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他怎麼會死呢?
明明之前一切安好,明明他是已經成功將地字牢樓里的犯人都吞噬殆盡,為何會死?
周觀霧想不明白,但他卻清楚計劃之外的狀況出現了!
他看了看天色,臉色逐漸凝重起來︰“距離子時一刻還剩下不到兩個時辰。”
只有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卻在這個時間發生了意料之外的事情……
著實讓他惱怒!
思索片刻。
仍舊是那副年輕道人模樣的周觀霧,閃身離開大空寺所在。
他沒有即刻前往天牢,他很清楚天牢重地出現的變故,必定與皇城之內的那兩人有關系。
——黃山道人和九千歲!
只有這兩人可以無聲無息的將王陽滅殺!
“該死,早知道那儒生這般不爭氣,就該讓他在晉級神通境之後大鬧天牢!”
周觀霧冷著臉,心神沉入手中一面鼓上,鼓聲震蕩間將他的聲音傳遞出去。
“天牢有變,速速抽身!”
不論他如何惱怒,天牢那里的變故已然出現,他們需要想其他方法彌補。
當然,這不是他一人之事!
片刻之後,一道陰影悄然浮現在他身後,疑惑的問道︰
“出了什麼變故?”
“之前被神通操控的儒生死了!我懷疑是皇城之內的那兩位有所察覺——出手了!”
周觀霧躲在距離京都學府不遠處,眼神陰鷙的看著夜晚街面上的行客,頭也不回的說道︰
“距離‘將軍’召見還剩下不到兩個時辰……”
他身後的陰影之中,那團霧氣的黑影似是皺了皺眉說道︰
“你打算如何做?”
“這次的謀劃一直是你在主持,如今天牢出現變故只怕會讓京都府內之人都有所警覺。”
听到這番話,周觀霧神色冰冷的回過頭,眼神略有殺意的看著他︰
“土行僧,一應謀劃的確是本座在負責!但謀劃若是失敗,你,‘老謀子’,乃至剛加入的敬業侯都會受到責罰!”
“啊呀,你誤會了……”黑影干笑兩聲,提議道︰“不如讓‘老謀子’來做決定?”
說著,他看了看周觀霧手中的鼓,又打量一眼四周的寂靜無聲,黑影霧氣似是翻騰了幾圈,狐疑道︰
“咦?‘老謀子’沒有給你回應?”
“他那里,不會也出現變故了吧?”
周觀霧臉色一沉,原本陽光灑脫的年輕道人模樣仿若黑化般,隱約浮現一縷縷凶煞之氣。
“若是連‘老謀子’都出了事情,只怕我等的謀劃應是被京都府之人察覺!”
“喂喂喂,沒這般嚴重吧?”黑影打量著不遠處的京都學府,語氣略有樂觀︰
“那可是‘老謀子’啊,若是有人想對他出手,他的卦象應有警醒才對。”
“不過也難怪你會這麼生氣,天牢出了變故,咱們卻什麼都做不了,嗯……不然等見過‘將軍’之後再另行打算?”
周觀霧看了他一眼,回身繼續看向京都學府,心神越發冰寒。
等待片刻,兩人仍舊不見“老謀子”回應,反而等來了另外一道聲音︰
“要出發了?”
周觀霧微微皺眉,看向手中的鼓,冷聲道︰“侯爺稍安勿躁,距離出發還有一個時辰!”
“好!”
隨著聲音沉寂,土行僧桀桀桀笑了起來。
“看來你這位外甥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只是不知道他打算宰了哪一位親近之人?”
周觀霧微微抿嘴,懶得回應他,握緊了手中的鼓,眼眸死死地盯緊京都學府。
“半個時辰!”
“若是半個時辰之內‘老謀子’仍沒有回應,你我便直接突襲天牢!”
土行僧身形一晃,本是一團霧氣的黑影逐漸顯露出來,面容清晰起來。
赫然是一名鶴發碧眼、高鼻梁,皮膚黝黑,身著暗紅色的喇嘛。
他微微低下頭,雙手合十說道︰“你當真不打算問過‘將軍’再做決定?”
“要知道如今西陸佛國的大國師還未抵達京都府,便是你我將孔王劫出來,仍然無法即刻施行謀劃,反而還要帶著他這麼個累贅東奔西走。”
“不若……”
周觀霧側頭看向他︰“土行僧,有什麼話不妨直說吧。”
土行僧嘴角咧了咧,眼神冰寒的指著身後那座僧院說道︰
“不若趁此時間,先讓大空寺那里動起來?”
“大空寺……”
周觀霧已然明白了他的用意——避開天牢重地,另行謀劃!
“倒是可行!”
周觀霧相信如今知道詳盡謀劃的人,絕無可能泄露出去。
便是天牢重地內的那位儒生被滅殺,九千歲和黃山道人也不可能從他口中知道“極淨天”的謀劃。
“對嘛,若是此刻出手劫掠天牢,只怕更會讓這里的人通過孔王這位大空寺第一任住持,關聯到我等對佛門的謀劃。”
土行僧暗自松了一口氣,黝黑的臉上浮現一抹笑容說道︰
“如今就看‘老謀子’能否盡快脫身了。”
“哼!若是他那里也出現變故,大先生……就該死了!”
……
此刻,月明星稀,京都府內仍舊一片祥和景象。
天牢重地的變故,除了周觀霧有所覺察外,並未引起京都府、皇城、學府注視。
街面上的行客,三三兩兩聚集更是毫無所知。
陳凡和王嫣然等人已經邀來謝東安和姜夜,七位儒生齊聚在學府之外,嘻嘻哈哈好不熱鬧。
“三先生當真這般說?”謝東安神色淡然的問道︰“讓我等回返學府?”
陳凡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東安師兄,若不是三先生要求,我等此刻也無法離開學府啊。”
王嫣然附和道︰“三先生還說,如今盛會臨近,學府沒了您和姜師兄在,怕是不妥。”
“而且,王陽師兄已經被聖上打入天牢,他在敬業侯府內對英武侯大人不敬也是不爭的事實,學府內眾多同窗如今對兩位師兄都多有敬佩。”
“沒錯,沒錯……”
其余幾名儒生連連說和,七嘴八舌的講述著藏書樓發生的事情。
“東安師兄,您是不知道,那日大先生趕回學府之後,發現王陽師……和那三名女子儒生媾和,差點氣得對他們出手。”
“若不是後面三先生趕到,攔下了大先生,只怕他們都已被大先生一掌拍死了。”
“……”
听到這里,謝東安和姜夜對視一眼,心中都有幾分疑惑。
其他人不清楚,他們兩人卻是知道王陽之所以對陳逸出言不遜,原因在于太虛道宗那位花仙子。
若不是王陽一眼相中了花仙子,他就不會惹來陳逸出手鎮壓,從而被大先生罰去藏書樓思過。
“安哥兒,王陽師兄那般的用情,他……他怎麼會和那幾位師妹行苟且之事?”
姜夜暗自疑惑不解,傳音問道︰“即便他被逸哥兒鎮壓,影響了心神,也不可能變化如此大如此快吧?”
謝東安暗暗點頭,內心里對王陽與女子儒生的媾和同樣不解。
以他對王陽的了解,那般驕傲的一個人,便是受到打擊也不可能變得如此不智。
要知道他所在之地可是京都學府,幾位先生還都在學府內,他便是再受打擊也不可能在那里做這等事。
“事有蹊蹺啊,怕是只能在見到王陽師兄後,方才能夠了解他的想法。”
姜夜張了張嘴,避開陳凡等人,傳音問道︰
“可是他現在已經被聖上打入天牢,你,安哥兒,你不會打算去天牢探望他吧?”
謝東安嗯了一聲,傳音道︰“此事處處透著古怪,不僅因為王陽師兄如此膽大妄為,還因為他的事情鬧到朝堂之上……太快了!”
“學府有幾位先生在,朝堂之上再有大臣不滿王陽師兄所為,也不可能不顧他們的臉面直接提出諫言。”
“更奇怪的是朝堂那些大臣,不僅沒有賣幾位先生的面子,還有武侯一方開口,從而讓聖上下旨……”
說到這里,謝東安頓了頓,他看了一眼陳凡等人,當即起身說道︰
“既然是三先生要求,我和姜夜自然不敢不從,這便回返學府吧。”
“啊?”姜夜愣了一下︰“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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