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闖入的關于拜佔庭帝國的急報,幾乎就如同上班時候,途經某個街道看到的馬戲和雜耍表演一般,除卻給在場的文武百官帶來滑稽一樂外。
甚至于幾乎就是在下一秒,就被眾人拋到了腦後。
而今的大唐,西征之事既然定下,那所要征伐攻殺的,就不單單是什麼拜佔庭帝國,而是整個天下所有非大唐和藩屬國的疆土。
都是接下來我們“貞觀太上皇陛下”準備征討的目標。
在敲定了西征之事後,這位皇帝陛下就像是徹底放下了所有的堅持,樂呵呵,大喇喇的坐在那龍椅之下的台階上。
靜靜看著自家太子和百官們商議要事。
“去年年歲之時,我大唐一年全年總稅收也不過九千多萬貫,尚且不足一萬萬貫,然而今年我大唐卻足足將稅賦翻了八倍,且這還是在江南道和淮南道兩地爆發叛亂的情況下.......”
既然決定了,李承乾也干脆穩穩的坐在龍椅上。
直接無視掉一邊坐在台階上的自家父皇,朝著百官緩緩開口說道。
“此便是我大唐而今蒸汽機所帶來的各項工業改革環境之下,必然帶來的商稅之利,也是海貿之利。”
“而今我大唐四方皆無有敵手,當圖謀更大之天下!此非單以西征之事可成!”
他聲音鏗鏘,頓挫有力的聲線,配上他那身著龍袍,宛若盤龍般雄壯的身軀,讓在場文武都是不由神色恍惚一陣。
只覺得,而今坐在那個位置的人,說話都宛若真龍龍吟。
房玄齡面色一緊,好似意識到了什麼,卻不敢開口打斷。
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如今坐上了龍椅的這位太子殿下,嘴唇上下一踫,而後......
“孤決定,準許我大唐皇族宗嗣,外出開疆,化土治國,以外邦之土,行古之周天子分封之制!”
“嘶!”
房玄齡等人皆是瞬間驚愕抬頭,在李承乾開口之前儼然便意識到了這位殿下接下來要說一些驚世駭俗之事的他們。
當真切听到的這一刻,眾人還是不由瞬間大腦宕機了一下。
百官之中,潞國公侯君集嘴唇激動哆嗦,心中更是激動的大叫起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啊!”
“太子殿下果然是這樣打算的!在當初培養諸位皇子的時候,必然就已經有了這般的想法!我就知道!!!”
他竭盡全力壓制住這股情緒,如今他的女兒,太子良娣侯茜雅,可是為太子誕下一個子嗣的!
一瞬間,侯君集仿佛有了新的奮斗目標!
從而今殿下的態度來看,只要太子妃所出的嫡長子象瑜不犯錯,哪怕將來是個守成之君也必然是穩穩的繼承那個位置。
但,而今殿下這般說,那沒道理允許大唐的其余皇室子弟外出開疆封國,偏偏自己的親生骨肉不被允許吧?
他潞國公府完全可以借機在而今二皇孫貔奴還年幼的時候,在海外打下一片疆土,待到對方能夠被準許封國之後,在繼承那片土地。
侯君集越想越覺得可行,目光更是不由得火熱起來。
這何嘗不算是他侯氏家業的一種延續和蛻變呢?
現場在短暫的死寂了片刻之後,立刻如同炸了鍋一般,百官嘩然。
“殿下,此事萬萬不可啊!分封本就乃是埋藏禍根之策,我大唐如今兵強馬壯,更有海上艦隊之利,何故要如此急于開拓,反而早早的埋下禍根呢?”
“是啊殿下,懇請殿下三思啊!”
“殿下,而今皇室宗親之中,雖的確有如魯王,荊王這般可堪一用之王,然究其根本,依舊是存在有諸多弊病,御史台彈劾奏折更是每月皆有......”
“.......”
關于這個反應,以及反對的說辭,李承乾毫不驚訝。
只是目光淡淡的看向了站在一側的一眾弟弟們,微微一笑。
“漢王,魏王,孤決意實行分封,讓那些無甚實事,以至于浪費光陰的皇室宗親發往海外,而今諸公皆說孤此策乃是遺禍之策,你們怎麼看?”
李泰冷哼一聲,出列橫眉一掃。
“既然諸位大人覺得此事乃是遺禍之策,那必定是覺得其中一些宗親心存反意,乃是包藏禍心之輩......不知可否直接說出來是誰,本王即刻命人捉拿審問!”
“若真有狡詐惡念,本王親自監斬!”
眾人都是一噎,御史台諫議大夫戴冑更是瞬間吸引了諸多官員的目光,都是希望他能夠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反對一下。
戴冑無奈,但這的確是他所要負責的職權範圍。
不得不深吸一口氣,邁步出列︰“啟稟殿下,並非臣等吹毛求疵,亦或者惡意詆毀,實則宗親之中,都有被彈劾欺民之舉,盤剝商賈,欺辱地方官吏更亦有之......殿下如若不信,御史台而今還有好幾分新送來的彈劾奏折。”
李世民聞言,心中對皇室宗親之中的某些人不由厭惡起來。
最近都能夠傳來彈劾奏折,那當真是有點皮癢癢了。
不過,想到前幾日自家太子跟那些宗親們講話之後,那些人急切離開長安,認罪賠償,他也沒有當場發怒。
而听到戴冑這般辯解,漢王李恪卻是出列。
“此事易爾,太子所言既為分封,自有宗主藩屬之分,若封國地方存在叛亂,亦或多有不法,治理有失,自可除其國號,收回其土。”
“而今天下,除卻皇室宗親外,又有何人可領唐旗出海劃土,商賈之流至今還有遺禍江南淮南二地,勛貴又有誰覺得自己更適合被劃土封國?”
漢王說罷,目光在文武兩列中一掃,被他目光看到的人都是紛紛不由躲閃。
李承乾微微一笑,也沒有逼得太緊,這件事很大,至少不是一場朝會就能夠直接決定的,還需要看那些皇室宗親們的認錯態度。
他擺了擺手,宣布退朝,讓內閣和六部進行商議。
也是給皇室宗親那些人打掃干淨自己名聲的時間。
不過,朝會之上發生的事情,很快還是在整個長安傳播了開來,緊接著又如同長了翅膀一般,飛向太原府、洛陽這些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