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稍稍回撥。
在去多元化風潮導致的裁員浪潮席卷歐美業界時，夏國也有公司趕上了這個熱鬧。
鹿島游戲在渡火工作室確認解散的當天，就通知了全體員工關張解散。
甚至沒等到第二天被新力游戲站宣布拉黑。
至此，曾經因為“《霜雪計劃》二次審核風波”，被許夢公開點名過的三家游戲公司，全部倒閉關張。
徹底坐實了許夢“行業冥燈”的赫赫凶名。
也不知是巧合，還是費志遠想要降低影響。
魔芋游戲也在這天進行了大裁員。
《鏡世界物語》重制計劃徹底擱淺，項目組被解散，除少量核心人員和關鍵人才調崗，剩下的全部慘遭辭退。
一時之間，不論海內還是海外，游戲行業大量開發人員紛紛失業。
簡直如同一場海嘯。
而錢包鼓鼓囊囊、對人才求賢若渴的築夢，也趁此機會行動起來！
在這波失業海嘯中，各路極端的彩虹人和打拳愛好者確實損失慘重、紛紛失業。
但裁員和倒閉的情況太多，被殃及池魚的正常人也同樣不少。
這些有充足開發經驗、又對性別議題不感興趣的熟練工，就是築夢最想要的人才。
築夢人事部，迅速行動，全球挖人！
《鏡世界物語》那邊很簡單。
《戰爭之王》項目組里，本就有從《鏡世界物語》項目離職的員工，一次簡單的牽線搭橋，就把項目組里靠譜的正常人拉了個七七八八。
海外要麻煩一些。
但在許夢首肯，建立海外工作室後，事情很快就變得順利起來。
——在全球經濟形勢都很緊張的時候，築夢這樣一家超級有錢、技術強大的公司向你伸出橄欖枝，真的讓人很難拒絕。
為了應對越來越多的員工，築夢再次大手筆買下了一棟坐落在景湖邊上的寫字樓。
同樣得益于房地產下行、很多公司倒閉關張，買樓不僅沒費多大力氣，甚至還打了個八折。
——當然，是三年前價格的八折。
剛進入築夢就被“流放”的臥底先生——陳鵬，也在這個時候回到了築夢。
他終于結束了探訪老兵的最後幾站，趕在12月前回到了南方。
可他還沒來得及見到從魔芋跳槽過來的熟人，就在踏入公司大門的第一時間，被兩個保安按在了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板上。
陳鵬重重砸在地上，左臉貼著冰冷的大理石地板。
渾身劇痛，滿臉茫然。
直到被架著拖進小黑屋，他才意識到可能是許夢報警了。
但實際情況，遠比這嚴重多了——
按住他的人，來自于夏國安全局。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許夢在沈城材料科學國家實驗室的一場對話。
——
那天，許夢在發布了SBI相關的人脈和利益網絡後，便不再說話。
只是激情吃瓜，默默欣賞著這朵醞釀許久的大煙花炸開。
直到從別處臨時協調來的一批實驗猴子——
三只食蟹猴，兩只恆河猴，送到了實驗室。
許夢才依依不舍地合上電腦，把目光重新轉向急需確定安全性的新物質。
“先送哪個？”許夢問。
跟著猴子一起來的中年研究員翻了翻手中的文件夾，指了指其中一只恆河猴。
“它先來吧，今早剛給他做過體檢。”
于是茫然的猴子通過氣密門，被送進了隔離室。
第二管合成物被注入觀察室。
——之前的那些已經失效了。
一群人站在玻璃觀察窗前，一言不發地注視著這只恆河猴。
猴子在籠子里呆了太久，突然來到寬敞的觀察室，興奮地四處亂竄，又跑又跳。
活躍了好一會兒才安分下來。
看上去沒有任何不適。
但許夢沒有開口，而是看向那位研究員。
中年研究員微微搖頭，“要等待一段時間才行，最好能讓它多運動一下。”
說完他看看觀察室里擺爛的猴子，試著敲了敲窗，希望猴子動起來。
“要不，讓白虎出來嚇嚇猴子？”許夢問殷致遠。
殷致遠堅決搖頭。
許夢嘆了口氣，只好無聊地坐在那里，看一群人操作著觀察室里的機械臂逗猴子。
硬是磨磨蹭蹭了快一個小時，猴子才被拽出來，由穿著全套隔離服的研究員進行全面體檢。
尤其是鼻腔、口腔、血液和肺部，檢查得格外認真。
在等待期間，一只食蟹猴也被送了進去。
再然後是第二只恆河猴……
……
整個驗證過程，比許夢想象中繁瑣了太多太多。
——他原以為送個猴子進去，出來看到沒事就可以了。
沒想到居然是一只又一只。
不同品種、不同時間都要測。
就算檢查完了，也要等待足夠長的時間以觀後效。
許夢無聊到爆，繼續上網吃瓜沖浪。
他也是整個實驗室里，唯一一個可以連接外部網絡的人。
——在結果出來後，整個實驗室所有接觸過這次實驗的人，都已經跟外界信息隔斷了。
等到許夢吃瓜吃了個爽，終于被允許進入觀察室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
為了他的安全考慮，在他之前，已經有人進去過了。
許夢有些失望，但還是戴上觸覺手套，接上電腦，走了進去。
剛穿過氣閉門，便看到一個粉頭發的小家伙站在里面，張開雙臂撲上來擁抱他。
可惜來得匆忙，只帶了一雙觸覺手套。
許夢抬手揉了揉小家伙的粉腦袋，有種微妙的恍惚感。
——他之前已經在VR的世界里見過小夢很多次了，摸腦袋當然也不是第一次。
但隔著VR眼鏡，和現在這樣毫無阻隔的肉眼看到對方，感受畢竟大不一樣！
哪怕沒穿體感同步服，真實感也高了一大截！
“你好啊，小夢。”
“嘿嘿，主人好！”小夢開心地踮著腳尖，軟乎乎的耳朵輕輕顫動。
……
觀察室外面，一群人再次瞪大了雙眼。
不是因為他們看到了小夢。
——事實上他們什麼都沒看到。
沒看到小夢，也沒看到許夢。
在他們的視角中，許夢踏入觀察室後，就突兀地消失在了空氣中。
整個觀察室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得虧負責人反應快，跑到控制台前看了眼熱成像，成功捕捉到許夢的位置，才攔住了殷致遠沒有沖進去添亂。
外面的人看不到許夢在做什麼。
許夢也不知道外面的人在想什麼。
他只知道，自己走出觀察室後，殷致遠一臉嚴肅地問他︰“你確定要把這種技術公開，用在游戲領域嗎？”
“對啊，怎麼了？”許夢反問。
“你知道這項技術可以用來做什麼嗎？”
殷致遠不等許夢回答，就報出了一連串軍事用途，“光學隱形的幽靈部隊，無人機抓不到的炮兵陣地，虛假的軍事基地……太多太多驚人的用途了！”
“停停停。”許夢連忙抬手制止，“知道了知道了，你們用唄，我也沒說不讓你們用啊。”
“我的意思是……”殷致遠頓了頓，“有沒有可能，不要公開這項技術，讓這項技術成為一項秘密武器？”
“國家會補償你的。”
許夢看著殷致遠，嘆了口氣道︰“可我就是為了這碟醋，才包的餃子啊！”
“再說，咱們國家不是一直在盡可能避免打仗嗎？這技術一拿出來，別的國家一看︰ ！這技術都拿出來民用了，軍隊一定有更猛的技術！那不就更不敢惹我們了？”
“不戰而屈人之兵啊！”
“再說，這技術拿去民用，能創造多大的經濟效益？這也不是光築夢賺錢——你知道的，我現在不愛錢，很多人、很多企業都會受益的。”
“科技發展，對生產力和經濟的影響，你應該也清楚吧？”
“反正介質合成手段和全息圖像轉譯算法都捏在手里，技術也不會外泄。”
殷致遠被許夢說的無言以對。
他是軍人，老實說，對經濟什麼的不是太關心。
看到一項厲害的技術，第一想法就是用到軍事上。
可隨著這種新技術的誕生，許夢的份量已經今非昔比。
只是體感同步服的話，國家當然也會保護他、重視他。
但再加上這種可以欺騙視覺的“真全息顯示”技術——而且是在如此短的時間里，以奇跡般的效率完成如此驚人的技術突破後，他的份量就已經是人形國寶了！
不，比國寶更珍貴！
大熊貓可不會給你造個能隱形的東西出來！
“我會向上級反映你的意見的。”殷致遠嘆息著說，“不過部隊里一些老領導，臨戰思想比較重，可能不太高興——當然，不會真的影響到你的決定，到時候你別放在心上。”
特別行動小組里並不都是部隊的人，殷致遠的上級也不能強硬禁止許夢把技術投入民用。
許夢搖搖頭︰“你換個匯報內容吧。”
“什麼？”殷致遠愣了下。
“你就說，我還有一個新想法，一個比全息顯示裝置更厲害，嗯……也不一定。”
說到這里，許夢有點不確定，“在游戲領域和醫藥領域絕對更厲害，但在軍事領域還真不太好說……”
他略作思索後說︰“反正你就說，是一個和全息顯示裝置一樣厲害的技術，這項技術可以把一群人拉入同一個夢境，醒來後也會清楚記得夢境中發生的一切。”
“同意我把全息顯示裝置商用，我就把這項技術也整出來，還授權給你們免費用，怎麼樣？”
整個觀察室里，大家看似在各忙各的，實際上所有人都在關注著許夢和殷致遠這場對話。
結果在毫無心理準備的狀態下，突然听到許夢這些話，一個個都驚訝得愣在了原地。
以至于原本忙碌的觀察室，突然間變得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