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楓一陣無語。
這丫頭怎麼還學會討價還價了？
沒辦法，他只得扶著少女半坐起來，褪下對方的外衣，用毛巾在其背上擦拭了一番。
“前面可不行了，”顏楓起身，撩起少女小腿以下的被子︰“那是要留給你丈夫看的，明白嗎？”
陳夕依舊閉著眼，乖乖的點了點頭，默不作聲。
換了條擦腳用的毛巾，顏楓便將少女那一雙精致的玉足挪到手邊，可還沒等他有什麼大動作，對方便下意識反應收回小腳，雙眸微睜，用那委屈的目光看著他說道︰
“癢……”
“忍著點吧，兩下就好。”
“哦……”
顏楓忍不住笑出了聲，生了病的陳夕實在是太可愛了，尤其是那一副委屈撒嬌的模樣，怎麼看怎麼討人喜歡。
簡單擦拭了一下小腿就算是結束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陳夕也會露出和馮瑤臨走時一模一樣的幽怨表情……
而此時，少女也已沉沉睡了過去，恬靜的小臉上還帶著發燒時的紅潤，讓不小心看見這一幕的顏楓竟有了些許恍惚。
她真的很像她媽媽……太像了……
看著那張臉，顏楓忽的有些難過，伸手為其理好額前的發絲。
汗水裹挾著長發，黏在額頭上，導致分離它們有些費力，好在他足夠細心，能一絲不苟的做完這件事。
也恰好是這份細心，讓他得以第一次零距離打量起少女的絕美容顏。
指尖傳來溫熱的觸感，顏楓看著還在發燒的陳夕，忍不住輕輕撫摸起對方的臉頰，嘴角蠕動，眼神暗淡。
恰好此時，對方也像是感受到了外界的安撫，下意識朝著男人的掌心拱了拱，那一副渴望安全感的可憐模樣讓人看了不由得一陣心痛。
她真的……真的太像白曦了……
不知覺間，顏楓已看的入了迷，或許是室內的封閉導致氧氣不足，也或許是過于親近導致他也被傳染上了感冒，此時的男人竟感到一陣頭昏腦熱，呼吸乏力，連手指也不小心劃過了少女那一對縴薄的唇。
眼前恍惚，少女的容顏竟與記憶中的女人相重合，又剛好是這一瞬&bp;陳夕的嘴唇蠕動了下，像是在釋放誘惑的信號……
大腦在溺死之前被理智所喚醒，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的顏楓立刻起身向後退去，咬著牙用力搖了搖頭，似是要驅散心中盤旋著的靡靡之音。
嘆息一聲，他又重新坐到了少女身邊，此時已是晚九點。
照顧病人是件很折磨人的事，一天的忙碌讓他感到有些困倦，顏楓便選擇靠在床頭，小憩一會。
他做了個夢，夢見姐姐出現在自己眼前，夢見現在的他們還像過去一般，無憂無慮的生活在一起……
他在林間向白曦求婚，為她戴上戒指，看著她那欣喜的笑，彼此擁吻，直到天荒地老。
“水……水……”
意識重回軀體，顏楓被身旁的聲音驚醒，轉頭看向少女，卻見對方正閉著雙眼，掙扎著向自己求助。
他忙不迭拿過床頭的水杯，扶著少女喝了起來，心間泛起一陣悔意，他應該專心照顧對方的。
“冷……”少女嘟囔著，表情痛苦，身軀開始蜷起，下意識尋找身邊溫暖的東西。
她的意識仿佛回到了那個冰冷的雨夜，無依無靠，饑寒交迫，不知前路何方，不知明天何往……
好在這一次，夢境中的寒冷只持續了一小會，因為剛好，顏楓的懷抱很暖。
彼時，顏楓將陳夕那瘦弱的身軀抱在懷中，听著對方像是小貓般舒服的呼嚕聲，方才長嘆口氣。
大概是高燒加重了，剛才的陳夕一個勁吵吵著冷，他加幾床被子都不管用，而眼下又不是冬天，電褥一時間也找不到，為了能讓小姑娘暖和一些，他只好出此下策……
好在確實管用，陳夕在他的懷中睡得很香。
記憶輪轉，他想起了不知多少年前，自己一樣也是生了病，發著燒，被姐姐照顧著，而那時候他所印象最為深刻的就是……
一個落于額頭上的輕吻。
白曦給他帶來的影響過于強大，強大到他覺得對方做的一切都是對的，強大到改變了他的認知……
于是他抿了抿唇，緩緩俯身，學著姐姐的樣子，湊近對方的額頭……
本該是溫馨的寵溺，是一次貼心的照顧，但顏楓卻忽略了一件事，一件足以改變一切的事。
陳夕不是自己。
她的美，足以擾人心智。
理智的弦驟然崩壞，不知是天災還是**。
如同鬼使神差一般，男人的吻並沒有落在對方的額頭之上，而是往下幾分，在意識重回清明之前犯下大錯。
他……吻了她的唇……
一聲嚶嚀撕破寂靜，也撕破了顏楓眼前的迷霧，他的瞳孔驟然縮緊，身軀連忙向後退去，喘著粗氣，伸手抹過嘴角，然後放到鼻尖。
是槐花香……
懊悔與罪責即刻到來，顏楓起身沖出房門，跌跌撞撞的來到洗手間，像是瘋魔一般洗著自己的嘴巴。
不……不……
他剛剛在做什麼！？
怎麼會……怎麼能……
看著鏡中的自己，顏楓此刻心頭百感交集，白曦是因為信任才在臨走時留下紙條，將少女交給了他來照顧，可他卻……
“啪！啪！”
用帶著水的手掌拍了兩下臉頰，男人這才清醒了些，仔細回想，剛剛的陳夕似乎一直都處于半昏迷狀態，或許……並沒有察覺到哪里不對？
糾結許久，終究，他還是懷揣著僥幸，重回房間。
“小夕？你……醒了嗎？”
沒有回應，男人松了口氣，接著渾身發軟，像是連續工作了一整天，整個人癱倒在床邊的椅子上。
還好，陳夕還在睡著，沒發覺自己方才的失禮行徑。
只要沒發現……自己不說……就沒事吧？
男人想著，緊張感褪去，困倦襲遍全身，他也忍不住打起了瞌睡，絲毫沒有留意到，本該處于安眠中的少女嘴角早已彎起，成了一抹詭異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