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田興點頭應下,這件事得盡快去辦。
臨出去前,邱田興又夸贊了裴翊一句︰“你是個好孩子。”
“過獎。”
邱田興走了之後,營帳里安靜下來。
裴翊想要離開,陳錦元站起來走到他面前。
“這件事,你做得不錯,我會跟將軍說的,回去吧。”
裴翊說好,然後趕緊離開。
陳錦元頭疼地嘆了口氣。
偏偏是他。
看見裴翊成功,孟錦書也有一種與榮共焉的感覺,她給馮思瑤又道了個謝,說改天請她出去。
“唉吃飯還是算了,我每天除了種地就是種地,休息了只想在家躺著。”
孟錦書只能等著馮思瑤有時間出來再感謝她了。
她看著馮思瑤給的文檔,上面連什麼土質適合種什麼都寫出來了。
孟錦書記得上回裴翊在地牢里受刑,楊胖子用的是辣油,辣椒都有了,那這邊什麼番薯土豆那些作物應該也都傳了進來,這鞋東西倒是不缺。
點開商城,這商城里面的東西實時更新,和裴翊的處境息息相關,她也是在給裴翊支招之前發現商城多了許多種子,售價倒也不貴,跟外面賣的差不多。
“玉米小麥蕎麥甜菜都很適合呢。”
孟錦書劃拉下去繼續看,難得研究起自己專業以外的事情,感覺還挺有趣的,這也算是充實一下自己的知識儲備。
她看了不少,這些種子商城里都有。
“土質的問題解決了,剩下的就是該種什麼了吧?”
“是的。”
裴翊也在考慮適合種什麼,只不過這方面,他實在算不上是行家,邱田興應該知道的比較多。
如果他記得不錯,類似于這種氣候的地方,也不是樓蘭關這一處,那些地方好像也有種植的作物,只不過太遙遠,裴翊從來沒有去過。
“這方面應該不用我考慮,邱大人是營田使,他肯定會去調查的。”
這時候裴翊如果插手,也不太好,給了一個改善土質的方法就已經足夠了。
“也對,之前改善土質是因為邱田興不知道,但是種什麼作物他肯定明白,我們也就不需要去多嘴別人的本職工作。”
孟錦書一開始的時候就吃過這個虧,跟別人結下了梁子。
看來在古代,也跟他們這些打工人一樣。
次日一早,天一亮邱田興就帶著人去忙活改善土質的事情,他是一刻也等不得了,昨晚就把需要的東西全部準備好,然後開墾荒地。
他挽起袖子帶頭干活,附近的村民听到動靜,也都過來好奇地看了一眼,但是沒敢上前詢問。
“這是做什麼呀?”
旁邊的村民搖了搖頭,“不知道呢,這地都不知道荒廢多久了,看樣子是要種什麼東西,我听我父親說之前也不是沒試著種過,但是全死了,咱們這兒的土質不行。”
“唉,听說了嗎,今年賦稅又增加了。”
這句話一出來,村民們一臉苦相,卻又無可奈何,只能痛苦地承受。
忙活了半天,總算是把荒地開墾好,接下來就要放東西了。
邱田興喝了一大口水,手下忍不住勸他︰“大人,你休息會兒吧,這邊我們自己來也可以的。”
邱田興擺擺手,“不成不成,我總得自己試過了才能安心。”
勸說不行,只能由著邱田興過去。
“老邱還沒回來?”
陳錦元搖頭說沒有。
“他現在估計正激動著呢,好不容易有了方法。”
凌躍飛瞧著一封加密書函,這是皇帝差人送來的。
“那法子,是裴翊提出來的吧?”
陳錦元嗯了一聲。
凌躍飛把書函放到一邊。
“皇上的意思是,把裴翊的生殺大權交給我,如果裴翊做出有二心的事情,直接就地處死,我現在也是有些摸不清聖意了,老陳,你也觀察了這麼久,感覺裴翊這孩子怎麼樣?”
“耐得住性子,做事沉穩,有時候我都覺得他不像是十六歲。”陳錦元扯了扯唇角,“我家那佷兒,十六歲時行事輕狂,帶著少年人的意氣用事,裴翊給我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一開始,陳錦元以為裴翊是突遭變故所以才變成這樣,後來發現不是那麼一回事,那是骨子里透出來的。
凌躍飛忽然笑了一下。
“老陳,看來這段時間,你對裴翊的印象好了很多啊,我記得他剛來的時候我提起他,你都是非常討厭的表情。”
陳錦元面露尷尬,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我也只是拋去偏見來分析他。”
“依你之言,其實他是個不錯的孩子,但還是可惜了啊。”
凌躍飛不知道該如何打破局面,所以只能維持著如今的平衡。
“從前我是對他有偏見,這一點我承認,你知道的,我最恨通敵叛國那種人,連帶著對裴翊的印象也不好,但是看了這麼久,人心都是肉長的,裴翊每件事做得都很好,我沒法昧著良心說話。”
陳錦元這些話說的真情實感,凌躍飛和他對視一眼。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指不定哪天就迎來轉機了。”
只不過這個轉機,真的渺茫啊。
裴翊今天換上了新衣服,是張秀春給的那一件,衣服有些長,裴翊就把褲腳袖口挽了起來。
現在天氣微暖,這時候的氣溫是最適宜的。
操練結束之後,莊勛就招呼他這一隊的人。
“邱大人那邊缺人手,今日不是我們巡邏,所以按照監軍的意思,帶你們過去給邱大人幫一下忙。”
隊伍里還有人不知道邱田興在做什麼,所以只是一臉茫然地跟著莊勛走。
“慶元哥,邱大人掌管田地,我們現在是要去種田嗎?”
杜豐好奇地扭頭問許慶元。
許慶元說不知道。
“哪里還有地給我們種啊,不是都荒了嗎?而且這邊種什麼死什麼,邱大人想改善土質想了好幾年都沒成功。”
听著前面人的吐槽,杜豐和許慶元面面相覷。
莊勛他們到了的時候,映入眼簾的不再是飄著枯黃草屑的荒地,而是被開墾出來十分平整的土地。
微暖的陽光下,臭烘烘的氣味開始發酵。
許慶元捂住鼻子,“啊,一股子糞味,還有其他什麼味道,這是在干什麼?”
裴翊輕咳一聲,也低下頭用手指抵在鼻子下面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