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融了那土地神位,難道不知道,土地神有調理一方水土的權責麼?你還真是個不稱職的土地!”
系統的提醒讓林夜恍然大悟,這段時間,除了上一次用土地神位感應到孫剛和小女孩晨晨的祭拜,還真沒仔細研究這個。
謝過系統大大的提醒,林夜喚出陰神中的土地神位。
土地神,土地神,顧名思義,乃是一方土地的神靈,既然享受一方生靈的祭拜,自然也有護佑一方的責任,比如調理一方水土,使其谷物豐收。驅逐斬滅鬼邪保佑一方平安,然後上報凡人罪孽功德給上級城隍。
林夜的土地神位是寶山鎮,正好應對此地,最主要是曾經的寶山縣,歷經歲月變遷,變成了如今的寶山市區,行政範圍比之前的寶山鎮大了不知道多少,同樣,在寶山市沒有城隍的前提下,林夜就是此地最大的陰司神了。
想當年,老朱家得天下的時候,系統的整理了天下陰司城隍,天子敕令正式供奉,並且分封都,府,州,縣,大概相當于陰間的都城一把,省城一把,縣市一把,而鄉鎮村的,都是土地。
如今林夜來到這個世界,除了接觸到了土地神,還不知道是否其他的陰司神靈是否也還存在,不過兩個世界類屬平行,想來神話體系中的神明和民間神靈應該也差不太多。
“辦法是有了,不過我如今神力有限,看來需要搞些香火神力了。”
想到這,林夜倒也不著急,畢竟明天小八嘎來到這里,即便是發現了這靈泉,也需要時間去協調和爭取,林夜還有充足的時間收集香火神力,至于怎麼辦,那自然是做做好事托托夢了,這個林夜熟的很,畢竟最先接觸的法術就有陰神入夢。
因為靈氣復甦的原因,整個藍星的超自然事件都呈現了多發的趨勢,很多目擊幽靈或者一些神奇生物的事件越來越多,哪怕是在人口集中的城市,也有不乏這樣的事情。
午夜來臨,錢敏剛從酒吧里出來,朋友將她送到出租屋胡同口就開車離開了。
“破地方,路燈又壞了。”
錢敏醉眼迷離,因為要省錢,所以她在市區城中村租的房子。雖然胡同的路燈壞了,但是這不到五十米的胡同,錢敏自信閉著眼也能走過去,畢竟在這住了快兩年了。
“咯,那個汪經理個狗東西,就知道佔老娘便宜,早晚閹了你。”
錢敏一步三晃的朝著家里走去。
“一個女人家的,半夜三更才回家,還醉醺醺的,真是不守婦道啊。”
一個蒼老的聲音在錢敏身後傳來。
“是誰?”
錢敏先是嚇了一跳,隨即反應過來。
“老人家,都什麼年代了,你還有這樣的老舊思想?還纏著裹腳布麼?”
黑暗中安靜了一會兒,緊接著亮起一雙綠油油的眼楮。
“老婆子的確實纏著腳呢。”
蒼老的聲音呵呵的傳來,胡同的路燈開始閃爍起來,像是接觸不良一樣。借著明滅不定的燈光,錢敏終于看清了那聲音的主人。
一個身材佝僂,不過一米五的老婆子。這老婆子頭戴著黑紗網,穿著黑色老布棉衣棉褲,裹著小腳,滿臉褶皺如同一只沒毛的藍貓。
”你,你神經病啊。“
錢敏皺眉,這老婆子大夏天的穿的這麼個厚,難道不熱嗎?
嘶,胡同里的風怎麼那麼冷?話音未落,胡同里升起陣陣陰風,一身工裝裙的錢敏,不由的打了個哆嗦。
說話間,路燈下折射出一道寒光,錢敏這才看到那老婆子手中竟然拿著一柄黑色白刃的剪刀。
”你罵我,你這該死的小娼婦,我兒子才離開幾天,你就夜不歸宿找男人。“
老婆子的眼楮忽然變成綠油油的模樣,那張雞皮老臉也變得越發猙獰起來。
”你們這些不守婦道的女人,老婆子我看了多少個了,今天終于讓我能出來,看我不扎死你。”
老婆子嗷嗚一嗓子,如同叫貓一樣撲上來,錢敏慌忙將手中的小包砸過去。
然而她驚恐的發現,這老婆子像是一個立體的虛影,直接無視砸過來的小包。
“鬼,鬼啊。”
錢敏大叫著轉身要跑,可這會兒才發現自己的腿已經被嚇軟,完全使不上力氣,撲通一聲跌倒在地上。
“別殺我,別殺我。”
錢敏驚恐的在地上想要掙扎起身,恐懼如同潮水一樣要將她淹沒。
“ 擦, 擦。”
剪刀開合的金屬聲響,幾乎將錢敏都嚇尿了。
“我要把你的臉剪碎,我看你還怎麼去勾引男人。”
眼看著老婆子的剪刀就要落在錢敏臉上,而錢敏也絕望的閉上眼楮,一個溫文爾雅的聲音忽然傳來。
“老婆婆啊,一把年紀了,亂揮舞剪刀是不安全的,給我吧。”
胡同的燈光變成了溫暖的淡黃色,一個身穿青金衣袍的青年面帶溫和的笑容忽然出現在老鬼婆身邊。
“啊...."
老鬼婆驚叫一聲踉蹌退後,這人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你,你是誰?不要來壞婆婆的好事。“
老鬼婆身上孽氣深沉,然而卻沒有太多孽債,看來是一個新出現的陰鬼。
”好說,本座乃是此地土地神,青玄!“
林夜後退一步,卻是悄無生氣的將剪刀換到了自己手上。
”說不得,你還祭拜過本座呢。“
”你真的是土地神?“
老鬼婆愣神片刻,半信半疑的看向林夜。
”自然是,如假包換。“
林夜有心突出自己土地神的身份,頭頂上一塊精致的土地神神位浮現。
”你真的是土地神,真的是土地神。“
老鬼婆吶吶自語,然而就在林夜以為老鬼婆被自己土地神的名號嚇到的時候,一股濃重的怨氣卻是忽然在老鬼婆的身上爆發出來。
老鬼婆抬起頭,用那雙充滿怨憤的綠色小眼楮死死的盯著林夜。
”你既然是土地神,那當年我在土地廟磕破了頭,跪斷了腿,求你顯靈救救我那被冤屈的兒子,你為什麼不出現?“
老鬼婆咬牙切齒的說道。
”我抱著發燒的小孫子求你保佑的時候你在哪兒?“
老鬼婆越說,怨氣越是濃重,最後變成了快意。
”老婆子我跟著那幫紅小兵砸爛你的破廟,砸爛你的神像的時候,你怎麼沒出來?你根本就是個不稱職的土地神,你不配當神仙!“
最後幾個字,老鬼婆幾乎是一字一頓的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林夜愣住了,好嘛,自己本來是打算出來做做好事,給自己這個新上任的土地神搞點名聲,混點香火神力,沒想到居然踫上了上一任土地的冤家,也是醉了,而且偏偏,林夜還真沒什麼話好解釋。
每個人都有苦難,每個人都想祈求神靈的救助,林夜也是一樣,曾經也是求神拜佛,或許是他不夠虔誠,也或許是命運另有安排,反正他的祈求是沒有得到過回應。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林夜很真誠的看向老鬼婆,
”我當土地其實沒多久,你說的那個是上一任土地,他在很久之前就因為沒人祭祀,消散了,或者用你們的話來說,死了。“
老鬼婆听完林夜的解釋,一臉的不可置信,就連剛才還絕望的要死的錢敏,也露出驚訝且好奇的神色。
”不可能,土地爺是神,神怎麼可能會死?“
老鬼婆一看就是舊社會過來的,必然有著很深的傳統思想和民俗信仰。
”其實吧,土地就是個很小很小的神,他能管的地方真的有限,也不能過多的插手人間的事情。你們信他,他就在,他就有力量。“
林夜無奈的嘆了口氣,
”若是臨時抱佛腳的燒香磕頭,他收不到半分香火,不誠心啊。“
林夜的手上出現一本淡黃的小冊子,隨著林夜凌空一點,下冊子在翻頁,從老鬼婆身上分出一點魂光沒入林夜手中的小冊子里。
這是土地神位附帶的功德簿,沒啥大用處,就是個隨身筆記本,用來記錄一地的事情,是土地神神位本身攜帶的類似記錄功能的附件,方便為每一任土地提供此地詳盡的風土人情。
”你叫張桂蘭啊,我看看啊。“
林夜認真的看了看,
”年輕守寡,一個人拉扯著兩個兒子長大成人,吃苦耐勞,愛好嚼舌根,小偷小摸.....
從不拜神,你兒子跟別人打架,失手把人打死,背叛絞刑,你去土地廟喊冤不應,你兒子殺死的人索命,纏著你的孫子發高燒,你又來求神不應,遂潑糞于土地廟前!“
當林夜念出老鬼婆生前的一些事情時,老鬼婆不光是眼楮綠,臉也綠了。
”張桂蘭,本來我覺得你還挺可憐的,沒想到也有可恨之處啊。“
林夜合上功德簿,不由的搖了搖頭。
”算了,念在你還沒傷人,我也不追究什麼,且將你超度,若是你有幸能到地府,再受那陰司律法審問吧。“
林夜抬手吞掉張桂蘭身上的孽氣、怨念,隨即運起金光纏繞的右手食指,點在張桂蘭眉心。
張桂蘭的鬼魂一陣顫抖,終是在一聲哀嘆中化作點點熒光。
“當個稱職的土地神,還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