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靈的大軍真的被撕碎了。
母神教派的傳教士在城牆上歡呼。
如果沒有親眼所見，是很難想象這樣的場面的。
城外漫山遍野的亡靈。
這樣數量的亡靈，對于全盛時期的天災教團而言，可能算不了什麼，他們用以進攻波倫王國防線的亡靈數量，要遠比此時的多得多。
但在數量上，依舊是碾壓蘭德的一千人的。
縱然因為攻城損失了很多。
但相較于蘭德的一千人，依舊如海潮一般。
是的，這些亡靈就猶如起伏的海潮，而蘭德的軍隊則如同一葉扁舟。
但就是這一葉扁舟，卻可以輕松劈開海潮。
牛馬力場可以輕易削弱亡靈的力量，讓凡鐵的武力攻擊，也可以輕易斬斷亡靈的身軀。
由于雙方的合作加深，牛馬立場對于聖騎士的影響也莫名降低了。
現在的聖騎士已經可以在牛馬立場中略微使用一些火炬女神的力量。
不過就算使用不出也無關緊要。
他們只需要跟隨蘭德往前即可。
亡靈的海潮洶涌地拍打過來，然後被輕易碾碎。
蘭德帶著戰士們在亡靈大軍中縱橫。
目標直指亡靈的中軍大 旗。
越靠近亡靈的指揮官的所在地，亡靈的質量就越高。
但無論是肉山，亦或者是死亡騎士，女妖，惡靈，都已經沒有意義了。
連頃刻都無法阻攔的蘭德的軍隊。
蘭德很快來到了天災教團的指揮台。
他沒有急于發起進攻，而是下馬，帶著艾爾莎和奧蓮娜走到亡靈大軍的指揮官面前。
旁邊幾個一看就不怎麼好惹的亡靈護衛目視著慢慢走過來的蘭德。
他們都是誕生條件很苛刻的高級亡靈。
常人見到他們只能在恐懼中死亡。
但現在，面對蘭德，居然有些畏縮不前。
就好像，這些理論上不會感到恐懼的亡靈，真的感受到恐懼了一樣。
亡靈並沒有對蘭德發起攻擊。
他們只是很清楚，任何攻擊，都不會有效。
眾多亡靈只是注目著蘭德來到天災主教面前。
蘭德目光掃視。
注意到了這個天災主教法杖上的手骨。
這個手骨和聖域隱藏地點的區域黑曜石高塔廢墟中發現的，正好是一對。
現在蘭德基本上確定這就是蔚藍之王想要尋找的東西了。
蘭德對此志在必得。
“瘟疫是誰研制的？”蘭德問道。
沒有誰回答蘭德。
沒有惡語相向，也沒有詛咒或者辱罵。
蘭德帶著軍隊從外圍沖到這里，已經擊碎了所有可能。
他們的結局，就是現在了。
蘭德也懶得審問他們，他蘭德可不是什麼正義使者。
不過有個問題還是要問的︰“所以，誰折磨了我的兩個傳教士？”
依舊沒有誰回答。
“好吧，看來都是硬骨頭，那我只能辛苦一點，送你們所有人一起受罰了。”蘭德面色冷漠。
他現在還對兩個堅守震動傳訊裝置的傳教士的慘狀歷歷在目。
隨後，蘭德下令士兵繼續進攻。
亡靈沒有束手待斃，它們反擊。
但就如同預料中的那樣，沒有什麼意義。
些許的天災主教，完全沒有之前被蘭德處理的天災大主教那樣的實力，這些天災教徒和有智慧的亡靈，雖然實力強大，但不是奧蓮娜和艾爾莎的對手。
但消滅亡靈的頂層——這些指揮官和高智慧亡靈，還是讓蘭德費了一些功夫，因為他想要盡量多活捉一些目標。
失去了指揮之後，那些沒有多少靈智的亡靈，就變得散亂，然後因為亡者的天生對于生者的惡意，對周圍的人類發起進攻。
只不過，周圍的人類只有前面的城市，以及蘭德的軍隊了。
在有高階亡靈，以及天災主教指揮的時候，這些亡靈都不是蘭德的對手，現在更不是對手了。
而低智力的亡靈，也不會有什麼逃跑的想法。
蘭德清繳亡靈，都不需要追殺，低級亡靈會自己過來送。
而看到戰局一面倒之後，待在城中的當地領主也果斷開城門帶兵出來蹭功勞了。
豐收與健康女神的傳教士與初生派的傳教士自然也跟隨出戰。
“哈哈哈，是蘭德大人。”豐收與健康女神教會的傳教士隨當地領主作戰，靠近了一些之後，就認出了蘭德的身形，在戰場上遠眺，這個身影是非常模糊的，但是這個傳教士依舊可以確認那就是蘭德。
蘭德的畫像在教會學校就有，大家當然會時時瞻仰，並記在心中，這個傳教士過去還跟隨蘭德作戰過，對于蘭德的身形更是熟悉。
初生派的傳教士，則無奈提醒道︰“別沖太前面，亡靈還能動的。”
“放心。”母神教派的傳教士放聲大笑。
“ ——。”一根箭矢插進了他的胸口。
初生派傳教士大驚失色，想要沖過來。
卻被母神教派的傳教士用眼神制止。
但是初生派的傳教士還是沖到了母神教派的傳教士面前。
他神色悲切，明明勝利就在眼前了，但是沒想到自己的摯友就要倒在黎明前的黑暗。
然後他就看到母神教派的傳教士淡定地將箭矢彈到地上，掀開衣服，里面是鎖鏈環扣所形成地鎖子甲，以及更里面的襯甲︰“這箭矢質量很一般的啦，不用擔心。”
初生派的傳教士身上其實也有這麼一套，只是剛才母神教派那嚴肅的訣別表情把他騙過去了。
這讓他以為聖域特供鎖子甲可能沒那麼好使。
現在看來好用得很。
“神經。”被騙過去的初生派傳教士這才罵罵咧咧，繼續去殺亡靈了。
這時候母神教派的傳教士才咳血。
他之前在城牆上指揮軍隊和亡靈作戰的時候，就受了不少的傷。只是還不至死罷了。
遠處，蘭德擊潰天災教團高層的抵抗之後，親自監督下屬捆綁俘虜。
“就算你拷問我們，我們也什麼都不會告訴你，我們遲早都會回歸天災使徒的神國。”見到蘭德居然不直接殺死他們，而是把他們抓起來，讓天災教團的這些最後的高層有些疑惑。
不過這段時間他們為了抵抗瘟疫已經半亡靈化了，一般的拷問對他們不起作用。
現在開口，只是他們不想在這個世界浪費時間了，所以希望蘭德盡早送他們前往天災使徒的神國。
蘭德則只是意義莫名地冷笑，然後說道︰“你們不會有機會前往天災使徒的神國的。”
听到蘭德這句話，這些天災教徒和天災主教，以及亡靈，都感到了不妙。
其實火炬教會也是可以燒毀邪教徒的靈魂的。
但那需要特定的儀式，而且耗費不小。
而只摧毀邪教徒的身軀，消耗就非常少了。
對于火炬教會而言，摧毀邪教徒的靈魂，是沒有太多意義的。
邪神的神國又不是什麼好地方，也就只有這些邪教徒想去了。
正常靈魂去那里簡直就是受刑。
對于火炬教會而言，這麼做是沒有必要的，大多數靈魂，會在軀體死去之後慢慢自然毀滅。
只有極少數能受到神明的感召，前往神國。
邪教徒想去就去好了，先不說到底能不能真的抵達，反正去了也回不到主世界了，沒有必要消耗那麼多材料，付出那麼多代價摧毀邪教徒的靈魂。
理論上沒有誰會付出那麼大代價摧毀靈魂，可這些天災教團的教徒很清楚，蘭德是極端敵視天災教團以及亡靈的。
他們很自信，由于他們生前的功績，死後一定會被天災使徒召喚，前往神國。
但落到這個神經病公爵蘭德的手里，結果可能就不一定了。
這個精神病公爵會在每一次天災教團有什麼策略的時候，跳出來做一些令他們惡心至極的事情。
要是蘭德不跳出來，說不定現在，他們已經建立起無數座黑曜石高塔，君臨整個主世界了。
現在把他們抓起來，可能真要做一些更加惡心的事情。
比如將他們的靈魂連同肉體一起摧毀，不讓他們前往天災使徒的神國。
靈魂是極其脆弱的，但想要觸及並摧毀靈魂，代價巨大，可是以這個精神病公爵的性格，還真有可能。
這些被抓起來的亡靈和天災主教原本是神情安定，坦然赴死的，但听到蘭德這個話，就神情開始變化了。
“你想干什麼。”終于有天災教徒忍不住詢問。
而蘭德回答他們的是沉默，就如同這些天災教徒之前對他的沉默一樣。
既然沒有人出來背鍋，那麼就全都迎接平等的懲罰吧。
終于有一些天災教徒感到恐懼了。
這些邪教瘋子，並不是所有人都希望自身也迎來死亡的平靜的，有很大一部分堅持推進死亡力量發展，是為了受到天災使徒的獎賞，永遠告別這個世界的苦難。
但現在，蘭德好像要毀滅這個希望。
“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有天災主教氣急敗壞地辱罵蘭德。
但是蘭德只覺得悅耳。
“看好點，別讓他們找到機會自殺了。”蘭德不再理會這些天災教徒，遠離後淡淡地吩咐手下。
其實真自殺了也無所謂，這些天災主教身上濃郁的死亡力量，會讓他們死後轉化為亡靈，而不能真正死去。
只是那樣的話，可能母神就不要了。
理論上，母神只要活物。
不給母神嘗嘗太可惜了。
蘭德看向城池，沒有進城，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接下來他要避免夜長夢多，早點將“手骨”帶到聖域。
蘭德是很清楚倫薩王國的野外，也是很可能有蔚藍之王的人的。
蔚藍之王到底是什麼性格，蘭德也不清楚，萬一蔚藍之王真的親自來這里追索寶物呢？
要是被蔚藍之王堵到，那他本人就可能折在這里了，必須盡快撤離。
然後蘭德就看到一個初生派的傳教士沖過來。
奧蓮娜和艾爾莎警惕地舉起武器，然後就見這個初生派的傳教士停了下來，希望向蘭德求取療傷的藥物，他的戰友——母神教派的傳教士受傷了。
“求個屁，把人直接給我端上來，只要死不了，我這里都能治。”蘭德瞪了一眼這個初生派傳教士。
這個初生派傳教士是貴族出身，很顯然下意識擔心蘭德不願意救治下屬了。
可能真的沒藥了蘭德會忍痛放棄，但今天的治療份額還在呢。
過了一會，昏迷的母神教派傳教士被抬到了蘭德面前。
蘭德露出意義莫名的微笑。
對這個初生派的傳教士擺擺手說道︰“好了，接下來是機密，你別盯著，明天你就能看到他活蹦亂跳的了。”
初生派的傳教士有些緊張地點頭，然後轉身離開。
隨後，蘭德打了個響指。
“有羊嗎？”蘭德隨意地問道。
“沒有，大人，可能城里有。”下屬親衛回答道。
“那看來來不及了，給他安排一匹馬吧。”蘭德咳嗽道，“快去安排。”
……
等到蘭德帶著他的軍隊離開後的第三天，倫薩王國的大貴族，當地領主的封君，才帶著大軍趕來。
但這里只有堆積如山的骸骨。
空氣中彌漫著死亡的氣息，令人作嘔。放眼望去，不是蔥郁的樹木或生機勃勃的草地，而是一座座由尸骸堆積而成的小山。這些尸骸或扭曲、或殘缺、或腐爛，這些曾經是鮮活的生命，或者是行走的尸體，但如今都只剩下一堆令人毛骨悚然的殘骸。
這里顯然有一場大戰，亡靈與人類之間的血戰。
他應該是來晚了。
其實已經是神速了。
要是是別的事件，絕無可能有如此迅速的動員速度，畢竟召集軍隊要有章程，確定征召範圍也要有所決斷，後勤，戰兵也都需要籌備，可能還需要臨時練兵。
能這樣快速出兵，並抵達此處，當地領主的封君是完全沒有怠慢的，他是盡自己最快速度帶著軍隊趕來了。
但是現在好像來晚了。
他只能看到幾面到處都是血泥和腐肉的城牆。
但是進城之後發現並非如此。
在這個大貴族訝異的目光中，當地領主出來謁見。
“大人，我辛苦練兵，如今終于有所成效，我整合領地的力量，指揮我的軍隊，帶領我的騎士，將這些惡心的亡靈殲滅了！”
當地領主，也就是這座城的城主，神情沉穩，一副謙虛著邀功的表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