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眉目深邃,帶著渾身的壓迫氣勢走進來。
顧雨菲有些驚惶地往後退。
撬厲梟的牆角,卻被他一字不落听進耳朵里,這就很尷尬了。
厲梟淡淡瞥了她一眼,徑直走向傅安安,柔聲問道,“今天感覺怎麼樣?”
傅安安抬頭微微笑道,“已經不疼了,好了很多。”
春雀是個機靈的小丫頭,暗暗扯了顧雨菲一把,又悄悄拉了拉袁舒和阿玉,朝門口方向使了個眼色。
幾個人都懂了她的意思。
一個個踮起腳,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到了外面院子里,才紛紛呼了口長氣。
“督軍這會兒不應該在軍政府大樓處理公務嗎?”顧雨菲拍了拍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樣,“突然從後面冒出來,快嚇暈我了。”
阿玉沉默點頭。
袁舒喘勻了氣息,也有點後怕,“督軍威嚴太盛,光站在那不說話,就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春雀覺得還好,這段時間都是她近身伺候傅安安,見到厲梟的機會很多,更見識過他在傅安安面前鋼鐵硬漢化為繞指柔的反差畫面。
咳了咳喉嚨,說了句公正的評價,“督軍只是看上去很威嚴,他個人幾乎沒什麼要求,只要差事辦好了,照顧好督軍夫人,他就沒有任何意見,天大地大,我家小姐最大。”
顧雨菲听完,心里又是一陣陣酸溜溜,“娶了那麼好的傅安安,他高興都來不及,還敢有意見?”
“這要是我大哥娶了傅安安,不僅大哥沒意見,我們全家都沒意見,只會把傅安安當祖宗一樣高高在上供起來。”
只可惜,傅安安不喜歡大哥,有緣無分。
春雀左顧右盼往前走,當做沒听見。
袁舒和阿玉邁開腳步,離得顧雨菲遠遠的,就差捂緊耳朵了。
顧雨菲看著她們越走越遠的背影,忍不住氣笑了,“你們放一百個心,督軍大人有大量,不會跟我一般計較,更不會牽連到你們身上。”
春雀回頭,笑盈盈說道,“顧小姐,我們只是不想打擾到督軍和督軍夫人難得的相處時光。”
顧雨菲瞪她一眼,“你們都做好人,就我一個人最壞,行了吧。”
袁舒連忙笑著打圓場,“滇池路剛開了一家廣式點心店,听說味道不錯,走吧,我請大家去嘗嘗鮮。”
春雀搖頭,“廚房里還在給督軍夫人炖著營養滋補雞湯,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
“那行,等你下次有空了再約。”袁舒笑道。
春雀把她們送到督軍府門口,嘴角含笑,目送著汽車遠去,才收回目光,轉身去了廚房。
雞湯炖好了,她小心翼翼端到了傅安安的院子。
份量有點多,傅安安吃不完,還剩下大半的雞塊和半碗湯。
厲梟很自然地接在手里,吃相優雅,卻吃的很快,三下兩初二扒拉干淨。
只要是傅安安吃剩下的,哪怕是口水,他也覺得格外香甜。
春雀已經見怪不怪了。
收拾干淨碗筷,送回廚房。
傅安安則被厲梟牽著手,走向後院的花園。
八月初的天氣,金秋送爽,米粒大小的桂花簇簇飄香。
氣氛旖旎幽香。
傅安安抬頭望著長身玉立的男人,說出的話,卻冷靜如水。
“阿梟,女子飛行隊四十名隊員都拿到了合格證,戴容洲負責訓練的男子飛行員,一共一百二十名,也全部以優異的成績獲得合格證。”
“眼下風平浪靜,不過是暴風雨的前夕,法西斯帝國已經在東歐和西歐燒殺搶掠狂轟濫炸,我們這個風雨飄搖的國家,可能也安穩不了多久。”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大不了四萬萬同胞,跟日國小鬼子同歸于盡。”厲梟揚起唇角,厲厲冷笑。
“槍支彈藥和重型機械武器增加籌備,越多越好,錢不是問題。”傅安安道。
“已經吩咐下去了。”
厲梟低頭,看了眼傅安安平坦的腹部,雙手握著她的手臂,小心攙扶住她,“放心,一切有我!你現在最該操心的,是肚子里的兩個寶貝。”
傅安安笑了,“我都說了,那天暈倒就是個意外,其實我並沒有你說的那樣弱不禁風。”
“可我怕你出事!那天看著你突然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我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厲梟凝望她那雙瀲灩的水眸,柔聲說道,“安安,你一定不能有事,有你在,我才心安。”
男人漂亮的眸子,一瞬不瞬看著她,深邃如海。
傅安安默默回望他,眼楮漸漸泛起溫柔的水光,“好,我一定好好照顧自己,出門就帶上春雀她們八個人。”
厲梟滿意地笑了,笑意染滿整張稜角分明的臉廓,“嗯,安安最乖了。”
傅安安一時無語。
他這是把她當小孩子哄呢。
春雀急匆匆穿過叢叢桂花樹,跑到了距離傅安安五米開外的地方,站穩身子。
“督軍,夫人,朱師長有特別重要的軍務找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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