郾城北郊,一個亂葬崗某塊空地上不知何時建起了一座石墳。
石墳地下卻有一道長長的走廊。
走廊中被忽明忽暗的夜燭照亮著。
一個全身被白布纏著的人正躺在里面。
他竟是鄒陽臣。
除了鄒陽臣外,一旁還有三個人。
一個是張大拿,一個是嚴子成,還有一個則是那個黑衣人。
嚴子成是見過鄒陽臣的,見他被白布纏著,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他就錯愕地問︰“鄒陽臣,他不是被郾城百姓給打死了麼?”
黑衣人桀桀的笑著︰“他命大,沒事,我們用了特殊的密藥把他救活了。”
嚴子成則打了個寒戰,接著問︰“我們還要待在這大墳里?這……住在這里 得慌……”
黑衣人被嚴子成這麼一說就冷笑著答道︰“你也可以去外面住,只要你不怕被郾城百姓綁了送給陳仲。”
嚴子成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話了。
這時候鄒陽臣的喉嚨里總算是發出一聲輕如蚊子般的聲音。
三人仔細辨別之後,便听出了他問的話,他說的是︰“你不是太平公主的人,你到底是誰……”
他剛問完,黑衣人的眼中就閃過一絲寒芒︰“不該問的別問,你就當我是太平公主的人,再問多了,小心你的腦袋。”
……
四天的時間,王猛把整個郾城都搜了一個遍,就是沒有找到嚴子成的蹤跡。
不光嚴子成沒有消息,張大拿也跟人間蒸發了一般。
更奇特的是,他問了郾城百姓,說把鄒陽臣打死了,扔到了一處山旮旯里。
他去了那山旮旯,竟發現鄒陽臣的尸體也不見了。
王猛一時間急得肝火直冒。
他匆匆地跑到了縣衙,把事情給陳仲說了。
陳仲卻笑著道︰“別那麼急躁,王猛,你過來看看這個!”
王猛雖然還想往下說,但見陳仲這樣,也只好把要說的話吞回到了肚里,湊到陳仲擺在桌上的圖紙看了起來。
圖紙一共分為兩個部分,一個是城牆,一個郾城百姓的住所。
之前陳仲用那一萬金中的七千金平了郾城所有的債務,剩下的三千金一部分修建了治金大土灶,現在還有一千金。
用這一千金訓練新兵不太夠,但是幫助百姓修葺房屋,加固城牆還是綽綽有余的。
陳仲把王猛叫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王猛大吃一驚︰“縣令,你要給郾城百姓修房子?”
陳仲點頭說︰“修房子就能拉動縣城的經濟,你想想看,修房子工人就有錢賺,有錢就會花銷,花銷就會促進郾城的錢流動。”
加上煉鐵,開礦,農業,這幾樣齊頭並進,一個月的時間,郾城就會從貧困徹底走向富庶。
加上郾城的地理位置特殊,陳仲自然要把郾城打造成一個貿易要道。
啪!
王猛一拍手︰“好主意!”
不過剛說完,王猛又使勁地撓了撓頭,欲言又止。
陳仲道︰“怎麼了?”
王猛嘆了口氣說︰“咱們要這麼干,郾城是能快速富庶,但是我擔心你說的那些人會搗亂。”
陳仲笑道︰“不用擔心,我陳仲的計劃沒有人能阻止的了,再說我也在等他們,他們不出來反倒沒意思。”
“好!”
有陳仲這句話,王猛的心也徹底放進了肚子里。
他一拍胸脯︰“我這就去辦。”
陳仲點頭笑道︰“去吧。”
他讓王猛去做這些,是算準了只要這邊一動手,他要炸的魚就會快速浮出水面。
蕭燕燕正好也回來了。
一下子,就快速過來對陳仲說︰“陳仲,你猜測的沒錯,我差人打听過了,大雍的官吏去過兗州州府,兗州知府的兒子,趙騰馬上就要來郾城了。”
郾城從歸附大魏之後,就被歸為了兗州十六城之一。
只是郾城太貧困了,兗州州府都不願意承認有這麼塊地。
陳仲問︰“那確定了麼?去兗州府的人是太平公主的人麼?”
蕭燕燕搖頭︰“不是,我調查了,太平公主一夜白頭之後跟個瘋子一樣,她就算報復,也要等腦子清醒了之後。”
陳仲點頭道︰“知道了,那他們要麼就是女帝的人,要麼就是嚴府的人。”
陳仲說得很輕松,蕭燕燕卻緊鎖著眉頭,很是緊張。
看著蕭燕燕的神色,陳仲笑道︰“你怎麼了,王猛剛剛就這樣,你怎麼學得跟他一般了。”
蕭燕燕卻沒心情跟陳仲開玩笑,她深深地吸了口氣說︰“陳仲,父皇不願意過問郾城的事,郾城直接隸屬于兗州州府管轄。”
“這個趙騰專橫跋扈,來了怕會對你不利。”
這是蕭燕燕最擔心的。
她雖是公主,但卻不能輕易動州府的人。
要殺一個下人什麼的沒事,可要斬殺一個封疆大吏的兒子,她怕引起大魏內亂。
正因如此,蕭燕燕的面色才會如此難看。
陳仲卻輕輕一笑︰“你信我麼?”
被陳仲這麼一問,蕭燕燕頓時一愣︰“信?我怎麼會不信你?”
陳仲道︰“好,那你靜觀其變就是了,他在我眼里什麼都不是。”
而就在陳仲跟蕭燕燕保證自己勝券在握的時候,太平公主也收到了趙騰來郾城的消息。
她騰地一下坐了起來,好像回光返照一般,身上的疼痛什麼的全都消失了。
她快速爬到跪在地上的僕奴身邊一把扯住僕奴的衣領問︰“趙騰真的來了?”
“是。”
僕奴嚇得一個哆嗦,不知道太平公主抽什麼風。
太平公主卻哈哈大笑︰“好,來得好,你去,把出發的路線給我搞清楚。”
她知道趙騰要來對付陳仲,就打算把自己的身體給趙騰這個花花公子,只要趙騰鑽進自己的裙擺,那他的靈魂就會被自己所操縱……
現在的太平公主對陳仲恨之入骨,這種機會,她絕不會錯過。
她要玩死陳仲。
僕奴看她這樣,激靈地打了個寒戰。
不過見太平公主沒有再說其他,他便戰戰兢兢地要出去。
然而僕奴剛起身,太平公主卻突然又喊了一聲︰“等等,本宮給他寫一封信,你見到他,便給他!”
說著,她已經拿起紙筆寫了一封極其露骨誘惑的信交給了僕奴,讓他把信去送給趙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