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府,錦衣衛詔獄。
松贊干布和噶爾東贊幾個吐蕃的君臣。
怎麼都沒有想到,大唐竟然一上來就把他們安排到了這里。
不應該是去面見大唐的太子,然後給他們一個解釋的機會,再然後才看是殺了他們,還是處罰他們嗎?
松贊干布強作鎮定。
“這位大人是.......”
他看著眼前牢門之外,分明是突厥人長相的阿史那屈利,眉頭緊鎖的詢問著。
阿史那屈利還沒有開口,一旁的禮部外事司宣威郎甦吉嘎便是冷哼一聲。
“站在你們面前的是我大唐篤國公!”
阿史那屈利滿意點頭,卻是滿臉驕傲的補充了一句。
“本國公的女兒,也是當今太子殿下的義女!”
松贊干布︰“......”
&n什麼奇怪的介紹?
倒是一旁的噶爾東贊,此刻听到篤國公的名號,頓時明白了眼前之人的身份,小聲在松贊干布的耳邊提醒了兩句。
當听到,對方竟然是曾經的西突厥左廂莫賀咄可汗。
松贊干布的瞳孔不由微微一縮。
緊接著便是不得不深吸一口氣,詢問起了剛才對方的那個問題。
“國公大人說,小王可以買命,這話是何意?”
阿史那屈利雙手抱在胸前。
“字面意思!”
“你假借給我大唐太子殿下出氣的名號,對象雄出兵,不就是為了趁機將象雄吞並嗎?既然你這麼喜歡土地,那我大唐恰巧有一片廣袤的土地,可以賣給你!”
听到大唐竟然要出賣國土,別說是松贊干布的腦袋瞬間宕機。
便是身後的那些吐蕃重臣們,也是紛紛驚愕的張大嘴巴。
“什,什麼?國公大人您剛才.....您可以再說一遍嗎?”松贊干布不敢置信的說著。
阿史那屈利冷笑一聲。
“本國公唐話講得應該還是很標準的吧?難道講得不清楚?我大唐有塊地,可以賣給你們吐蕃!”
吐蕃君臣︰“......”
他們在來得路上都未曾想過,事情會演變到如今這個地步。
不過,心思敏銳,最是了解大唐上下對于土地那種近乎病態的執著追求之心的噶爾東贊,卻是意識到了其中必然有很大的問題。
他小心詢問。
“不知道大唐準備出售哪里的土地給我吐蕃?是劍南道嗎?”
聞言,站在阿史那屈利身旁的甦吉嘎面色一沉,頓時一聲呵斥。
“不如讓我大唐太子殿下,把長安發賣給你們?!”
周遭錦衣衛們陰冷的目光,嚇得此刻牢中的松贊干布等人都是趕忙搖頭擺手。
噶爾東贊急忙歉意作揖。
“是在下失言,是在下失言,懇請大人勿怪.....”
說著,還啪啪啪的給自己臉上重重的抽了幾個嘴巴子。
甦吉嘎冷哼。
他雖說剛剛加入大唐不過一年的時間,但不論是大唐的飲食,亦或者自己如今這身本事在大唐受到的禮遇和重視。
都讓他已經從心底里,將自己當成了一個完完全全的大唐子民。
大唐就是他甦吉嘎的母國!
太子殿下就是他甦吉嘎的天!
他冷著臉拿出一份早就準備好的堪輿圖,隔著牢門對著松贊干布他們展開。
“這是......”
松贊干布蹙眉。
上面的輪廓很大,但是他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有想到這究竟是大唐的哪片土地。
倒是一旁的吞彌•桑布扎面色一變。
“這不是大唐的土地,這是吐谷渾的,這......”
“吐谷渾的王慕容伏允病死了,新繼位的吐谷渾太子已經請求歸附入我大唐,從此以後吐谷渾的子民全都是我大唐的子民。”
阿史那屈利似笑非笑的解釋著。
然而,听到這一番話,松贊干布等人臉上的表情,卻是逐漸變得難看了起來。
他們看著那被標注出來的堪輿圖區域。
這分明就是吐谷渾境內那片廣袤的戈壁!
寸草不生,進去之後一不小心就是九死一生的鬼地方!
“大唐要把這片土地賣給我們吐蕃?”
松贊干布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極力的克制讓自己保持冷靜,但那從牙縫之中擠出來的憤怒,卻是在場所有人都听得出來的。
阿史那屈利點頭,臉上帶著笑意。
“沒錯!這片土地正巧和你們吐蕃接壤,既然贊普這麼喜歡擴張,那這片廣袤無垠的沃土,不正是最好的禮物嗎?”
沃土尼瑪!
禮物尼瑪!!!
如果不是這里是大唐,如果不是他們眼下被囚禁在詔獄之中。
阿史那屈利這廝的腦袋,今天絕對要被憤怒的吐蕃君臣們砍下來當球踢!
松贊干布強忍著憤怒咆哮的沖動,嘴角抽動了兩下。
“這片土地什麼都沒有,我吐蕃要來能做什麼?”
阿史那屈利毫不意外。
遺憾的點點頭,讓甦吉嘎把圖收起來,嘆息一聲。
“那既然如此,本國公只能回去復命了......來人!送吐蕃贊普和諸位吐蕃的大臣們上路!”
說著,砰的一聲。
牢門立刻便是被幾個錦衣衛沖撞了開來。
甚至沒有給松贊干布他們反抗的機會,幾人便立刻被紛紛押住,手腳被禁錮。
“干什麼?你們要干什麼?!”
“我們要見太子殿下,放開我,你們不能對我們動刑!”
“混蛋!啊啊啊!”
松贊干布、噶爾東贊、吞彌•桑布扎以及其他四五個吐蕃的高官大臣們,紛紛被錦衣衛直接綁在了牢房之中的架子上。
一個穿著白大褂,臉上還戴著一個白色口罩的身影提著一個小箱子走進牢房。
而後。
在松贊干布等人驚悚的注視下,緩緩來到了其中一人的面前。
錦衣衛將那人的下顎關節直接卸掉。
而後就見那人從小箱子之中,拿出來一瓶奇怪的液體,對著那被固定著腦袋無法掙扎的吐蕃大臣的口中,便是灌了起來。
腔調有些怪異的唐話傳入在場所有人的耳中。
“這可是新藥,別浪費了,有了它在你就放一萬個心吧,就算是把你的一顆眼珠子挖出來,給你的另一個眼珠子看,你都不會感覺到疼的......”
一個錦衣衛在眾人毛骨悚然的注視下,搬進來一面巨大的銀鏡。
就那樣直勾勾的擺在那被灌下藥劑的男人面前。
松贊干布等人悚然大驚。
仿佛意識到了什麼,不由愈發掙扎的激烈了起來,卻是根本沒有一點卵用。
又一個提著小箱子的人走了進來,卻是一個身材佝僂,氣質陰冷,給人一種好似被鬼魂附體了般的老者。
穿著一身錦衣衛的飛魚服,卻是被他穿出了壽衣的感覺。
“桀桀桀......吐蕃人,倒是這里的稀客。”
尖銳如同被刀刺過的嗓子,僅僅是說話,都讓人的神經不由抽動難受。
老頭低頭說著話,手上的功夫卻是不慢。
將箱子打開,露出一卷牛皮包裹的東西,將包裹攤開,一把把大小不一的小刀或者鋼針映入眼簾。
“嗚嗚嗚!”
那個吐蕃人驚恐的搖晃著腦袋,無力的下巴讓他連說話的能力都沒有。
然而。
錦衣衛手段可不至于此,腦袋再次被人禁錮住,一動不能動。
那老者站在一處和他行刑架齊高的台子上。
手中拿著一柄反射著寒光的小刀,刀鋒緩緩朝著他的眼楮伸去。
“嘿嘿嘿,你別亂動,老頭子的刀很穩的......”
“唔!”
“唔!!”
“唔唔唔!!!”
銀鏡之中清晰的,自己的眼皮被割掉,露出那瞪得渾圓的眼球的畫面。
讓那被行刑的吐蕃大臣,以及其他幾個行刑架之上的身影,都是發出驚恐的聲音。
然而,正如同老者所說。
他的手真的很穩。
當那人的眼皮被徹底摘除,丟到一旁的一個小鍋之中。
而後老者又改換工具,讓人將這家伙身上的衣服扒了個精光,雙手好似對比著比例,在那人的胸口等位置比劃著長短。
小刀以一個極其小心的角度,切入皮膚組織,切入肌肉組織......
阿史那屈利和甦吉嘎早已經出去了。
錦衣衛詔獄的手段,即便只是看看,那都是要晚上做噩夢的。
這種罪留給松贊干布他們這幫吐蕃人承受得了。
而就在阿史那屈利他們,溜溜達達的趁著辦差的空隙,找了個附近的館子飽餐了一頓,又找個了附近的茶館喝了壺茶。
听到茶館的下午六點鐘的鐘聲響起。
又溜溜達達的回到詔獄這邊的時候,松贊干布他們看到出現的阿史那屈利兩人,猶如看到了再生父母一般激動。
被塞著嘴巴,口中發出激動的嗚咽聲。
阿史那屈利淡淡的看了一眼那個空蕩蕩,但是卻血淋淋的行刑架。
笑呵呵的上前將松贊干布口中的布條拔出來。
“松贊干布,想好了嗎?”
“這片土地,你是買還是不買?”
“買!我吐蕃買了!我吐蕃最喜歡的就是這種戈壁灘了!求求你國公大人,我們願意買......”
阿史那屈利微微一笑,又問出來一個讓本就崩潰的松贊干布,再次陷入思想爭斗的問題。
“那吐蕃願意出多少錢呢?”
阿史那屈利沒有催促他,聲音帶著幾分哄騙小孩子般的溫柔。
掰著手指似乎在幫對方換算。
“如今我大唐最便宜的荒地都要10貫一畝的價格,畢竟是戈壁嘛,雖說吐蕃贊普你們喜歡戈壁,但我大唐可不干那種仗勢欺人的惡事,本國公給你們算五折!”
“5貫一畝,那一頃就是500貫”
“那片大戈壁當真很大啊,本國公覺得估計能有三千萬頃,但誰叫我們太子殿下心善,便給你們算兩千萬頃吧......”
“兩千萬頃,每頃五百貫,那便是百萬萬貫!用我們大唐的單位來說,那就是100億貫!”
松贊干布︰“.......”
他像是看魔鬼一般看著眼前這個奸詐、卑鄙、無恥、野蠻.....的混蛋。
顫抖著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
“這,國公大人,我,我吐蕃拿不出來這麼多錢啊,我......”
阿史那屈利笑容放大,變戲法一般從懷中摸出來一份文書。
“沒錢沒事啊!我大唐接受分期付款,誰教我們太子殿下心善呢......贊普,說謝謝。”
“小王多謝太子殿下施以援手,若非太子殿下聖令天降,我,我象雄國怕是已經.....嗚嗚嗚”
壽功殿,恢宏大氣的樂師演奏聲中。
象雄國的國主舉著酒杯,哭得稀里嘩啦的對此刻設宴接待他們的大唐太子李承乾,拜禮感激。
李承乾謙遜的擺著手,示意對方不要這般客氣。
一旁,同樣參加宴會的太子少保李綱笑眯眯的撫著胡須。
“哈哈哈......象雄國主不必這般,一切都是那吐蕃贊普松贊干布膽大包天,假借著我大唐太子的名聲企圖行那不軌之事,象雄本次的損失,我大唐一定會替你們做主,幫助你們討要回來!”
李承乾微笑點頭,看向一旁泥婆國、羊同、甦毗等其他高原勢力的使節們。
“放心,諸位在吐蕃身上遭受的損失,我大唐也會做主幫忙討要回來,不過,高原畢竟是諸位世代生活的土地,我大唐若非不得已,是真的不想派遣大軍上去。”
“一些事情,今後還需要諸位配合我大唐啊......”
眾人都是瞬間大喜過望,紛紛好似排練過一般。
起身出列,對著李承乾便是下拜行禮。
“外臣,叩謝真可汗陛下!我等今後願奉真可汗為我等高原共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