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武聞言,俯首低語道。
“秦相且安心,此事我定然會將其做的天衣無縫!”
秦檜點了點頭。
“此時做成,老夫必有重賞,你且先行下去吧。”
“是!”
這劉武拱手抱拳,而後折身離開了相府。
而隨著劉武前後腳離開的空隙。
禮部官員王遂年,悄然入府。
“秦相!秦相!”
王遂年一路謹慎,此時一入相府,整個人便忍不住地大聲呼叫了起來。
他的聲音不小。
這府中的人也震驚此人竟然如此大膽,竟敢在相府內大聲喧嘩。
眾人欲要攔住他。
可還不等動手,王遂年便已經來到了後堂。
此時秦檜正在書房之中。
所以對于王遂年的喊叫,他自是听得一清二楚。
听到這動靜後,秦檜極為惱火。
“門外何人?竟敢在此大呼小叫,這成何體統!”
左右侍從,見秦檜如此憤怒。
一時也不敢怠慢,他們趕忙跑出門外查看情況。
不多時,侍從便領著王遂年一同回到了秦檜的書房。
“稟相爺,是王遂年,王侍郎求見。”
一听來人是王遂年。
秦檜頓時不由輕咦了一聲。
很顯然,他此時也極為驚訝,這王遂年會來。
“嗯,你們先下去,沒有我的通稟,爾等不準進來,明白了嗎?”
左右侍從听到秦檜此話後,雖然心存狐疑。
但也並不敢多說什麼。
于是他們只得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侍從退出書房之時,還不忘識相地關上了房門。
此時房門緊閉。
屋內便只剩王遂年和秦檜二人。
王遂年左右張望,見四下無人,隨後撲通一聲跪倒在了秦檜的面前。
“相爺!相爺!喜事,天大的喜事!”
秦檜見王遂年如此咋咋呼呼。
眉頭不由緊皺道。
“我兒榜上無名,不知你王侍郎喜從何來啊?”
秦檜為了能讓自己的兒子中榜。
對于這些禮部官員,他可沒少打點。
至于這王遂年,從中也是撈了不少的油水。
可最終結果,卻是如此不盡如人意。
所以說起來,這秦檜又怎能不氣急敗壞呢?
自己還沒有找王遂年這個廢物算賬,他倒是自己找上門了。
王遂年又不傻,所以他又怎麼會听不出,這秦檜言語之中的怒火呢?
無奈,他此時只能趕忙跪倒在地。
而後一個勁地磕頭如搗蒜道。
“秦相!秦相!我等其實早已將公子的試卷挑選了出來。”
“本來就準備定公子為頭名會元的。”
“可他王淵老賊偏偏從中打攪,此人看來是執意要和相爺您作對了!”
听到王淵的名字後。
秦檜伸手一掌拍在桌案上,而後咬牙罵道。
“老匹夫,你也敢和我作對!”
罵完之後,他不由緩緩從口中吐出了一口濁氣。
“呼,這王淵假憑太傅的身份,屢次和我作對,只可恨我手中沒有他的把柄,不然我定叫他萬劫不復!”
見秦檜對王淵恨意如此之深。
王遂年的臉上頓時轉憂為喜。
他昂著頭道。
“相爺!相爺!您切莫動怒,您不是想要置王淵這個老匹夫于死地嗎?”
“那卑職手中,就恰巧有這麼個機會。”
一听這話,秦檜瞬間來了精神。
他不由眯著眼,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王遂年。
而後冷聲說道。
“王侍郎,你應該知道本相的脾氣,此時可無心和你說笑。”
王遂年見此,再度一個頭磕在了地上。
“相爺,您就算是再借我幾個膽子,我也不敢騙你啊!”
“我確實有治王淵于死地的辦法,而這就是我正要和您說的喜事。”
見王遂年如此信誓旦旦。
秦檜也隨之來了興趣。
他輕挑眉頭,而後開口道。
“王侍郎,莫要跪著了,若是有什麼話,坐起來說吧!”
秦檜雖是讓他起來。
可王遂年卻依舊是跪在地上紋絲不動。
“相爺本是天人之姿,我王遂年何德何能,敢與相國並坐!還請容卑職跪著回話。”
對于王遂年這番話,秦檜倒是極為受用。
他身子向後一仰,而後道。
“你既然想跪,那跪著便是。”
“對了,你說有置王淵于死地的辦法,那且說來讓老夫听一听。”
見秦檜對此事來了興趣。
王淵自是不敢再去賣關子。
故此他徑直答道。
“回相爺,這王淵欽點學子徐川為會元,此事相爺可知?”
秦檜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
“這徐川一朝得中,早已是名滿臨安,此時誰能不知?”
見秦檜知曉此事。
王遂年便趕忙趁熱打鐵道。
“相爺,我要給您通稟的喜事,就正是此時。”
“他王淵敢讓徐川此人做頭名會元,這對王淵而言,本身就是死路一條!”
听到王遂年這話後,秦檜不由為之一愣。
“哦,你的意思是他王淵徇私舞弊了?”
王遂年听罷搖了搖頭。
“回相爺,這王淵為人倒算規矩,所以不曾有徇私舞弊之事。”
听到這里,秦檜冷哼一聲道。
“哼,他既沒有徇私舞弊,又是按照規矩選拔學子,那他這死罪從何而來呢?”
王遂年跪地而行,再度向前幾步。
隨即直接趴在了秦檜的腿邊。
“相爺,您有所不知,王淵保舉的這個徐川,其實是個大逆不道的反賊。”
“他在會試之中寫了一篇反文。”
“而王淵不但沒有予以檢舉,反而還保舉其為會元。”
“那這王淵不也當與反賊同論嗎?!”
秦檜听到這話,瞬間來了精神。
他坐直身子問道。
“此話當真?!”
王遂年半點不曾猶豫。
“回相爺,此事千真萬確,禮部不少官員,都在極力勸阻王淵。”
“可這老匹夫,寧願違背眾願,也要將徐川點為頭名。”
“我想,老匹夫定是和這徐川有染。”
“而且一定是關系匪淺,否則他也不至于敢如此明目張膽地包庇反賊!”
秦檜听下來,已經是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故此他趕忙追問道。
“既說是反文,那你可記得他那文章里都寫了些什麼嗎?”
秦檜之所以能有此問,倒也正好凸顯了他的老辣所在。
此事若是不能落實,秦檜並不會輕易動手。
而不動則已,一旦動手,必要使對方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