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間，沒有那個種族的御水神通能跟蛟龍之屬比擬，林夜本身的速度就不差，再加上水的助力，林夜的速度已經與寅山君相差無幾。
“好厲害的御水神通。”
寅山君眼楮微微眯起，腳下的水潭此刻成為了束縛他的泥沼，落下的雨水也成了他負重的枷鎖，原本的御風神通在這一刻都不足以抵消這些水帶來的阻力。
此消彼長，林夜的速度已然超過了寅山君。宗師級的斯拉夫武技，配合林夜強悍的肉身，而寅山君所擅長的唯有共計，防守全是漏洞，不消片刻，寅山君虎吼一聲，震開了林夜。
“真是痛快。”
寅山君的雙眸已經變成老虎的瞳孔，身形拔高，身體表面有一層淺淺的絨毛，雙爪銳利，犬齒凸出，已經是妖化了一部分。
“你若仍是這樣，即便是有御水神通，也擋不住我了。”
寅山君提醒了一句，林夜笑了笑，同樣開啟妖化。當青金色的鱗片覆蓋，龍族的特征顯露，寅山君不由的愣了一下，這個氣息好熟悉，是蛟龍！
“你是蛟？”
寅山君語氣冷冽，眼中仿佛有什麼被點燃。
“怎麼？你可以是老虎，我為什麼不能是蛟？”
林夜好奇的問道，他不知道寅山君腦海深處有這樣一段痛苦的記憶。
在寅山君幼小的時候，他與母親和一對弟弟妹妹在山中快樂的生活，然而某一天，一條惡龍來到他們所在的山里，說是惡龍，其實是一條修行有成的惡蛟。而寅山君就親眼目睹了自己的母親和弟弟妹妹被那惡蛟吞噬。
“我與一條惡蛟有仇，雖然它被虛靖天師誅殺，可是我怕控制不住。”
寅山君尚能克制，年幼時候的那一幕，是他的心魔，哪怕被虛靖天師點化，依舊無法消除，如今被林夜蛟龍的氣息一激，已經有些復甦的跡象。
“那就不要控制，肆意的發泄出來算了。要不堵在心里，多難受？”
林夜嘿嘿一笑，寅山君听到林夜的話愣了一下，像是被忽然點醒了一樣，堵不如疏，這一千年來他都不敢回憶起那個畫面。
因為每當想起那個畫面，想起他恐懼的逃跑，想起母親被吞噬，他心中的恐懼和懊悔就會化作他的心魔。
“吼。”
一聲憤怒的虎嘯卷起一陣狂風，吹散了天空中的落雨，卷起一道道水柱。
“真是嘴欠。”
看著幾乎要放飛自我的寅山君，林夜暗暗的罵一句，自己沒事兒在這給人做什麼心理疏導。
寅山君的氣息暴躁，光用道門手段恐怕不成。
“咯咯..”
林夜身上傳來陣陣骨骼聲響，渾身的青金色鱗片變成了漆黑如墨，又帶著一種玉石一樣的質感，一股充滿了暴虐，弒殺的冷酷氣息彌漫在林夜身邊，像是來自深淵的魔龍，連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要被凍結。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寅山君的雙眸已經縮成了針尖一樣，內心深處的恐懼記憶被勾動，是那條惡蛟，不，比記憶中那條惡蛟更為純粹的凶惡甚至于，魔性！
“殺。”
恐懼在這一刻被壓縮反彈，寅山君的雙眸已然血絲彌漫。
砰的一聲，寅山君腳下的青石上留下虎爪深深的痕跡和蹦飛的碎石，寅山君健碩的身軀，如同炮彈一樣朝著林夜撲殺而去。
“來啊。”
低沉冰冷的龍吟傳來，化身魔龍狀態的林夜嘴角揚起魔性的笑容，一雙眼眸閃爍著紫色妖異的光澤。
砰的一聲，氣勁炸裂，林夜和寅山君的雙爪硬生生的相互扣住。兩人周圍的水面直接下陷了十多公分。
緊接著拳爪虛影相交，氣勁踫撞，氣息交鋒。寅山君越發的瘋狂，雖然越來越沒有拳法路子，但是力量和速度更重更快，爆發的煞氣也越發的明顯，不過比起寅山君，林夜的狀態就穩定了太多。
看上去魔氣深沉，然而林夜的眼眸清澈，心神清醒，那種狀態就像是肉身瘋魔，而靈魂清澈，掌握自如。
天師府靠近後山的地方，張元朗帶著張天一等人看向後山深處。不遠處，妙有和郭峰同樣如此。
“恐怖如斯，恐怖如斯啊。”
張元朗的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他們遠距離無法看到戰斗的場景，然而卻能感受到兩股強橫氣息的踫撞。
只是那虎嘯張元朗明白，是寅山君的，那另一個聲音呢？好像是牛吼，但是又不像，倒是很像傳說中的龍吟。
張元朗等人可沒听過見過蛟龍，昨天猜不到那聲音主人的身份，然而他們在書中有讀到過龍吟之聲，不過確實不敢往這方面去猜想。
“沒想到那人居然能跟山君前輩旗鼓相當！”
張天一喃喃自語，他修為算是在場所有人中最強的，也最能清晰的感受林夜和寅山君的爭斗，想想自己的所作所為，心中不由的一陣後怕，若是當初林夜動真格的，他怕是已經嗝屁了。
“師叔祖一定不會有事的。”
妙有的拳頭都握的發白了，他看向那氣息爆發的方向，眼中滿是緊張。
“沒想到天師府的王牌不是人類啊。”
那一聲龍吟肯定是夜哥沒錯，那虎嘯必然是龍虎山的所謂的前輩高人。真是龍爭虎斗，想到這里，郭峰眼中越發的熾熱，此時此刻他真想靠近，親眼看看這樣壯觀的戰斗場面。
後山深處水潭中，一聲聲巨響接連傳來，林夜和寅山君的戰斗波及到周圍，飛沙走石，樹木折斷，膠著的戰斗仍在持續，兩人的妖化越來越多，距離顯出原形也差不多少了，若是有人看到，必然會被驚訝的目瞪口呆。
一頭人形的斑斕猛虎和一條人形的蛟龍對峙，兩人身上都是傷痕累累。
寅山君的身上有猙獰的傷口，原本銳利的雙爪指甲斷裂，帶著斑駁的血跡，顯然林夜身上漆黑的鱗片防御不俗，那些割傷應該是林夜以鱗片為刀的割傷。
然而林夜也不好過，他的眼角烏黑，身上骨刺鋒利的地方被折斷不少，鱗片也有缺失，一樣是血跡斑駁。
“如何？還要繼續麼？”
林夜盯著氣喘吁吁的寅山君笑著問道，就是現在的模樣已經跟原形本相相差不多，咧起的嘴角顯得猙獰怪異。
“我尚有一戰之力！”
寅山君盡可能的平復呼吸回應著。
“那就一招定輸贏吧，太久了不好。”
雨停了，天上的烏雲就要散去了，這個時候若是被人類的高科技拍到，說不得又是麻煩啊。
“好！”
寅山君如此說道，打到現在，他心底的魔障已經被釋放了大半，也沒有之前那樣嚴重，此刻雙眼恢復清明。
“我有一招風雷破，乃是依靠我御風神通，我虛靖天師當年的點化而來，風為主，雷為輔。”
“巧了。”
林夜嘿嘿一笑，也有雷法啊。
“說起來也是緣分，我感悟的也是虛靖天師的雷法，倒也沒什主啊輔的，就是一招雷法。”
“雷法麼？恐怕你要失算了，虛靖天師的雷法我還是熟悉的，而且我施展風雷破的時候，對雷法的抵抗能力，也會增強。”
寅山君倒也老實，將自己的底細都給交代了。林夜笑著搖頭，雷法麼？自己勾畫出的雷符好像有個功能，那就是號令雷霆。
虛靖天師作為雷法的創始人，勾畫的雷符就像是一道兵符，至于作用，自然是就是更有效的號令雷霆，所以當對手也使用雷法卻沒有凝聚勾畫雷符的時候，結果就可想而知了。
“你且施展就是。”
林夜勾動陰神之中的雷符，蛟龍身軀上雷光閃爍，像是在蓄力一樣。
“好。”
寅山君也是意氣風發的大吼一聲，周身狂風呼嘯，以他為中心形成一道龍卷，而龍卷之中慢慢傳來雷鳴，在林夜的感知中，寅山君的妖氣在瘋狂的壓縮。
“有意思，真像個巨大的鑽頭啊。”
林夜看著寅山君的招式，略微分析，就明白了寅山君這招式大體的運行。雖說寅山君是收了虛靖天師的點化而修行，但是虛靖天師到底是人族，對于妖類怎樣修行也不是太專業，再加上英年早逝，寅山君大部分修行的歲月，還是自己在摸索，招式並不復雜。
“這樣的招式不好硬結。”
誰願意沒事兒讓鑽頭針對啊，林夜雙手一劃拉，御水神通施展，周圍水流如同有生命一樣朝著他匯聚盤旋，不過林夜可不像寅山君那樣搞鑽頭，而是弄個了旋渦。
上善若水，水主陰柔，陰柔持久，便是一切剛強之力的克星。
“嗡。”
寶光顫抖，上善若水印趁林夜不注意溜了出來，一道無形的力量施加在林夜的水旋渦上，使其強化了三份吸力三份柔韌。
“風雷破。”
寅山君虎吼一聲，夾雜著雷鳴的龍卷如同狂風組成的戰矛，直指林夜。
“我這招叫啥？”
林夜雙掌托舉，水流旋渦如同一把倒著的雨傘擋在他面前。
“水龍卷？是不是有些中二啊？”
就在林夜自顧琢磨的時候，寅山君的招式已經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