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仲幾乎給了隆九一個無解的難題。
多少年來,他隆九一直都在研究這個問題。
但是無數個國邦更換主人,唯有那片土地是永恆不變的。
如果他現在說自己也不知道,那他這個大幅師就是徒有虛名。
如果他告訴陳仲他自己都不能相信的理由,又如何服眾?
這個該死的陳仲明顯就是要他難看!
其實陳仲不過是以牙還牙而已。
他剛剛那囂張的模樣明顯是不把陳仲放在眼里的。
在他眼里,他可以詆毀陳仲,但陳仲沒有資格詆毀他!
陳仲卻還在冷笑著盯著他︰“回答我。”
“回答陳大人!”
“你不是認為你是大師麼?說啊!”
無數的百姓看著隆九,等著隆九回答。
隆九的學生也嘴角一陣抽搐,誰能想到陳仲上來就是絕殺,他們爭辯的底氣都沒有。
不過隆九不會就這麼妥協。
听到陳仲的問題,他深深地吸了口氣,這才說︰“你要我回答你!好,那我便告訴你,是因為歷來朝代更迭都是歷史進程,是無法避免的,強者唯尊,主弱則臣惡。”
隆九是研究八股文的,其實久而久之,他的思想也被這種思想禁錮了。
八股文的核心思想就是讓人變蠢,主強臣弱。
但是這種解釋太過牽強了。
隆九說完之後,心里也莫名的有些忐忑。
這些百姓會買賬嗎?
他研究這個已經很久很久了,雖然他已經把八股文搞得十分恐怖了,可是改朝換代的事情他的八股文依舊阻止不了。
就在他祈禱著別人不要再追問下去的時候,陳仲卻絲毫沒有放過他的意思,陳仲冷笑一聲說︰“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麼?”
隆九的眼皮跳了跳。
他的學生明顯不想看到自己敬重的老師丟臉,听陳仲這麼一問,這些學生就指著陳仲喝道︰“你裝什麼啊?”
“怎麼?你還能有比我們老師更高的見解麼?”
“陳仲,麻煩你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跟我們老師叫板麼?”
“真是林子大了什麼樣的鳥都有,我們老師的解釋合情合理,是多年研究總結出的經驗,你裝什麼?”
面對這些人的詆毀,陳仲也不生氣。
絕殺不是要跟他們吵架。
陳仲要在他的學術上讓他直接崩潰。
在這些學生罵完之後,陳仲才說︰“還是我給你分析一下吧。”
隆九的學生還想說話,但是隆九卻一擺手。
他覺得像是陳仲這樣的小子能說出什麼牛逼的話來?
自己都研究不透的東西他陳仲能研究透了?
在自己面前班門弄斧。
更何況,陳仲這麼一說,分明就是說他說得不對。
今天他隆九已經被陳仲搞得夠丟人了,這等掉面子的事情讓他心里堵得要死。
陳仲想說,好,那就讓他說。
待會自己找到他話中的漏洞必須要好好的攻擊一番,他也要讓陳仲感受一下丟人現眼的滋味。
讓自己的學生安靜下來後,隆九對陳仲說︰“陳大人既然有高見,我自當是洗耳恭听了,說說吧。”
陳仲說︰“好,自古帝王更替無非就以下幾點,第一苛捐雜稅加上連年天災,百姓無法活命,導致大規模的農民起義。”
“第二麼,君主平衡權勢能力不強,卻寵信奸佞之臣,是為強權。”
“第三麼,後宮干政,郡主孱弱。”
“第四,外部勢力的干涉,讓君主與掌權大臣離心離德。”
陳仲輕描淡寫地說了四條。
他雖不是研究這個的,但是四條卻總結出了歷來邦國不穩定的原因。
隆九是個大夫師,雖然說他確實在某些方面造詣不深,甚至是完全不懂,但他畢竟能混到這個位置就還是有一定的腦力的。
陳仲直指要害地說這些,他一反應,自然也就明白這就是根源了。
而恰恰這是他這位自稱八股文大夫師研究了多年卻沒有研究出個所以然的問題。
他能不丟人麼?
陳仲說完,又樂呵呵地看著隆九︰“你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堆,卻連個重心都沒有說到,還自稱是大師,看來你在這大師也只是徒有其表罷了。”
隆九氣得抬手都沒有力氣了,指著陳仲半天,只連說了幾個“你”字,之後一下子癱軟在了地上。
“老師!”
他的這些學生們著急忙慌地去扶他。
隆九其實一下子癱軟在地上不光光是因為今天他丟了臉的事情。
而是因為今天過後,他的將臭名遠揚,誰還會拜他的門下?
那些君主們誰還會把他奉為上賓?
他的前途全毀了?
天下人是什麼樣子的,他很清楚。
誰不是為了利益?
他隆九身居高位的時候,身邊會有無數的人追他,吹捧他,可是等到他身份地位旁落的時候,他甚至還不如街頭乞丐混得好。
至少街頭乞丐沒有人專門逮著羞辱,可他就不一樣了。
到時候那些曾經在恭維他的人都會上門來羞辱他。
他身邊的僕人佣人都會離他遠遠的。
對于他這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人來說,種田不會,生活不會,做飯不會,干啥不行的人,無異于斷了所有的生路。
此刻他才發現,陳仲是他根本就惹不起的存在。
然而他卻偏偏要做這個出頭鳥。
此刻他要後悔死了。
如果再有一次機會,他說什麼也不跟陳仲作對了。
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也不會有重來的機會。
陳仲則環視四周,看著之前那些還趾高氣揚的傳統學派的大師們問︰“你們諸位還想說什麼?”
這些人跟張凌康,隆九一樣,平日里享受慣了,如果地位一落千丈,他們連活下去的資本都沒有。
陳仲連著擊敗兩位高高在上的**師,他們這些人哪里還敢再開口說屁話?
陳仲看著這些慫包這個樣子,不由又是一陣冷笑。
這就是所謂的大師麼?
他們連辯論的勇氣都沒有了麼?
不過既然這些人沒有,他陳仲也就不會客氣了。
他冷冷地看著眼前的眾人說道︰“諸位既然沒有意見,那我陳仲也就不廢話了,今日起,郾城繼續修建新學堂,再有阻攔者,以亂法之罪懲處!”
“奴婢還要伺候王妃,就不與隱侍衛閑談了。”靈佑倔強的抿了抿唇,朝子隱輕輕福了福身。
韓歌覺得這個聲音是一天中最美妙的聲音了,甚至比趙傾城情不自禁從喉嚨里發出的低吟聲還要美妙。
她似乎忘了,這一次來狩獵花會,是她自己提出要跟來的。與太子相遇,更是她一手策劃的。
莫以天今天也穿了棉質的灰色翻領T恤衫,黑色的長褲,皮質的懶人鞋,與林曉沫的裝扮遙相輝映,成熟中不失矜貴帥氣。
自從知道了谷煙跟楚辰旭的關系,大夫人就改口叫他楚公子,因為名字她不知道。
歐陽妙神情微妙,看了看四周,帶著靜兒坐到一處不起眼的位置。
扣在縴腰間的手臂一揮,縷金地幔流水般垂下,頃刻間隔斷了外界。
趙明月呲了呲牙,勉力忍住連筷子帶人一齊拍飛的沖動,終究在某人期待的目光里,視死如歸地將那片雞肉一點點含入口中。
雲鳳澤望著眼前賣相貌似還不錯的“創意”粥品,對它們的味道委實不敢恭維。
“想來想去,這個宮殿內也就只有壁畫上有線索了。”趙辰只身走往壁畫處,再次認真的觀察起來,雲天城也緊緊跟在趙辰身後。
許是感受到寒傲辰進來,老爺子睜開了眼楮,伸出顫巍巍的手拿下了氧氣罩。
袁國沒有選擇,只能揮手大叫起來,這還真的是有效,慢慢地大家就安靜了下來。
黑龍使者還不等青冥說完這話,就打斷了青冥,舔了舔猩紅的舌頭,充滿鱗片的手掌輕輕的撫摸著青冥的臉龐。
賀寒川卻沒有要停手的意思,面色陰沉地掄起花瓶,再次砸了下來。
靈和翎曦之間已經交過手了,再度交手的話,靈應該能夠拿捏的更好,宮初月唯一擔憂的便是,靈會頂著她的長相,去騷擾翎曦,到時候弄出點什麼緋聞來。
王天可不知道趙柳 和郭采抱著看戲的心情,這個時候他正在懟林高遠。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羅鈺便扛著一頭野鹿,三四只野兔從樹林里面走了出來,朝著剛才休息的地方趕去。
眼前的一切,雖然已經被那些軍士簡單地收拾了番,可那血跡還是十分刺眼。
可現在呢,LV的包包是買不起了,不過LV帽子倒是有機會戴了。如此的天壤之變,那些瀟灑慣了的高富帥,豈能夠受得了?
時間也不早了,隨便吃了點東西梁棟給張豪打了個電話,他有件事要找張豪幫忙。
林西凡大驚,雖然他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但是在林老頭的提醒下,林西凡下意識的就做出了一個閃避的動作,但是他的動作終究還是慢了,肩膀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感覺,卻是被白龍打中了。
梁棟只是單純的怕麻煩,再說,家里還有父母親人,他也不可能一走了之,他有些後悔昨天的沖動了,這事牽一發動全身,他也想不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眾人紛紛默然,這的確是逼不得已的選擇。即使將大門巨石擊碎,可對方已經算計到這樣的地步,真的只要擊碎大石就能離開嗎?想想都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