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章只要幾分錢, 給蜻蜓買杯奶茶嘛【打滾】
這並不是一個多麼好的身份——起碼,在如今這種情況下,在九頭蛇,並不是。
即便是普通社會里, 變種人尚且需要躲躲藏藏, 更何況她現在根本沒有條件去摸索、訓練自己的能力——組織的監控網絡並不是干放著看的。
或許,制造一個足夠屏蔽檢測儀器的抑制器是個不錯的方法?
但她得先搞清楚, 在變種人能力顯現的初期使用抑制器,會不會有什麼不好的影響。
說起來,如果變種能力和魔力暴動一樣可控就好了……
在一歲之後,即在被帶回九頭蛇之後, 她再也沒有發生過魔力暴動, 這也是為什麼她確定這次的事件不是由魔力暴動引起的原因。
一般的小巫師在十歲之後就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情。
九頭蛇的所有人, 包括紅骷髏, 都只認為她是個徹頭徹尾的普通人類——除了具有一點研究天賦之外。
她記得組織有專門的分部進行變種人研究。
對的,她曾經見過那些被白布一蓋、擔架一台弄出去的“待處理廢棄實驗品”——他們基本上都已經被抽血、切片個徹底, 有些連正常的軀干都看不出來了。
但是在一般情況下, 為了避嫌, 以及控制研究內容的流出,不同分部的人並不會有多少交集。
所以她首先打消了直接去要數據的念頭。
……
“滴,滴。”
上數第二行的兩格綠光也依次亮起。
變種人其實沒沒有確切的等級劃分,奧利凡德當初制作檢測器的時候只設定了五行簡單的分類, 整體顯示為倒金字塔型, 從下往上數, 到第幾行就有幾個格子,以紅、黃、綠三色光代表優劣程度。
不同的行數分別代表不同的範疇。
如最簡單的第一行,檢查X因子的存在與否。
第二行代表能力對變種人日常生活的妨礙程度,即缺陷,一般具體表現為外表的異于常人,若是有明顯的外在影響則會是兩格紅燈。
第三行則是可控性。
奧利凡德盯著那慢吞吞亮起還隱隱約約要熄滅的唯一一格綠燈,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如果不是後兩格亮著代表潛力程度的黃燈亮著,她都在想要不要破罐破摔,先把“自己出現變種能力”這個消息報告到上級。
第四行第五行的檢測結果出現的相對緩慢,在這段等待的時間內,姑娘閉合的眼皮遮住了她孔雀藍色的眼楮。
……
奧利凡德從來不會忘記任何事情。
就好比她記得父親當時又雀躍又慌張的語氣,記得他說過的每一個字,甚至每一個標點停頓。
她記得一歲時母親的奶水的味道,也記得午後陽光灑下,將母親烏黑的頭發鍍上一層淺棕色反光,戴安娜純黑色的眼眸里含著擔憂,一遍又一遍試圖安撫她小小的嬰兒身軀內暴躁的魔力……
但她卻不能想起母親的面容具體長的什麼樣子,包括父親的也是。
這是本該是不可能的——記憶宮殿永遠不可能出錯,更別說遺忘了。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對有她的父母施加過保護咒語——而且是非常強力而有效的保護咒,也許和記憶相關。
現在,奧利凡德她的記憶宮殿中央。
這里是一個環形的密閉空間,周圍的牆面全是整整齊齊的內嵌擱架,而她坐在一把長椅上,長椅下鋪著一塊有些陳舊的地毯。
這是一個極高的空間,非常的高,幾乎看不見頂,那些整齊的擱架到上方幾乎小的看不清了。
每一個擱架上都或多或少的碼著一些長匣子,空間之內非常安靜,積灰像是被刻意留在那里一般,沒有被擦拭過,魔法的痕跡處處可見。
奧利凡德翹起了她的一條腿,仰頭靠在長椅上,某個長匣子從某個位置里自己抽出來——那塊位置里的長匣子都色調暗沉——漂浮著來到姑娘面前,“啪嗒”打開,里頭是空的。
一些畫面首先像展開的幕布一樣飄在匣子上方,投影一樣回放︰
那些潰散的肌肉、流淌的細胞液、士兵扭曲的臉……他企圖逃出來、想要氧氣、想活下去、逃也逃不掉。一大堆白大褂圍著他,包括雙手插兜站立的奧利凡德。
奧利凡德看見影像里的自己表情淡漠,面無表情,和那些忙忙碌碌記錄數據的白大褂們沒什麼不同,也是,他們都是九頭蛇,他們都一樣。
即使那個士兵生的人高馬大、肌肉虯實……他其實頂多也就十七八歲。
才十幾歲呢,奧利凡德心想,真是年輕,比她還要小。
這一批被選中配備微型V-1306芯片的士兵都有很好的資質,有潛力且優秀,但這也改變不了他們“只是任由組織操控生命並隨意擺布”的事實。
——只要九頭蛇想,他們總能找到需要的“材料”。
畫面閃爍著播放完畢,凝固在奧利凡德離開前看見的最後一眼,孔雀藍色的V-1306上冒出小小氣泡。
長椅上的黑發姑娘凝望了這個結尾許久。
終于,她手指微微一動,那幅大畫面卷起來,自己把自己塞到了打開的空匣子里。
再一聲“啪嗒”,暗色匣子合起來,自發回到了那塊暗色區域,靜靜積灰。
長椅上的姑娘站了起來,她走到長匣環繞的店堂大門處,推開門,走了出去。
在她離開的身後,關上的大門銘牌上,剝落的金字招牌上有行文字微微反光︰
《奧利凡德︰自公元前382年即制作精良魔杖》(注1)
……
長睫輕顫,孔雀藍眼眸重新睜開。
她依舊處于金屬風格的私人研究室內,進行了一場妥帖的記憶安置,奧利凡德覺得被“自己是變種人”這個不知道好壞的消息弄的脹痛的大腦恢復了應有的冷靜。
第四行的檢測結果已經出現,代表X因子可復制性的四個格子齊齊亮著紅燈,這個結果給她帶來莫大的安慰——起碼她不必擔心自己被發現之後會被要求配合實驗。
雖然,她在九頭蛇內部的地位保證了︰即使被發現,奧利凡德也不可能像是其他變種人一樣被當作完全性試驗品。
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是嗎?不可被復制的變種基因對于研究沒什麼用處,就像不可復制的美國隊長基因一樣。
至于第五行……哦,全是黃燈。
這沒什麼參考性,她曾經機緣巧合得到過兩次其他變種人的血液,測出來的也全是黃燈,也許這一行的檢測方法需要改進,當初她覺得改進了也沒什麼用,就擱置了。
……
那麼,總的來說,能力沒什麼表面上的危害性,也有可完全控制的潛力,能力強度未知。
她目前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學會控制它,起碼不能在她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莫名其妙的使用能力。
之前她又沒受什麼刺激。
……不,好像也不是莫名其妙。
奧利凡德立在工作台邊上,正打算用手指把檢測儀器的開關按掉,這個念頭劃過她的腦海。
結果第一下手滑,開關沒有關上,她又伸手關了一次,這次關上了。
燈光之下,黑發姑娘的面無表情有點無法維系。
對的,能力的突然發生總需要一個刺激點,她的刺激點是什麼?
之前被她關在記憶宮殿暗處的長匣子抖了抖,張牙舞爪,彰顯它的存在。
如果那個士兵死了,她也是凶手之一。
純黑眼睫抖了抖。
……
【凶手?那是什麼?為組織的視野奉獻生命是他的榮耀。】一條有著九個腦袋的蛇類,從最深的陰影處爬出來,長長的身軀盤踞在記憶宮殿的長椅上。
它對著無處可落座的黑發姑娘發出“嘶嘶”嘲弄︰【我認為這是一個很簡單的真命題。】
黑發姑娘用那雙孔雀藍色的眼楮凝視它︰“不,這不是我的信條。”
【這當然是。】蛇類用它的九個腦袋同時嘶叫,【你應該非常習慣且支持組織的一切決定,我親愛的Vicky。】
“那是一個完整的人類,擁有完整的人格和思想。即使是神奇動物,我們也沒有支配其生命的權利。”奧利凡德道。
【……看來紅骷髏對你的教導並不成功,你辜負了你親愛的叔叔,Vicky。】大蛇的十八只豎瞳齊齊盯著黑發姑娘,【你的父母會為此失望的,他們是紅骷髏忠誠的支持者和伙伴。】
“……”奧利凡德沒有回話。
【我很好奇為什麼你總會有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也許紅骷髏對你的縱容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大蛇拍了拍它的長尾,嘶嘶聲愈發急促,【他錯過了太多關于你的事情,比如你這個莫名其妙的記憶宮殿。】
“每一個天才都該有屬于自己的記憶宮殿。”頓了頓,奧利凡德突然笑了,“啊,那真是一個再好不過的決定了。”
畢竟啊。
她可不是真正的奧利凡德。
如果這是羅曼蒂克的電影,也許可以有悠揚曖昧的BGM,有明明滅滅的燈光。
然而這里是超人和九頭蛇的戰場。
——只有轟鳴、轟鳴、火光、火光。
然而對視的對象僅僅是研究員和她手下的“武器”。
——只有無機質的冰冷和驚魂未定的動容。
“轟!”
“警報,警報,緊急制動系統損毀,後翼能量儲備百分之二十,警報,能量儲備持續降低中,緊急迫降,尋找著陸地點,嘀,海拔測量超出範圍,迫降失敗……”
奧利凡德收回了盯著冬日戰士的視線,她彎腰撈起了地上的箱子——即使她不知道現在為什麼要這樣做。
她听見槍聲、哀鳴聲、合金鋼板斷裂的聲音……
她看今天這事,有點懸。
……
超人——他是個英雄,而且善良、正義、無私,宛若人類的保護者。
克拉克甚至還有著“絕不傷害無辜”的道德標準——這和他幼年的成長經歷和養父母有關——簡直像本行走的裁決書,是人性和神性的統一體。
但很多時候,“擁有巨大的力量”這件事本身就是不可控的傷害因素,比如在這場“正義與邪惡”的對戰中,單靠克拉克一個超,在要對抗沖擊炮一大坨、和士兵攻擊一個連的前提下,就很難顧忌到所有。
大場面下,他不能保證不傷害任何一個無辜者。
更何況,此時此地,在這萬米高空——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
哪怕是看起來最弱雞的研究員,都不比雙手沾滿無數政要或平民的鮮血的冬日戰士更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