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奎顯然無法接受,他沉著臉說道︰“宋思銘,你不覺得你的要求有點過分嗎?”
“過分?哪里過分?”
“劉悅喝那麼多酒的時候,你怎麼不說過分?同樣是人,劉悅能做到,蔣有龍肯定也能做到,就看他想不想做了。”
反正已經撕破臉皮了,宋思銘也不用再有顧忌。
“蔣董做不到,他也沒法做。”
程奎還在做最後的掙扎。
“那好,我現在就把全部視頻發到網上,讓廣大的人民群眾評評理。”
說著,宋思銘作勢在手機上操作起來。
“等一下!”
程奎瞬間慌了神。
他費了那麼大勁,把蔣有龍請到青山,為的就是自己的前途,如果因為蔣有龍而影響了自己的前途,那就本末倒置了。
“蔣董,你要不意思一下?”
下一刻,程奎轉向蔣有龍,跟蔣有龍商量起來。
“草!”
蔣有龍氣得直罵娘。
過去十幾年,他無論去哪一個城市投資,都會被當成爺爺一樣供著,也只有在青山,會一挫再挫。
但考慮到程奎並不單純是一個副市長,以後,有的事,還要仰仗程奎,蔣有龍決定配合一下程奎。
“不就是喝酒嗎?我喝。”
蔣有龍端起身前的分酒器,一飲而盡。
“可以了吧?”
程奎覺得已經給足了宋思銘的面子。
要不是宋思銘錄了視頻,他堂堂副廳級干部,都不會多看宋思銘這個小蝦米一眼。
“要保質保量。”
宋思銘卻搖了搖頭,鄭重說道。
“你……”
程奎咬咬牙,提醒宋思銘,“你不要逞一時之快,也要為自己考慮一下。”
“如果為自己考慮,我就不進這個門了。”
宋思銘回懟道。
沒辦法,程奎只得再次看向蔣有龍。
一切都是蔣有龍引起來的,蔣有龍如果是有擔當的人,這種時候,就不應該被催著,而是應該主動地挺身而出。
但程奎很明顯是高看蔣有龍了。
蔣有龍從來不是一個有擔當的人。
“程市長,我前幾天剛剛做了體檢,身體不太好,醫生告訴我,不能喝太多酒。”
蔣有龍不再配合。
雖然,現在跟程奎分道揚鑣,會少掙很多錢,但錢再重要,也沒有命重要,平常只能喝半斤白酒的他,不敢想象喝下一斤半白酒後,會是什麼光景。
“好,很好。”
程奎拳頭攥得 直響。
活了小四十年前,直到今時今日,他才明白一個道理,一旦到了關鍵時刻,除了自己,誰都靠不住!
“我替他喝,這總可以吧!”
程奎問宋思銘。
“可以。”
宋思銘做出些許讓步。
“你看好了。”
程奎沒用酒杯,也沒用分酒器,而是直接拎起了酒瓶,對瓶吹了起來。
“嘶……”
看到這個場景,包廂里的人無不變色。
開餐前,程奎還說自己不會喝酒,沒想到卻是深藏不露,沒有兩三斤的量,絕對拿不出眼下的架勢。
然而,下一秒,程奎就噴了。
一瓶酒直接噴出了一大半,而後,程奎弓著腰,劇烈地咳嗽起來,一張臉也是咳嗽中憋成了紫紅色。
“程副市長,我看到了你的誠意。”
宋思銘知道今天也只能這樣了。
程奎能力有限,他總不能捏著程奎的鼻子灌。
說完,宋思銘收起手機,抱著已經是半昏迷狀態的劉悅,走出包廂。
包廂外,招商辦的那幾個人,一直透過門縫偷看,眼看宋思銘出來了,他們立刻轉身,對著牆,裝成路人。
等宋思銘過去了,幾個人轉回身,望向宋思銘的背影,眼中滿是敬畏。
敢跟省里下來的程副市長硬剛,逼著程副市長喝酒,宋思銘膽子未免也太大了。
很難想象,宋思銘只是一個副科長。
幾個人不禁開始幻想,什麼時候,自己也能在領導面前這麼硬氣。
“啪……啪……嘩啦……”
很快,包廂內摔杯子,掀桌子的聲音,就打破了他們的幻想。
用屁股想也知道,這是程副市長在發泄心中的不滿,為免殃及池魚,招商辦的幾個人立刻撒丫子開溜。
但包廂里那些人不敢溜,他們順著牆邊一站,就像一群犯了錯的小學生。
只有蔣有龍表情如常。
他知道,程奎摔摔打打有一半是給他看的,怪他剛才沒有按宋思銘的要求,喝下那一斤半白酒。
可蔣有龍心中也有氣。
自己又不是程奎的小弟,憑什麼幫程奎擋刀擋槍?
“程副市長,正如你剛才所說,青山的營商環境確實有些問題,我想,我得重新考慮在青山的投資計劃!”
待程奎摔打完了,蔣有龍也威脅起程奎。
現在是程奎需要他,不是他需要程奎。
“那你就重新考慮吧,我不奉陪了!”
已經低了一次頭的程奎,又怎麼會低第二次頭,冷冷地看了蔣有龍一眼,拂袖而去。
另一邊。
宋思銘發現劉悅這一次喝醉,比上一次喝醉還要嚴重,按照醫院的標準,絕對能診斷成酒精中毒,繼而洗胃。
在去醫院和自己幫劉悅解酒之間,宋思銘選擇了後者。
來不及開房,宋思銘將劉悅抱進了自己的車里。
宋思銘的車是一輛SUV,後排空間還是非常大的,足以將劉悅的身體放平。
調整座椅,放平劉悅,宋思銘的手,按到了劉悅的臍下。
揉搓,敲擊,用來解酒的按摩手法,一氣呵成。
昏迷中的劉悅,感受到宋思銘的力道,頓時不受控制的叫起來。
宋思銘趕緊將車門關上,免得被人誤會。
然而,在狹小而密閉的空間里,劉悅的叫聲更顯響亮。
宋思銘手上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力道。
因為是從上向下用力,汽車開始緩緩的震動起來,好在,這時候的停車場空無一人,不然肯定會被汽車的上下起伏所吸引。
這一次的按摩時間,比上一次長。
宋思銘竭盡全力搞了二十分鐘。
按理說,劉悅早就應該醒了,可偏偏劉悅就是不睜眼,以至于宋思銘都開始懷疑,自己的解酒按摩是不是失靈了。
直到劉悅突然伸出手,死死地抱住宋思銘,宋思銘才知道,事情並不是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