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御林看著她的臉,眸色越發深,聲音略微低啞,“我這麼晚過來,你說還能是為著什麼。”
沈湘歡不單是樣貌生得好,身骨也是少見的尤物。
晚膳時分听到下人來報,說是有夫人送了帖子過來,可沈湘歡身子不舒服,請了郎中去看。
他到了這邊,卻發現沈湘歡哪里是病了,分明就是推脫圓房的借口。
江御林步步逼近,“湘歡,你真的很喜歡玩欲擒故縱。”
沈湘歡捏著斗篷,警惕看著他。
“你的身子既然沒有事,那我們也該把洞房花燭夜補一下,我說過會給你一個孩子,你以後也不要再對嘯兒下手了。”
沈湘歡很不想跟他說話,卻總是被他的狂妄之言氣笑,“誰要跟你生孩子,你能不能滾?你不知道嗎,你很髒!”
江御林哼笑,“我知道你還在生氣。”
這樣鬧,總口無遮攔罵人,還不是因為心里有他的緣故。
“好了,早些歇息罷,過來為我寬衣。”江御林指使道。
從前都是他伺候沈湘歡,他還沒有正兒八經享受過她的伺候。
眼下終于風水輪流轉了。
沈湘歡看著他坐等人伺候的樣子,恨不得把他給打死。
周婉兒今晚為什麼沒有一點動靜?
難不成她真的甘心江御林過來留宿麼?
她該如何?
周婉兒也太沒用了一些,一個男人都留不住,竟然把他給放出來了。
“愣著做什麼?”江御林等得不耐煩,起身過去了。
沈湘歡想起她之前留下的芙蓉花粉,她對芙蓉花粉過敏的,眼下...
干脆就抱著肚子,“我身子不舒服!”
然後就溜了過去,速度很快。
江御林懷疑她在裝樣,想要將人給撈過來,可是沈湘歡速度太快,沒有抓到,由著她入了恭房。
雖說有些惡心,可人食五谷雜糧總會有些不方便,只要不想就好了,他就在門口坐等沈湘歡出來。
過了好一會,還是沒有動靜,江御林有些不耐煩了,“你好了沒有?”
他懷疑沈湘歡跑了,也顧不上許多,徑直過去。
沈湘歡一過來便找到了芙蓉花粉,往自己身上抹。
听到外面的腳步聲,她裝作若無其事,起身出去,只時不時撓撓臉蛋。
江御林乍見門後滿臉紅疹的美人,嚇得怔住了,“你的臉怎麼了?”
沈湘歡反問,“怎麼?你在說什麼?”
她往前靠近,江御林不明內情嚇了一跳,方才還迫不及待的男人,只以為她是染上了什麼怪病,往後退,且避之不及。
“你先不要過來!”
沈湘歡看著他變化多端的臉色,心里一陣暗爽,便是身上臉上長滿了疹子癢,也不怕了。
她越是往前湊,江御林直接讓人把她的兩個丫鬟給放了進來。
含珠大叫,“姑娘!您的臉和手是怎麼了?”
寶珠反應最快,已經讓小丫鬟去找郎中了。
江御林看著她臉上密密麻麻的紅疹,雖說沈湘歡的容貌擺在那個地方,還是漂亮柔美的,只是這樣全是疹子,不免叫人惡寒。
他下不去手。
郎中很快就來了。
原是不小心踫了發物,身上才起了疹子,要仔細養一段時日,特別囑咐了,這些時日膳食用物上,格外要注意,切忌不能再踫到芙蓉花粉了。
江御林看著美人榻上,沈湘歡安靜乖巧坐著的模樣,惡寒之余又覺得她好生乖巧,少見的柔順,大夫不論說什麼她都點頭應是。
“......”
因為明春院的動靜有些過大了,周婉兒听到了動靜,還以為沈湘歡觸怒了江御林,仔細一听,原來是沈湘歡過敏。
看來,老天都在幫著她。
沈湘歡終究沒有這個福分,和江御林圓房成就好事。
“夫君不要擔心,郎中已經過來了,姐姐只要靜養,很快就會痊愈的。”
江御林點頭,讓手下送走了郎中之後,他聲音軟了幾分,“等你好了,我再過來。”
沈湘歡一改對著郎中時的柔順,將小臉別到一邊,甚至口出惡言,“快滾。”
江御林的臉色又沉了,她就從來不會給他好臉。
眼下她全身都是紅疹,還不好對她處罰了。
最後只能帶著周婉兒拂袖而去。
等兩人走了之後,沈湘歡才告知寶珠和含珠實情。
含珠抹淚,“奴婢真擔心姑娘會被他欺負。”
寶珠卻欲言又止,最後道,“姑娘,奴婢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奴婢瞧著大人對姑娘倒是比往常要上心了,您要不要考慮與大人過日子,眼下若是成了事,那也…”
就沒有後面那麼多事了。
沈湘歡知道寶珠是為她考慮,卻斷然搖頭,“不,我一定要和離。”
她不單是看清江御林不喜歡她,更看清了江家是個虎狼窩,絕不會在江家過下去了,只是現在江御林不肯放手,她胳膊擰不過大腿,只能靜候時機了。
含珠質問寶珠,“姑娘在江家受盡苦楚,你不幫忙就算了,怎麼還要勸姑娘留下來。”
寶珠搖頭,“我並非是那樣的意思,不過是怕姑娘將來後悔今日的決定。”
和離雖說比被休好,可真的和離了,姑娘以後該怎麼辦?
沈湘歡含笑,“沒事的,怎麼著都比在江家好。”
她也想好了,大不了就離開京城,天下那麼大,去什麼地方不成,只是之前父親母親不許。
偷偷跑出去一次,只是被兄長發覺了。
那是溫潤如玉的哥哥第一次對著她冷臉,把她捉回了家里,幾日沒與她說話。
甩開腦中思緒,沈湘歡在想另外一件事,周婉兒這樣不中用,留不住江御林,等身上的紅疹好了,她又該如何?
思來想去,想到一事。
“江御林是不是有一個青梅竹馬的遠房表妹?”
還是劉氏姐妹的遺孤女。
要不是有她橫插一腳,當年這位遠房表妹就會是江御林的正妻。
不過沈湘歡也是嫁進來之後,听廚房的婆子丫鬟們嚼舌根,才知道有這麼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