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想要干什麼?!”
先是高原其他勢力的首領和國主。
如今又是自己的文武大臣們,松贊干布被李承乾這般無恥又惡心的手段,搞得咬牙切齒。
“要殺我就干脆點,當初頡利和突利到了你們手里的時候,你們不也殺得很干脆嗎?!”
李承乾沒搭理這個家伙。
他李承乾可不是一個習慣浪費糧食的人,每頓飯吃至少三人份,但碗里卻不會有哪怕一粒米留下。
他對著王德使了個眼色。
後者頓時恭敬的便又帶著幾個小太監走上來,端著另一壺酒水,給在場的諸位吐蕃文武舊臣們倒上一杯。
外相兼駐長安使節,噶爾東贊。
吐蕃大相兼教育大臣,吞彌•桑布扎。
財政大臣,支•賽當汝恭頓。
吐蕃騎兵統領,噶爾東贊之子,論欽陵。
吐蕃駐戒日殖民地總兵,娘•芒部杰上囊。
吐蕃苯教大祭司,拉桑.......
大寧王只是帶了千騎,但面對大唐這股背後的強大力量,吐蕃這些位高權重之人,卻是全都被老老實實的帶來了長安。
眾人看著面前的那杯酒,瞳孔猛縮。
尤其是長期駐留長安的噶爾東贊,見到李承乾的神色後,更是瞬間明白,眼前乃是一杯毒酒。
同樣意識到的松贊干布面容更是被瞬間氣得扭曲。
“這些都是我一個人干的,與他們沒有關系!李承乾,你.......”
“啪!”
掙扎想要起身,得到的卻是身旁一直防備著他的大寧王慕容順,一個結實有力的大嘴巴子。
抽得松贊干布腦袋嗡嗡作響。
“贊普!”
“你.......”
幾道悲呼聲從吐蕃文武中傳出。
李承乾也沒有在意自己此刻的模樣看起來像不像那小說之中的反派角色,淡淡一笑,王德也在此刻又帶著一個個小太監,端著一個個托盤,來到了噶爾東贊等人的面前。
在每人面前都各自放下一個。
“孤是愛惜人才的人,當年吐蕃之羸弱舉世皆知,孤甚至連發兵打你們的欲望都沒有,而你們這些人卻能夠跟隨著大唐的新政,照貓畫虎的造就了如今的吐蕃。”
“你們的能力,孤是非常認可的。”
他微微一笑,目光緩緩先落在了噶爾東贊的面前。
“祿東贊,當年孤就拉攏過你,想要你為我大唐效力,如今孤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今後吐蕃雖滅,吐蕃子民卻會是我大唐子民,讓他們真正歸心我大唐,這是一件可以讓你名留青史的好事。”
一雙雙目光落在了噶爾東贊的身上。
噶爾東贊面色發白,面前一邊是忠貞毒酒,一邊卻是平步青雲的的大唐官印。
“我願意效忠您!我願意效忠您!”
噶爾東贊還沒有回答,身後人群中卻是傳來了一聲聲焦急,但又拗口晦澀的唐話。
卻見那吐蕃苯教大祭司拉桑,擠出人群。
撲通一聲便跪在了李承乾的面前。
“砰砰砰”的便是連連叩首。
眾人一轉頭,這才驚愕的發現,所有吐蕃文武面前都有兩個選擇,但唯獨這個拉桑,面前卻只有那最開始的一杯毒酒。
“太子殿下,我有用,我願意為大唐辦事,請給我一個機會吧......”
拉桑哭嚎著,李承乾卻只是眼楮一翻。
王德一揮手,這位侍奉了太子李承乾多年的老太監,眸光陰翳,十幾個小太監瞬間沖上去,將那拉桑按住。
而後,一人端來那毒酒,便是在所有人驚悚又惶恐的目光中。
噸噸噸的給其灌了下去。
“嗚!啊......噶”
毒酒也是酒,但此刻不論是吐蕃文武,還是左右沒有被準許離開的高原諸國國主們,都是不由本能的身體後仰了幾分。
似是在躲避那鼻尖勾人的酒香氣。
李承乾面色不變,看都不看那死不瞑目的尸體,大唐有佛門這把利器,幫忙安撫高原,原本其苯教這般本土宗教,那便是一點用處都沒有了。
“咕咚.......”
幾個高原國主都被眼前的一幕,嚇得身體緊繃,吞咽口水。
冷汗簌簌狂冒。
李承乾就這樣冷冷的看著眾人,其中的意思已然是不言而喻。
我大唐欣賞你們的能力和才華,但,也不是非要你們不可。
噶爾東贊面露痛苦,然而,站在其身後的兒子論欽陵卻不由焦急了起來,暗戳戳的推了兩下自己的父親。
見對方依舊不能做出選擇。
當即便一咬牙。
邁步走出,撲通一聲單膝跪在了李承乾的面前。
“太子殿下,論欽陵願為您效命!”
“論欽陵,你.......”噶爾東贊驚駭的瞪著自己的兒子。
論欽陵卻是猛地一回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父親,我們噶爾家族可不是他松贊干布的死忠,您不是也時常教導我,要效忠真正有才能,有高超智慧的君主嗎?”
“是松贊干布他自己控制不住欲望,想要貪圖更多的土地,父親,您也是勸過他的啊!”
李承乾眼中露出幾分欣賞之色,看著這個不過二三十歲的青年漢子。
識時務者為俊杰。
松贊干布拳頭緊攥,眼楮瞪著對方,然而後者論欽陵卻是一點不懼的和他四目相對。
“贊普,您也不要怪我,攻打戒日的時候,我勸說過您,而您根本不听我的,也沒有听從我父親的建議,甚至于就連我,也不過是被您留在身邊限制我父親的質子罷了。”
“我弓馬嫻熟,有上陣殺敵的勇氣,但您卻要將我當做那籠子之中的金絲雀,想要荒廢我.......”
看得出來,這個論欽陵對松贊干布不滿久矣。
此刻當著眾人的面,直接對著松贊干布一通數落狂噴,竟是都帶上了幾分暢快的情緒。
李承乾越發滿意了。
“你想要上陣殺敵?”他問道。
論欽陵恭順低頭,聲音卻是鏗鏘有力︰“想!做夢都想!”
李承乾點了點頭,這是一個單純的渴望戰斗的殺才。
毒酒被王德隨手倒掉,論欽陵端著自己那帶著官印和令牌的托盤,站到了一邊。
有了論欽陵的出頭,尤其是對方那一句“我們噶爾家族可不是他松贊干布的死忠”更是瞬間給了不少人台階。
當即的,在松贊干布目眥欲裂的注視下,一個個識時務的吐蕃文武紛紛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直到最後,噶爾東贊和吞彌•桑布扎長嘆一聲。
端起面前的托盤,舉起跪地.......
一杯毒酒擺在了松贊干布的面前。
“這酒無痛,飲下後你會像是睡著了一般,也會體面很多。”
李承乾淡淡的看著面前,已經輸光了所有底牌的松贊干布。
他終究沒能馴服這頭野心勃勃的狼王。
而松贊干布,也終究是死在了他的野心之上。
........
貞觀七年八月庚申,吐蕃贊普棄宗弄贊(松贊干布)以貳心再萌,為唐軍所執,械送長安。時高原諸部酋長——泥婆羅主烏達亞、象雄王李彌夏、東女國梅朵央金等凡二十七邦,皆會于含元殿前,共劾其罪。御史台得吐蕃百姓訟牒百余,盡言贊普暴斂征伐之害。太子承乾監國,集三司議,以"負恩悖德,亂雪域安寧"罪,賜鴆于朱雀街,並其妹薩瑪嘎同殛。敕以王禮合葬渭北龍首原,起冢如日月山形,鐫"悖逆贊普弄贊暨妹薩瑪嘎墓"碑陰。
吐蕃遂亡,享國二百一十七祀。
九月甲戌,析吐蕃故地為藏原道,劃隴右、河東、河西三鎮邊軍協防。遷鄯州刺史李玄運為藏原道刺史,加授光祿大夫、持節吐蕃諸軍事,開府拉薩。玄運乃姑臧房李氏嫡系,昔鎮青海時築赤水軍城,深諳羌戎事。太子特賜金縷癭木鞍,諭曰︰"雪域初定,非卿莫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