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這會已經中午了，作坊的人陸續下工。</br>葉采隻把下午的工作交給趙凡，便跟大全二全一起回家了。</br>中午，葉二全一家在葉采隻處吃飯。</br>飯桌上，韋氏驚道︰“這……當家的，準備給那百味樓蓋茅房？”</br>葉采隻點頭︰“明天一早二哥就去百味樓量尺寸，然後定材料，三五天就能動工。”</br>韋氏笑道︰“那也行，瞧著能掙一點錢。剛好明天起，就輪到大哥大嫂送貨了。”</br>葉采隻道︰“待百味樓蓋了這種茅房後，外面的人也會跟風，到時二哥會忙起來。再加上家里活兒也多。天天想著怎麼將就時間，還不如請個人挑水送貨來得著實在，一天也就三十文。”</br>韋氏噎了下，她覺得這種茅房才盛行不起來。</br>瞧瞧這村子，誰見了小妹家的茅房不搖頭說敗家，連一個願意模仿的都沒有。</br>杜氏卻道︰“對頭，便是咱家沒蓋茅房的活計，我也想輕省點。請人一個月不過一兩銀子。掙多了，自然要讓自己輕松些，沒必要找罪受。”</br>葉大全兄弟都很贊同。</br>韋氏心里卻有些焦慮，隨著作坊越來越大，這送貨活計不知能維持到哪天，便想能省一個是一個。</br>但見大家都同意，也不好再說什麼。</br>葉二全笑道︰“就這樣說好了。招人這事，就交給大哥大嫂了。我這就去找三全和鐵牛，告訴他們蓋茅房這事。哎……等等，鐵牛倒是好說，但三全在作坊干活呀……”</br>好歹他現在就挑挑水，送送貨，時間是自己的。但三全哪能丟下作坊活計，就跑去蓋茅房了。</br>葉采隻道︰“要去蓋茅房就不能在作坊干活了。你跟他說，蓋茅房比在作坊有前途。要是他還是舍不得作坊活計，也沒啥，二哥你們再找個願意跟你們組隊的人就是了。”</br>“哎。”</br>葉二全應著，匆匆把剩下一口飯扒嘴里，一抹嘴，便跑了出去。</br>……</br>葉二叔一家剛吃完飯，葉三全準備回屋休息。</br>葉二全興沖沖地走進來，把蓋茅房的事情說了。</br>葉二叔一家全都愣住了。</br>葉三全皺著眉︰“二哥的意思是……明天就要去量尺寸？過些天就得動工了？”</br>“對。小妹給我接下了百味樓的單子，已經給了一兩定銀。”</br>葉三全卻有些猶豫︰“我眼下在作坊干活呢……請假？”</br>“這當然不行，小妹說了，出去蓋茅房就不能在作坊干活。但小妹說，出去蓋茅房更有前途。”</br>葉三全思考著。</br>葉二全說︰“你好好想。反正今天是2月30，你在作坊還有半天活呢！下工後你找我，我先去鐵牛家。”</br>說完便離開了。</br>葉三全想去蓋茅房，又舍不得作坊的活計。</br>三全媳婦道︰“作坊多好呀，一天30文，一個月就900文了，還是在家門口呢。出去蓋茅房……能掙多少？頂破天也是三四十文一天，而且，又不是天天有活兒干。”</br>葉二叔橫了她一眼︰“閉嘴。三全，你怎麼想的？”</br>葉三全說︰“我、我出去蓋茅房！剛二哥說了，出去蓋茅房，更有前途。就沖這話是小妹說的，我就信。”</br>葉二叔點頭，笑道︰“采隻這丫頭，不會害我們的。她的見識，比我們長遠。”</br>葉二嬸也贊同。</br>三全媳婦便也不敢說話了。</br>五全媳婦靦腆道︰“爹……哥出去了，那作坊不得空一個位，能不能讓五全去。”</br>以前家里兄弟三個，前頭兩個都在作坊，只有她男人沒正經活兒。</br>三全媳婦一听就急了︰“我男人出去了，還有我呢！便是真要人頂上去，也是我！”</br>說著橫了五全媳婦一眼。</br>五全媳婦抿了抿唇，委屈得眼淚憋在眼眶里。</br>葉二叔眸子一瞪︰“吵啥！作坊是我開的？啥時候你們想誰頂上去就頂上去？采隻自有安排。”</br>兩個兒媳這才住了嘴。</br>……</br>葉二全來到趙鐵牛家，把事情說了。</br>鐵牛媳婦開心得直笑︰“行行，孩他爹明天就隨你去。”</br>趙鐵牛是一點糾結都沒有，因為在作坊干活的是鐵牛媳婦。</br>便是換作是鐵牛在作坊，這會讓他出去，鐵牛媳婦也贊成。</br>在她看來，葉采隻是個厲害的，她做下的決定，準錯不了。</br>下午，作坊那邊也是一通忙活。</br>除了出貨和收貨款，還有很多新的商家過來定貨。</br>葉采隻沒去那邊，總得給趙凡施展的空間。</br>很快便到了傍晚，作坊都下工了。</br>這會趙凡還沒來。</br>葉采隻坐在書房里︰“小燕。”</br>“哎。”小燕跑進來。</br>“你去作坊那邊瞅瞅，趙凡怎麼還沒來。”</br>“好。”</br>楊小燕急急跑了出去。</br>她從側門出去，才開了後門，鼻子突然一痛，竟然與趙凡撞了個滿懷。</br>二人臉上一紅，連忙推開對方，各自背過身去。</br>又想到有事要交接，小燕才窘迫道︰“這才來……小姨在等你呢。”</br>趙凡紅著臉側著頭，不敢看她，把賬本和一個盒子遞過去︰“抱、抱歉，因為賬多，所以晚了點。”</br>盒子是今天收的貨款。</br>小燕接過東西，轉身就跑了。</br>趙凡松了口氣，正要走，忽地看到地上有一朵海棠模樣的絨花，這好像……是小燕姑娘的。</br>他撿了起來，想追去還，可想到剛才尷尬的一幕，又不好意思去。</br>想了想，只好拿著走了。</br>可出了作坊，他又後悔了，怎麼撿著就走了？還不如不撿，到時小燕姑娘發現不見了，自然過來找。</br>可現在想回去，作坊已經關門了。</br>特意找上門去還，開門的要是小燕姑娘，人家不得怪他手欠？</br>這絨花倒成燙手山芋了。</br>想著，他拍了一下自己的手，真是手欠！</br>……</br>小燕把賬本和那個盒子交到葉采隻手里。</br>“咦，小燕怎麼臉紅紅的？”葉采隻笑道，“鼻子也紅紅的。”</br>“沒……就是不小心撞了一下門板，有點痛。”說著，小燕揉了揉鼻子。</br>“要不要找趙郎中瞧瞧？”</br>小燕臉更紅了︰“不用……”</br>剛她才跟趙郎中的兒子撞了滿懷，哪好意思去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