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色的咖啡污漬，在白色的衣服上特別明顯。
也特別礙眼。
黎枝學著程薇喬剛才的口氣︰“程小姐，你知道嗎？我有潔癖，別人踫過的東西我沾不了，沾上就覺得惡心和晦氣。”
她修長白淨的點點那咖啡污漬︰“我這件衣服也就一千多而已，程小姐你看怎麼賠？”
程薇喬愣了愣，隨後氣笑了︰“我在跟你說衣服的事嗎？”
“那你跟我直說好了，繞什麼圈子？”
“……”程薇喬為了維持氣場，又是無語一笑，“黎枝，昨天沒看出來，你挺厲害啊。”
“沒辦法，生了這樣一張臉，被無端警告過太多次，得練點本事。”黎枝反客為主，用手撐住腦袋，掀著眼皮看程薇喬。
“我對梁孟京沒興趣，不然根本輪不到你來警告我，你跟他更沒訂婚的機會。我要是你，這會兒一定讓保鏢親自把人送上飛機，而不是在這兒裝腔作勢找存在感。”
“你！……”程薇喬繃不住了，被氣得霍地站起身。
黎枝也站起來︰“給你兩個選擇，要麼現在讓我去趕飛機，要麼我掉頭去試試勾引梁孟京？”
程薇喬咬緊牙關，端起咖啡杯正準備往黎枝臉上潑，旁邊幽幽傳來一道低沉涼薄的男聲︰“你要勾引誰？”
黎枝怔住，沒敢回頭。
程薇喬也愣住，但轉瞬紅了眼眶。
梁孟京一身黑色正裝，可一夜沒睡，冷淡矜貴中夾著一絲頹然。
他停在程薇喬身邊。
程薇喬咬著唇紅著眼挽住了梁孟京的手臂︰“老公。”
梁孟京沒推開她，只垂眸睨著黎枝，又問了一遍︰“黎小姐，听說你打算勾引我？”
黎枝張了張嘴，很想維持住之前在程薇喬面前的囂張恣意，可面對梁孟京，她沒能成功。
鬧著要跟梁孟京離婚的這兩年，黎枝不是沒有設想過梁孟京完全不再在意她、而是全心護著別的女人的情境，她以為自己能接受。
可此刻真發生這種事，她……心痛得手指開始抑制不住地顫抖。
她攥緊拳頭，可是心口疼得她幾乎沒辦法呼吸，更沒辦法開口說話。
韓重立刻出來打圓場︰“呵呵呵，黎枝，你還是這麼愛說冷笑話！程小姐，你別听黎枝瞎說，她有點瘋瘋癲癲的，就是喜歡口嗨！”
程薇喬扯了扯唇，沒接韓重的話。
這下韓重也尬住了。
梁孟京仍舊望著黎梔。
氣氛比剛才更加凝滯僵持。
趕來的周叔也趕緊上來打圓場︰“小……哦不梁總，女孩子之間吵架不講邏輯的嘛，就是口頭上為了爭個輸贏！”
“這位是程小姐吧？哎喲，我替我們枝枝謝謝你，這麼一大早的，居然還帶著保鏢專程趕過來請我們枝枝喝咖啡！”
“你是什麼認識我們枝枝的呀？居然比我對這個老頭子對她還上心呢！”
“老頭子我真高興，枝枝能有你這樣的朋友……”
周叔憨厚的絮絮叨叨著，程薇喬卻暗暗咬牙︰明褒暗貶的死老頭！
她偷偷瞥了眼梁孟京，見他居然還望著黎枝，頓時也不希望他幫自己撐腰了，拉了拉他︰“老公，我們回去吧。你身份不一樣，別被人拍到了，到時候集團里那些老古板又要批斗你。”
可梁孟京沒動。
似乎今天得不到黎枝的回答，他準備就這樣盯著黎枝到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