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愁沒東西炒蛋呢，真是瞌睡踫著枕頭！得好好謝二叔。”葉采隻說。</br>她把十二個蛋全都磕到大碗里，看得葉老太直呼夭壽。</br>等備好所有菜，葉老太那邊豬油也熬好了。</br>看著滿滿一鍋豬油，葉老太和韋氏喜得眉眼都在笑，這一大罐油，能吃上大半年了！</br>葉大全等時不時進來張望，眼都快長鍋里了。</br>剛鏟上鍋的油渣香噴噴的，光听聲音就知道有多嘎 脆。</br>10斤板油，熬了8斤油，一小盆油渣。</br>葉采隻用粗瓷碗裝出三碗油渣︰“銀花。”</br>“哎。”一直在門口聞味兒的葉銀花激動地跑進來。</br>“你跟錦兒一起，分別給你里正爺爺、二叔公和趙郎中送去。就說我今天賣草藥換了幾兩銀子，買了一點肉，讓他們嘗嘗。剩下的錢我要做點小買賣，欠他們的賬，一個月後還。”</br>買完大料和吃食，她就剩五兩多，得留著當擺攤的本錢，只能再拖上一拖。</br>“等等，采隻，這錢是我們借的，咋能要你還。”葉老太急道。</br>葉采隻有些麻了，這家人寵女兒寵得都快廢了，怪不得杜氏要鬧騰。</br>要不是她穿來了，這個家得散！</br>葉采隻說︰“這錢雖然是爹娘借的，卻是被我逼著借的。我可記得很清楚，我為了給李志遠這人渣湊趕考的盤纏，賣光了娘家的牲口，拉走了家里大半糧食。掏空了你們的棺材本，猶……唔！”</br>還沒說完，葉老太已經捂著她的嘴了︰“噓！噓！”</br>葉采隻拔開她的手繼續錘自己︰“猶嫌不夠，我又逼著你們跟里正和二叔借錢，趙郎中那二兩，也是我自己欠下的藥費。”</br>葉老太快氣暈了。</br>這些事雖然全家都知道，但她再次提起，不是又得勾起大房的恨意了麼？</br>果然，在廚房外等肉吃的杜氏和葉金花當場黑了臉，轉身回了房。</br>“娘，我自己欠下的，自己會還清。”葉采隻定定地看著她。</br>葉老太被看得一怔，接著鼻子一酸，女兒真的變了！</br>“你這孩子，咋這麼誠實呢！行吧行吧，你愛咋樣就咋樣。”</br>反正到時女兒還不上，她便是把自己賣了，也得替女兒還了。</br>葉采隻把三碗油渣遞給葉錦兒和銀花︰“去吧！”</br>窩在廚房外的大全二全和葉鵬，見二人端著油渣出門，口水都快流出來了。</br>……</br>葉里正、葉二叔和趙郎中都是寬厚之人，否則也不會在災年借錢給葉采隻家。</br>現在得知他們家賺了點錢，卻一文不還，而是買肉打牙祭，心里多少有些不得勁兒。</br>特別是趙郎中，簡直是憋了一肚子氣。</br>不想，轉頭就見葉錦兒和銀花端著一碗豬油渣進來。</br>“趙郎中好，這是我家小姑讓送來的。”葉銀花率先開口。</br>葉錦兒跟村民們還不熟，有些靦腆︰</br>“我娘運氣好，在山上踫到幾棵草藥，賣了幾兩銀子。她買了點肉，讓趙叔你們嘗嘗。剩下的錢她要留著做點小買賣，欠你們的賬一個月後還。”</br>趙郎中看著這滿滿一碗豬油渣，臉色好看了不少。</br>又想到這段時間葉采隻做事挺靠譜的，而且還給了還錢期限，心情緩和了些，笑著接了︰</br>“行吧，我也不是催著要錢，但最近手頭的確有些緊。那一個月後，我等你們。”</br>葉錦兒謝了又謝。</br>趙郎中把油渣倒進盤子里，便把碗還給她們。</br>姐妹二人又去了里正家和葉二叔家。</br>兩家接到香噴噴的豬油渣，一陣驚喜，嘴都快咧到耳根了。</br>……</br>廚房里，葉采隻炒菜炒得不亦樂乎。</br>一大勺油嘩啦一聲，放到鍋里，看得葉老太心滋滋滴血。</br>夭壽啊，剛那一大勺，夠他們一大家子吃五六天了！</br>很快，菜品便一一出爐了。</br>青椒爆炒豬肝、韭菜炒蛋、排骨炖蘿卜，咸菜炒五花，清炒大白菜。</br>所有菜式都一分為二，裝兩盤，十個菜擺了滿滿當當的一桌。</br>在葉采隻看來，那不過是很普通的家常菜，但對于葉家人來說，卻足夠豐盛了。</br>可知道，自從葉采隻出嫁後，老葉家所有錢財幾乎都頂給了葉采隻，十四年來都吃糠咽菜，即使是過年過節，也不過是吃幾塊豬肉而已。</br>接著，葉老太又端上一人一碗白米飯，葉家眾人盯著桌上的菜眼都舍不眨一下。</br>杜氏和葉金花雖然還有些氣葉采隻，但她們可不會賭氣不吃飯。還得多炫兩碗才能解氣。</br>“過年都沒吃這麼好。”葉鵬口水都快滴到菜里了。</br>“好香。”葉大全不住地吸著氣，“比以前吃過的肉還香。”</br>“哪能不香，可著勁地放油呢。”葉老太笑著抱怨。</br>葉老頭知道不能這樣鋪張浪費，但他縱容慣了女兒，關鍵是這錢是她掙的，也不好說什麼。</br>香味竄進鼻息，葉老頭饞蟲也被勾起了︰“起筷吧！”</br>“白米飯好好吃。”葉銀花吃了一小口飯，一臉感動，她長這麼大，還沒吃過白米飯。</br>葉采隻有些心疼她︰“吃肉吧，更好吃。”說著夾了一塊五花給她。</br>葉家眾人吃著桌上的菜，只覺得像到了仙境一樣，滿嘴都是幸福的滋味。</br>“這個豬肝，以前娘也做過，但卻又腥又硬，小姑咋做得這麼好吃的。比五花還好吃！”葉鵬簡直愛死了這種爽脆又帶點粉的口感。</br>葉采隻道︰“你奶說的，可著勁地放油和調料呢，煮鞋底都能好吃。”</br>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笑了。</br>最後，一桌子菜，連菜湯都被喝光了。</br>一個個吃得肚子圓鼓，幸福感滿滿。</br>葉采隻注意到，只有葉勇和葉軒吃得很少，心不在焉的，各有各的心事。</br>葉采隻垂下眸子。</br>他們都是被她連累的，等賺了錢，第一時間補償他們。</br>“采隻啊，剩下的幾兩你可要收好了，再也不能亂花，得留著當嫁妝呢。”葉老太對葉采隻說。</br>葉采隻放下筷子︰“剩下的錢，我打算做點小買賣。”</br>“啥？”葉老太懵了。</br>剛剛在廚房時，葉采隻讓錦兒和銀花送豬油渣時，就說剩下的留著做買賣，她原以為這是借口呢！女兒這是認真的？</br>“做啥生意？”葉老頭道。</br>“到鎮子上支個攤賣早點，瞧能不能賺幾個錢。過兩天，我做出來讓你們嘗嘗。”</br>葉老太不贊成︰“攢幾兩銀子多不容易呀，哪能……”</br>“娘，我已經決定了！”葉采隻小臉一板。</br>葉老太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實在舍不得呵責女兒。</br>葉大全有些責備︰“娘，不過是幾兩銀子而已，就當小妹買花戴了。”</br>葉老太嘆氣，行吧，本來這錢就是意外之喜，她怎麼安排都行。</br>葉老頭沒作聲，不管女兒這小買賣成不成，他都欣慰，至少女兒是真的長進了。</br>杜氏剔著牙︰“這錢是你自己的，愛咋樣咋樣。可你這小買賣要是賠了，或是後續不夠錢，家里可不會填錢進去的。”</br>葉采隻說︰“嫂子放心，我盈虧自負。”</br>葉老太瞪了杜氏一眼︰“反正不會花家里的錢。但要是賺了，也都是她的嫁妝，你也別惦記。”</br>杜氏�@艘簧 骸胺判模 爰撬 槍貳！ lt;/br>先不說小姑子能不能賺到錢，便是賺到了，想從小姑子手里摳到錢，除非這天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