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天牢可不是等閑之地,想要狸貓換太子也並非易事。
所以陸承軒還是不敢掉以輕心,雖然吩咐黑風前去,但他還是要打點好一切才行。
以及那個黑衣人是什麼人派去的,倘若沒有回去稟報的話,照樣是會招人起疑。
是以,他要想個法子,讓這個尸體徹底消失,直到無法辨認為止。
黑風迅速回到天牢,所幸並未有人前來地牢,暫時還無人發現姜芸姝已經消失不見,以及地上斷了氣的黑衣人。
黑風蹲在黑衣人身邊,一把扯下黑衣人的面罩,驚奇地發現竟然是消失許久的暗衛,之前暗衛有暗殺過姜芸姝,然而卻因為查到了皇後的頭上,最終不了了之。
沒想到突然又冒出來了,難道這件事跟皇後有關?
黑風不敢想太多,趕緊掏出身上準備好的煤油,把煤油澆在尸體上,然後一把火點燃,迅速逃離天牢。
不久後,天牢傳來呼喊聲,許多來不及疏散的犯人也都在這場大火中葬送。
黑風倒不會有多難過,因為能被關押進天牢的犯人,幾乎都是死罪或者終身監禁了,或許死了對他們而言,反而是一種解脫。
看情況也差不多了,而且作為火源頭的尸體,此刻應該已經燒成灰了吧!
黑風轉身離去,回到王府稟報。
陸承軒卻說“你現在即刻備馬車隨本王入宮面聖。”
黑風詫異不已“王爺,您該不會是去自首吧?”
陸承軒給他一個刀子眼“天牢失火,而本王卻臨危不亂,你覺得皇上第一個會懷疑誰?”
黑風後知後覺地撓撓頭“這倒也是,還是王爺您想得周到。”
陸承軒火急火燎地趕往皇宮求見皇上,結果等來的卻是皇帝不見任何人的消息。
然而黑風正想著好事,起碼就有個交代了,怎知陸承軒卻堅決不走,直挺挺地跪在大殿門前,揚言皇上一日不見,他就一日不走!
就這樣,陸承軒整整跪了三日,皇帝終于開門讓他進去了。
皇帝容顏憔悴,斜斜的依靠在長椅上,錢公公在一邊端著裝滿湯藥的碗,可卻沒喝幾口,看得出來錢公公很是憂心的樣子。
皇帝擺了擺手,讓錢公公下去,緩緩地坐了起來,雙手撐在膝蓋上,一雙渾濁且精明的眸子落在陸承軒身上,沉聲道“你找朕有何事?”
陸承軒拱手,沉聲說“兒臣,有個不情之請,求父皇成全!”
皇帝聲音很是疲憊,甚至還帶了點兒空洞“說吧!”
陸承軒看著他的雙眼道“兒臣想說的是,天牢失火,姜芸姝的尸首葬身火海,下落不明,可否懇請父皇讓兒臣給她做個衣冠冢,以兒臣之妻的名義葬入皇陵?”
“放肆——!”皇帝一聲怒吼,齊刷刷地跪了一地。
陸承軒卻半點不帶退縮的,繼續道“求皇上恩準!”
得到的結果卻是皇帝直接抓起桌邊的杯子狠狠地砸在陸承軒的頭上,指著門口怒吼道“滾,朕沒有你這種逆子,給朕滾出去!”
陸承軒被砸到了額頭,此刻正躺著血往下流,雖沒有說話,但眼神卻堅定無比,默默地俯首退了出去。
黑風見到滿臉是血的陸承軒活生生被嚇了一跳,上前道“王爺,您怎麼了?”
黑風趕緊抽出帕子要給陸承軒擦擦。
陸承軒抬手制止了黑風的詢問,面色冷峻,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決絕“不必了。”緊接著,他一言不發地向前走去。
黑風只能緊緊跟在後面,心中滿是擔憂。
但陸承軒這樣淌著血走出宮門,倒是引起了不小的非議。
有人說是因為天牢失火了,姜芸姝死在里面了,所以安承王瘋了!
但各種說法都有,而這正是陸承軒想要的效果。
也不枉費挨了這一頓打了。
回到王府,陸承軒徑直走進書房,黑風趕緊找來紗布給他包扎,不解道“王爺,您惹皇上生氣了?”
陸承軒卻反倒樂得輕松的樣子,笑道“放心,這點小傷不礙事,不過本王這血,可沒白流。”
範芯過來就瞧見陸承軒指著自己的頭對黑風微笑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剛被人責罰過的人,就是不懂他那句“這血沒白流”到底是什麼意思?
黑風瞧見範芯過來,趕緊站了起來道“王妃。”
範芯點了點頭,伸手接過黑風的紗布,柔聲道“這種事還是讓我來吧。”
黑風有些後怕,下意識地看向陸承軒,也沒見陸承軒給出什麼反應,又不敢得罪範芯,只好無奈地退了出去。
出去後,黑風後怕地拍了拍胸口,真是夠夠的,他不怕打打殺殺,就怕女人手中那把溫柔的刀,殺人于無形之中。
雖然範芯什麼都沒說,但他能感受到範芯那股外放的幽怨,實在壓抑得很吶!
屋內,範芯小心翼翼地用干淨的布濕水後給陸承軒清理傷口“疼嗎?”
陸承軒不說話,但是範芯挨得很近,甚至只要陸承軒稍微動點心思都能踫到不該踫的地方,然而範芯卻是有意無意的蹭過去。
陸承軒微微皺了皺眉,不動聲色地往後挪了挪身子。
範芯察覺到他的動作,手上的動作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失落。
但手上的動作繼續,輕柔地擦拭他額頭上的傷口。
直到陸承軒再也承受不住,將她推開道“不必了,本王自己來就行。”
“王爺,您這是為何?”範芯輕聲問道,語氣中帶著些許委屈。
陸承軒沉聲道“本王無事,你不必如此。”
範芯咬了咬嘴唇,“王爺,臣妾知道您心系姜芸姝,可臣妾也是真心待您,如今您為了她不惜觸怒皇上,難道就從未考慮過臣妾的感受嗎?”
陸承軒看著範芯,眼中閃過一絲不悅“範芯,本王無意娶你,是你執迷不悟執意要嫁,本王除了能給你名分以外,什麼都給不了你。”
範芯痛心地看著他說“為什麼?我究竟有哪點比不上姜芸姝的?”
陸承軒別過臉,沒有看她“本王的事情,你不必管,照顧好自己即可。”
範芯看著陸承軒堅定的眼神,心算是徹底死了。
不是不必管,是她壓根就管不了。
既然無法改變他的決定,範芯也無能為力道“既然王爺心意已決,臣妾也不再多說。只希望王爺能多保重自己。”
說完,範芯默默地欠身,然後轉身離去。
陸承軒看著她的背影並未多想,正如他所說,除了有名無實的身份,什麼都不會給她,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倘若當初不嫁不拜堂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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