷激情地見面，剛進行到半截、正在行頭上的時候被打斷，還要立刻離開將她扔在這里，情人當然不樂意，整張臉都黑下來。
方啟年努力說好話嘗試安慰，但沒什麼效果。
可他也不敢再耽擱時間，還是匆匆離開。
出門的時候，他情不自禁地抬起胳膊，擦擦額頭上不存在的虛汗，只覺得劫後余生。
可後怕之余，又有點怪異的驕傲和自得——
這麼危險的情況，都讓我給化險為夷、應付過去了，我簡直是天才！
至于老婆那邊……
雖然對現在老婆的身體沒什麼熱情，但18歲的老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還是很有興趣的！
帶著這份好心情，方啟年來到老婆的個人登陸空間，當場便是眼楮一亮——
老婆不僅恢復18歲的青春容貌，還穿著一身中學生的制服，穿著白絲扎著馬尾，看上去簡直嫩得出水！
他興奮極了，迫不及待地走上去抱著老婆就開始扒衣服。
老婆當然也不會拒絕他，只是出于情趣做了點欲拒還迎的小動作。
這曖昧、愉快的氣氛，一直持續到他把手伸向老婆的胸衣扣子，發現怎麼都解不開為止。
老婆拍了拍他的胸膛，一邊說“死鬼，笨死了”，一邊自己反手去解。
但是——
同樣解不開！
跟他們之前那次嘗試遇到的情況一模一樣！
老婆有些困惑︰“我不是裝過補丁了嗎？沒起效嗎？還是遇到BUG了？”
她一邊說，一邊奇怪的打開菜單，去檢查補丁安裝情況。
在她面前，方啟年整個人都僵住了，臉上興奮的表情迅速褪去，只覺得口舌發干，後腦勺發麻。
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但是直覺已經在向他報警，告訴他有什麼糟糕的事情馬上就要發生！
這不祥的預感，馬上就應驗了——
他老婆看完“太長不看版補丁說明”後，臉上的紅暈和微笑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懷疑。
她看著方啟年，冷靜地問︰“老公，你在見我之前，跟誰在一起？”
方啟年開始出汗。
他瘋狂開動腦筋，一邊編造理由，一邊斬釘截鐵地說他們遇到了BUG，要向築夢申訴。
他們確實申訴了。
但測試頁面的AI客服回答他們︰“兩個人的賬號都沒有問題，補丁已經正常起效。”
他們再次追問為什麼不能做的時候，AI客服無情地曝光了方啟年竭力隱瞞的真相︰
“因為在8分鐘前，方先生已經和另一位女用戶進行過性行為、和對方完成配對，在配對關系被解除之前，不能和另一位女性進行親密行為。”
一瞬間，房間里的空氣就冷了下來。
“胡扯！你污蔑我！我要告你們污蔑！”方啟年還在嘗試狡辯。
但他老婆已經不想再听。
她沒有歇底斯里地怒罵，也沒有扯著他打，而是用一種失望透頂的眼神注視他一會兒，然後默默下線消失。
方啟年追到現實中想要祈求原諒，卻只得到兩個字——
“離婚。”
方啟年慌了。
但事情還沒完。
他還沒想到怎麼求得老婆原諒，就又收到情人的消息。
這次是五個字︰
“我們分手吧。”
方啟年愣住了。
然後徹底破防，跑到測試頁面留言怒吼——
“築夢！！你毀了我的家庭！！！”
“我老婆現在要跟我離婚了！都是你們的錯！！！”
——
沙漠邊緣的小小綠洲里，湖泊邊升起溫暖的篝火。
篝火邊，憨態可掬的北極熊臉上露出困惑的神色。
他伸出熊爪，輕輕撓了撓身邊那只狸花貓的腦袋。
正和幾只新生動物幼崽玩的貓咪“蹭”地一聲扭過頭來，看到北極熊的爪子後，表情又馬上從警惕變成好奇。
“喵？”
許夢臉上露出好笑的神色︰“說人話啦。”
“哦，有什麼事要小夢做嗎？”小夢口吐人言。
不過這聲音並不是從小貓口中發出，而是直接在許夢耳邊響起。
顯然，她不想打破自己在《動物王國》中的設計。
“這個。”許夢給她展示眼前的用戶反饋。
小夢瞅了一眼，鋒利的貓爪子刷地一下從肉墊里彈出來，凶巴巴地說︰“壞人還敢來告狀！”
“明明是他自己的問題！”
小夢很生氣。
盡管這次測試用戶的篩選，並不是由小夢來做的。
——許夢出于“保護玩家隱私”和“保護未成年小夢身心健康”的雙重考慮，沒讓小夢來做這件事。
可小家伙還是很生氣。
因為篩選的算法是她和許夢一起完成的。
涉及到上億用戶的超大範圍行為篩選，算法很難面面俱到，只能根據許夢設定好的篩選規則編織出一張網來，再把所有用戶的行為數據從這張網上撒下來。
不符合要求的用戶——比如完全的獨狼玩家、只和同性玩家交互的用戶、在戰斗場景外和任何人都沒有肢體接觸的用戶……等等等等，都會被篩掉。
最後剩下來的，就是符合測試要求的用戶。
並且一定是雙方都符合要求。
畢竟“親密互動”至少需要兩個異性用戶同時進行。
這也是邀請資格成對發放、成對解鎖的原因。
但算法也就做到這一步。
再把選出來的人全部拿出來、對比一下有沒有重迭的關系線，再拉來民政局或者警局的數據庫驗證正確的夫妻關系、排除情人和小三……
這活兒可就復雜太多了。
而且就算真的願意費這個事兒，也不能徹底解決問題。
“家庭”單位還可以通過婚姻和戶口本來驗證，沒結婚的情侶可沒辦法驗證。
總不能再給所有人都發一份調查問卷，問問真實的對象是誰，再給那個真實的對象發測試邀請吧？
許夢不太樂意為這些人費這個勁兒。
——他解鎖這方面的限制，是為了讓虛擬世界進一步開放，也是為了建設融合現實這項長期事業，又不是為了給這些人方便出軌。
至于這位用戶的抱怨……
只能說，這是他不忠誠的代價。
自己受著吧。
他現在給小夢看這個，也不是為了說算法不完善，或者制裁這個人。
他只是又翻上幾頁後，發現類似的留言好像不止一條，于是希望小夢統計一下數量和佔比。
他暫時切斷直播間的聲音，以免被觀眾們看出端倪。
這對小夢來說非常簡單。
“一共67條，在所有留言中佔比5.81%！”小夢眨眼間就給出答案。
許夢聞言，吃驚地瞪大了眼楮。
但他完全沒想到，這個比例會這麼高！
近乎6%！
這還是剛剛安裝好補丁沒多久。
再考慮到這次測試是突發事件，還有非常多玩家和用戶跟人約好今天一起玩新內容，未必全都會立刻回家親熱。
而那些開始親熱的、被發現出軌的，應該也顧不上立刻回測試頁面留言。
那麼……
等到晚上、明天，會有多少人遇到這種問題？
反正不可能只是區區67個人！
1000萬人的6%，就是60萬人了！！
就算降低一下比例，降到5%，甚至3%，那也是50萬和30萬人！
這數字……
許夢暗暗心驚。
你們這些人，玩得是不是也太花了？！
這讓他不得不考慮︰這件事會不會造成意料之外的影響？
他原以為這會是個小概率事件，撐死也就千分之一的概率，稍微有一些倒霉蛋，影響不到什麼大局。
可要是有幾十萬人……
那就很難說了！
許夢忍不住關閉測試頁面，一邊打開社交網絡，一邊交代小夢關注一下這件事。
直播間的觀眾和篝火邊的玩家看到化身北極熊的許夢突然忙起來，熊爪在空氣中來回舞動，很快就意識到他在忙別的事情。
不過大家都沒生氣，也沒指責他打游戲或是直播不認真。
——在大家想來，手底下管著築夢這樣龐大的公司，許夢還能有時間和精力直播打游戲，已經是非常難得的事情。
中間分點心、忙一下公事，再正常不過。
大家都超級寬容。
甚至在他忙的時候，還有一只小浣熊把烤好的板栗分享給他。
玩家們這麼寬容，許夢反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于是伸出爪子，接過板栗扔進嘴里，一邊嚼一邊干脆地關閉僅自己可見的操作面板，並再次開啟直播間的聲音。
隨他去吧。
如果有人摘掉賽博貞操鎖後，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瞞著另一半、跟秘密情人來一炮，那他/她活該有此一劫！
要是真的發生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那就到時候再說。
許夢收攏心思，拎起小夢變身的狸花貓頂在腦袋上，“走走走，巡視一圈營地，看看周圍有沒有什麼危險的生物。”
北極熊作為武力擔當，當然要負責營地的安全。
至于狸花貓……
這個倒不是必須要帶上，但小夢一直纏著剛剛出生的小動物們不放，許夢覺得應該給他們的“父母”多一點空間。
——以游戲里的成長速度，每一天遷徙，這些幼崽都會肉眼可見地長大一截。
因此動物寶寶出生後的前幾天，每一天都十分珍貴，看一眼少一眼。
總不能都讓小夢給佔了……
……
在許夢重新投入游戲後，他擔心的情況真的開始慢慢出現。
互聯網上，“出軌”、“劈腿”、“小三”、“分手”、“離婚”、“渣男”、“渣女”這些關鍵詞的熱度開始緩緩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