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伊桃站在謝家老宅的長廊下,等著麗姑拿東西回來。
她不知道謝老太太和于博文他們在前廳究竟談了些什麼,等她和麗姑再次回到前廳時,沙發上早已沒了于清月的身影。
謝玉林與于博文相對而坐,氣氛略顯凝重。
謝老太太也已經回了房間,只留下滿室沉寂。
紅木桌上的茶盞還冒著熱氣,但是沒人再飲用了。
她一進來,謝玉林和于博文的目光齊刷刷落在她身上。
此刻的場景讓宋伊桃倍感尷尬。
她的身份在謝家老宅里顯得有些微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她攥著裙擺站在原地,進退兩難,眼神不自覺地游移著,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在宋伊桃猶豫之際,于博文突然眯了眯眼,不自覺想起一個人。
剛才,宋伊桃和謝景平剛進來時,眾人神色緊張,氣氛也十分緊張。
于博文一門心思都在于清月尖銳的言辭上,並未仔細打量宋伊桃。
如今事情稍緩,他放松下來,再看向宋伊桃,心中猛地一動。
眼前這人,竟莫名讓他想起一個故人,那種熟悉感讓他忍不住開口︰“你是宋伊桃?”
宋伊桃听到自己的名字,微微一怔。
在她看來,自己與于家之間仿若隔著千山萬水,平日里連交集的可能都微乎其微。
如今于博文不僅主動與她搭話,還能準確叫出她的名字,這著實令她吃驚不已。
吃驚之余,臉上也不自覺地露出幾分不自在,耳尖微微泛紅。
于博文敏銳地察覺到她的局促,溫和地笑了笑,語氣輕柔地說道︰“別緊張,我沒有別的意思。清月早就提到過你的名字,所以我對你有些印象。今天的事,讓你受驚了,實在不好意思。”
說完,他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
于博文這幾句話,如同一縷春風,瞬間吹散了宋伊桃心中的緊張。
她這才發現,于博文與于清月、于博宇的性子截然不同。
于博文穩重得體,辦事圓滑,渾身散發著溫文爾雅的氣質;而于博宇則顯得更為隨性。
這情形,倒與謝景堂和謝景亭有些相似,只是身份地位上有著天壤之別。
宋伊桃壓下心中的驚訝,對著于博文淺淺致意,隨後跟著麗姑去找謝老太太。
一推開房門,屋內彌漫著淡淡的檀香。
謝老太太坐在檀木沙發上,目光空洞地望著前方,像是在沉思,也像是迷茫。
她鬢角的白發在燭火下微微發亮,臉上的皺紋里仿佛藏著無數的心事。
“老夫人,東西拿來了,您現在用嗎?”李姑輕聲問道,將一個小錦袋遞了過去。錦袋上繡著纏枝蓮紋,針腳細密精致。
謝老太太回過神來,聲音低沉︰“放那兒吧,不著急。”
她深深嘆了口氣,朝著宋伊桃招了招手,“伊桃,你過來。”
宋伊桃乖順地走到奶奶身邊,關切地問道︰“怎麼了?奶奶,談得不順利嗎?”
謝老太太又是一聲長嘆,語氣蒼涼︰“順利,哪有什麼不順利。是我們對不起清月啊。她如今這般排斥景廷,我能理解。當年的事,確實是謝家虧欠了她。可景廷無辜啊,他出生時又怎會知道自己是私生子,又怎會想到有一天會被卷入這樣復雜的家庭紛爭,還被人利用。”
說到這里,她又挑眉嘆了一口氣。
謝老太太的語氣愈發沉重,臉上滿是愧疚與無奈︰“景廷來到謝家這些年,雖說身份尷尬,但他確實為謝氏集團帶來了長足的發展。這次集團危機,也是他一馬當先,全力解決。”
“要是就這麼按于清月的意思把他趕出謝家,實在是不近人情。可清月的情緒也不能忽視。”
宋伊桃知道,于清月早年因為徐麗然和謝景廷的事,精神上受了極大的創傷。
現在要是強行違背她的意願,只怕她又會舊病復發,這是于家、謝家都不願看到的結果。
謝老太太緊緊握住宋伊桃的手,眼中滿是懇求︰“伊桃,奶奶想跟你商量件事兒。你現在有沒有心儀的對象,或者想結婚的人選?”
宋伊桃一愣,不明白奶奶為何突然問起這樣的問題,今天所談之事與她的感情狀況似乎毫無關聯。
但她還是誠實地搖了搖頭︰“沒有,奶奶,我現在不想談感情的事,覺得一個人也挺好。”
謝老太太聞言,手上的力道更緊了些︰“那你覺得和景廷復婚怎麼樣?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為難,也清楚你在和景廷的三年婚姻里受了不少委屈。可現在奶奶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一方面不想讓景廷就這麼被趕出謝家,另一方面又得顧念清月的情況。于家的人都在這兒,總不能……”
她的聲音漸漸低下去,滿是無奈。
宋伊桃終于明白了奶奶的意思。
謝景廷雖然為謝氏集團做出了諸多貢獻,但如今被于清月所不容。
若想讓他重新回到集團掌權,對于清月來說是個巨大的刺激。
為了平衡兩家的關系,奶奶便想出了讓她和謝景廷復婚的辦法。
這樣一來,謝景廷在謝家之外還有個家,不至于孤苦伶仃,奶奶心中的愧疚也能減輕一些。
可這對宋伊桃來說,實在是個艱難的抉擇。
如果奶奶要的是謝氏集團的股份,或者她名下的房子,她可以毫不猶豫地歸還,因為本來就不屬于她。
她當初之所以要,不過是不想讓宋茜茜輕易得逞。
如今宋茜茜與謝景廷撕破了臉,那些身外之物對她而言已毫無意義。
可復婚,這是她從未想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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