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章只要幾分錢, 給蜻蜓買杯奶茶嘛【打滾】 香味。
熟悉而甜蜜。
和記憶中的味道很相似,也許改了一點點配方, 但依然是香的不行, 是那種……純純的食材的味道。
麥子、堅果、蜜糖、雞蛋、牛奶……再加上一點點漿果干。
是她曾經聞到、並嘗到過的味道,她還記得那種酥脆的顆粒在舌尖炸開那一瞬間的幸福感。
——阿福的手藝。
……但那真的是太久、太久之前的事情了。
那段記憶是她關于這個世界少有的、沒有被組織冰冷的機械感取代的一部分, 它一直被她嚴嚴實實鎖在記憶宮殿的最深處,用閃閃發光的華麗盒子裝著, 卻從不打開,幾乎要積灰。
現在這種“終于再見”的熟悉, 終于把她遲鈍的大腦喚醒。
——她感覺自己的大腦被封印了好久, 久到拿手搖晃兩下都可以發出“ 當 當”的聲音。
……
——Who am I ?(我是誰?)
——我是維多利亞•奧利凡德。
她一點點抬起頭,十分柔和的暖光燈也讓眼球一陣刺痛。
——Where am I ?(我在哪里?)
一只被隨意丟在地上的盒子飄出宮殿大門,把一幅幅畫卷展現給她看。
——啟動冷凍艙的按鍵被瘋狂晃動的什麼東西踫到, 鋪天蓋地的寒氣從四肢百骸竄上來……她當然沒辦法躲過去。
奧利凡德下意識動了動腰腹, 攬在她身上的金屬臂存在感十足。
——What time is it ?(什麼時候了?)
她身下壓著的男人一動不動, 如果不是相貼之處可以感受到對方沉穩跳動的心髒,她都要懷疑他們已經睡過整整一個世紀了。
體內充盈而強勁的魔力告訴她, 這具身體的魔力在冰凍沉眠的時間段內發生了質的改變, 而這絕對不是短時間內可以完成的。
巫師的魔力和許多東西掛鉤,比如年紀、血統、還有靈魂。
空氣里的香味越來越明顯,而這種熟悉感也讓姑娘沒辦法繼續思考處境。
她費力的將臉轉過去,冬日戰士棕色的頭發拂過她, 她的鼻尖實實在在的蹭過他的臉頰。
——真神奇, 男人身材健碩, 再加上他的臉型也不是瘦長款,所以臉頰還是有點肉軟軟的。
連習慣了冰凍和解凍生涯的冬兵都沒有醒來,他們總不至于直接睡到了公元幾千年吧?
想到這里,她伸手摸索,順著男人的金屬臂摸到他冷冰冰的手掌。
伸出手指,在他掌心撓了撓——金屬臂似乎跟著動了一下。
他並沒有清醒。
然後她扣住他掌心,往旁邊一推。
奧利凡德這才從他身上翻下來。
……
松開遮光的手,長久不見光線的眼球終于適應。
耳畔是悉悉簌簌雜亂的聲音︰電視機的響動、廚房里叮叮 的踫撞、風吹過草地、踩過松軟地毯的足音、兩個人平緩的交談……
這些聲音離她很遠,她能估算距離精確到米,這些聲音又離她很近,很多不必要的小細節都听得一清二楚,在耳邊胡亂打轉。
她的听力就像她體內的魔力一樣,被增強,被細化,產生了質變。
不,不止是听力的。
當每一個細胞都蛻變,身體的爆發力簡直不像屬于自己。
骨骼和肌肉在行動間發出遲到的“咯噠”聲,奧利凡德懷疑自己可以徒手擰斷一只匈牙利樹蜂(一種龍類,魔法生物)的脖子。
——但與之相對的是肉體上的虛弱,看來強勁的細胞力量並不是無償的,超級戰士的血清可以造出不穩定但力量強大的戰士,自然也可能在賦予她力量的同時帶走她的健康。
——也就是說,她可能可以扛下一輛火車的撞擊,卻也可能死于一場簡單的感冒。
這就類似于,“物抗滿點,魔抗為負”。
——多公平。
……
“他們還沒有醒嗎?”剛剛踩過地毯的腳步聲的主人這樣問。
從他懶洋洋又有點輕佻的磁性聲音听起來,這個人是個英俊瀟灑但性格“開放”的男人。
“是的,少爺,之前並沒有听見動靜。”大約是管家的老人這樣回答。
奧利凡德半坐著,終于確定他們身處的地方真的是某處豪宅……的某個客房。
這里的裝修看起來還挺正常的,至少讓她覺得自己沒有睡到未來世紀去。
姑娘沒有去思考她和冬日戰士為什麼此刻不在冷凍艙里,也不打算問他們究竟是被誰、是如何被弄到這兒的……因為她隱隱約約有個有點離奇的猜測。
在烤箱被打開的聲音之後,那濃郁到爆炸的香味讓她的猜測更可信了一點。
“給我來塊小甜餅配黑咖啡,阿福。”
……梅林在上,居然是真的。
黑發姑娘低頭看著自己的白大褂無措了一瞬。
……
阿福?阿爾弗雷德?
韋恩家的?蝙蝠俠?
雖然已經見過年輕版本的超人,她還是覺得,“漫威和DC的英雄出現在同一個世界”這一點,也太……難以用語言描述了。
她出生之後不久,奧斯頓和戴安娜就帶著她去拜訪過他們的朋友,但小嬰兒的身體需要充足的睡眠,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醒了之後到了哪里,父母也不會刻意告訴她地名——一個整天吃吃睡睡的小嬰兒怎麼可能認識哪兒是哪兒呢?
所以她不是很清楚自己是在紐約還是哥譚。
至于韋恩夫婦,她父母一直叫的他們名字,奧利凡德也不是很清楚他們姓什麼,只知道他們家很能干的管家叫“阿福”,她還一直念不準,一般叫成“阿糊”。
至于那家的小主人的名字是布魯斯……
得了吧,美國十個男性里有好幾個可能叫布魯斯的。
那次他們沒在韋恩家呆多久,成天吃吃睡睡逗爸爸的小維多利亞,小腦袋里唯一在意的就是那勾人的小甜餅味道了。
——只是她這輩子都沒想到還有再見的一天。
多諷刺啊,當年那個一本正經裝大人的小男孩原來是超級英雄,而當初整天逗爸爸的小姑娘卻成了九頭蛇。
英雄和反派的對照如此鮮明。
她有一種,再也吃不到阿福的小甜餅的感覺。
這個念頭才剛剛從腦海略過,奧利凡德突然感覺手上一燙。
——一塊小甜餅憑空出現在她手上,熱乎乎香噴噴,帶著剛出爐的新鮮。
奧利凡德︰???
外頭端盤子的阿爾弗雷德︰???
布魯斯•剛剛伸手想吃小甜餅•韋恩︰???
……
“20……11年?”
眉目曼妙的白大褂姑娘略有點束手束腳的坐在沙發上,對著面前一大盤小甜餅大眼瞪小眼。
長長的黑發披散,她看起來又年輕又嬌小,帶著點亞洲人的柔和與精致。
而且很顯然,她很抗拒他們提出“為什麼剛剛那個小甜餅消失了”……類似的問題。
“是的,小姐。”布魯斯•韋恩閑適的靠在另一邊,又風流又英俊,西裝革履、發絲齊整,簡直可以直接上韋恩大廈召開會議。
“你為什麼會問這個?恕我冒昧,也許你們遇到了什麼意外?所以暈倒在巷子里?你是……忘記了一些事情?”
這簡直是“失憶了”的美化版說法。
奧利凡德在心里沉默了一下。
暈倒在巷子里?一定沒有監控,真是難以查證的說辭。
看來這是不願暴露身份的暗夜騎士給自己撇清關系的說法了。
“……也許是的。”姑娘看起來松了口氣,她清冷的目光不動聲色的打量周圍,看起來對很多現代科技類的東西都不適應。
然後她又自顧自轉移了話題,“這里是……哪里?你們……”
“在這之前,美麗的小姐,也許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
孔雀藍眼楮的姑娘抬起頭,猶豫著思考了一會兒,還是說︰“叫我維多利亞就好。”
維多利亞……
布魯斯•韋恩端著黑咖啡的手頓了頓。
老管家在一旁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他不著痕跡的看了姑娘的眼眸一眼,垂眸覆手,沒有說話。
得到再次確認的布魯斯也不知自己是個什麼心情。
一個本不該比自己小幾歲的青梅竹馬,如今卻看起來像他的女兒。
……
“先生,我該如何稱呼您……”
“韋恩集團著名的花花公子又一次出手獵艷!布魯斯•韋恩疑搶走鋼鐵俠女友?托尼•斯塔克又將對此做出什麼回應?敬請期待今晚八點的《娛樂周新聞》!……”
布魯斯•韋恩︰……
正準備跟著他裝傻的奧利凡德︰……???
阿爾弗雷德︰……咳咳。
大約是才剛剛裝修粉刷完,整體顏色是很單調的白,椅子沙發窗簾之類的是灰色的,連條紋都沒有的純灰色。
看得出來主人家並沒來得及布置,整個屋子沒什麼人氣,倒是和樣板房更像一點。
這會兒,窗戶和門都關得嚴嚴實實的,窗簾也悉數拉起。
已經洗過澡換了一身白蕾絲睡裙的女郎閉著眼楮,像是睡著了,又好像是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不動聲色。
被她換下的深藍色絲質長裙搭在沙發背上,和她那頭還帶著潮氣的濕潤金發一起,成了這小小的公寓內唯二的亮色。
然而,那金色也很快消失了。
……
【金發並不適合你,維基。】
九個腦袋的大蛇整個滑了出來,盤繞在記憶宮殿最中間的椅子上,它甚至直接繞住了姑娘翹起的腿。
蛇類的身軀龐大,尾尖卻逐漸尖細下去,那愈發尖細的尾部在她泛著珍珠光感的小腿上打轉,像在引誘夏娃吃下伊甸園的紅隻果。
【Dear(親愛的)……你隱瞞了我多少事情?有些之前就被封存在宮殿里的東西你一直不拿出來……就好比這可愛的小手段,你一直都沒有展現過。】
“真矛盾,你也說了是小手段了,虛偽的炫耀不是我的習慣。”奧利凡德任由冰涼的蛇尾和“嘶嘶”作響的蛇信一同貼上她。
【不不不,當你願意委屈自己披上這身“麻瓜”的皮的時候,這已經不是炫耀的範疇了。】大蛇纏得更緊了一點,它的蛇信舔過她的脖子,在姑娘耳畔留下輕飄飄的低喃,【——看看吧,一個豐盈的金發美人,看著就像是斯塔克會“喜歡”的類型。】
“在經歷過黑寡婦的事件之後,一個同樣情況的美人不會再變成他的助理的。”在大蛇又一次露出毒牙之後,姑娘漫不經心的拿手推開那顆大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