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道他想得輕巧，“裕王府何時接過高門世家的帖子？”
“再說了，咱們家以前跟崔家也算是有些世交之誼，之前崔家出事，老爺避之不及，如今若是跟再跟裕王府結交，被外人詬病怎麼辦？”
“夫人的意思便是坐以待斃了？”寧大人正是心煩的時候，說話也很嚴厲。
寧夫人嘆了一口氣，“我並非此意，只是覺得要再想個穩妥的法子。”
趁著兩人都心煩意亂，寧三小姐狀似不經意問道，“這些時日母親有沒有听到有關裕王妃的消息？”
沈湘歡到底死沒死？
寧夫人搖頭。
沈湘歡的消息哪里這麼好探知？
提到沈湘歡，寧夫人忽而一頓，她看向寧三小姐，“你知道她的下落麼？”
寧大人也知道寧夫人究竟在打什麼主意了，跟著追問。
“女兒女兒之前知道，如今不知道了。”
寧三小姐只說沈湘歡到沈家住了一些時日便離開，說不定已經回了裕王府。
寧大人和寧夫人的臉色不好看，畢竟事多繁雜，主要是無從下手。
好不容易找到沈湘歡這麼一個漏洞，寧三小姐卻說不知道。
“莫不是回了裕王府？”寧夫人嘀咕。
寧大人也不確定，他的目光看向寧三小姐，還沒有說話，寧三小姐就知道了，想要她去探查沈湘歡的下落。
可她怎麼能去？
“母親，女兒知道應該為家中出力，可女兒跟沈家關系鬧得不可開交，若真的如同父親所言，沈家和裕王府交惡，女兒貿然出頭，裕王一個不悅，這賬，您有沒有想過，裕王魏翊會算在誰家的頭上？”
不論會不會算在寧家的頭上，總歸是得罪了裕王府了。
寧大人嘆了一口氣，這沈家的高門果真是不好攀附的，一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萬劫不復了。
“母親不如私下里探听探听消息？”寧三小姐拐著彎想要達到自己的目的。
她如今不好去查沈湘歡的事情，沈家那邊沒有動靜，不論如何，上次以後她就不好過去了，這麼就都沒有喧鬧，沈湘歡離開的事情，沈家應該還沒有發現吧。
也不知道現如今到底如何了。
或許，可以拐彎抹角從旁的地方探查一下，寧三小姐跟寧夫人說，從沈夫人下手。
“女兒跟夫君鬧了嫌隙，也不好再探听旁的消息，若是母親過去沈家走一遭，這就不一樣了，說不定還能夠知道一些額外的風聲。”
寧夫人還沒有說話，寧大人便已經覺得了此法可行，點頭讓霍寧夫人過去，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去吧，打著送寧三小姐回去的名義登門拜訪。
“今日婆母不在家，不如明日？”她如今還沒有想好要怎麼面對沈長詢。
若是不牽扯朝堂紛爭，她真的想要跟沈長詢過下去。
如今沈湘歡不論是生是死都已經離開了沈家，只要時日夠長，寧三小姐覺得她是可以跟沈長詢長相廝守的。
“那就明日再回去。”寧大人敲定了主意。
寧夫人讓人去備辦厚禮。
翌日回沈家的路上，寧三小姐沒有想到，寧夫人居然在馬車之內問她是不是有事情隱瞞。
“母親為何這樣詢問女兒？”
“我自己的女兒我很清楚。”寧夫人道，“說吧，到底是怎麼了？”
寧三小姐不說話，神色有些許沉默。
“昨日有你父親在，母親料想你是不好說，如今這里就只有母親和你兩個人，這都說不出來？”
“你和長詢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寧夫人可不是好糊弄的人。
寧三小姐頓了一下，“母親，您就不要問了。”
“不要問了？”寧夫人的臉色不大好看，“你是真的想要跟沈家和離了是嗎？”
“女兒不想要和離。”寧三小姐的神色寥落。
“既然不想和離，就把你知道的，全都說出來，全都告訴母親，這樣我才能夠幫你想辦法。”
寧三小姐依然不敢說，她覺得這些事情都不好交談，主要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說。
能說嗎？
真的能說嗎？怎麼能說呢？
沈長詢和沈湘歡之間的違背常理的事情？亦或者是沈湘歡懷著身孕離開裕王府，至今不清楚肚子里孩子生父是誰的事情？之前的司業大人根本沒有死，至今還在沈家門庭當中，甚至跟沈湘歡糾纏得不清不楚？
亦或者又是她誆騙沈湘歡，助力她出逃，與當初的江家夫人謀劃殺她，導致她至今生死下落不明的事情？
寧三小姐默著一張臉，說什麼都不對，不知道說些什麼為好。
寧夫人等著耐心告急，“你快說啊，對母親你也要隱瞞？真要等到沈家的人把你休了淪為京城的笑柄才是？”
寧三小姐的嘴唇翕動，寧夫人瞬間知道她要說什麼了，無非就是想要說，這不是休棄而是和離。
她當下就對著寧三小姐恨鐵不成鋼道，“你就算是和離，京城人會顧忌這麼多嗎，眾人只會說你被沈家掃地出門了！”
“屆時母親是不是也要容不下女兒了？”寧三小姐問道。
“不是我容不下你，是你自己要走上絕路。”沈夫人恨鐵不成鋼。
“沈家的人竟然都如此待你了，你為何還要為沈家守口如瓶？”
是啊，沈長詢都這麼對她了，她為何還要為沈長詢守口如瓶？
母親說得對，若是她被沈家的人休棄了，談何顏面，還說些什麼？
思來想去，她如今為沈家諸多顏面考慮來去，可沈家的人可曾將她視做沈家的人？
寧夫人知道這兩句還是有些許作用的，畢竟她沉思片刻，臉色已經有變化了。
果然，沒過多久，寧三小姐開口詢問，“女兒若是全都說了，母親真的不會責備女兒麼？”
“你說吧。”寧夫人道。
“你就算是做得再不對，也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如何會真的棄你于不顧？”更重要的是，沈家不好開罪，定然要知道究竟出了些什麼事情。
若這件事情是寧家的錯，那該認錯的地方自然要認，若是沈家的錯
該拿捏的，自然也要拿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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