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棘大公坐在屬于他的領主大廳的座位上。
霜月王國在這片大地上算是一個比較大的國家了。
荊棘家族作為如今霜月王國唯一的大公爵家族，在人類世界也算是地位不凡了。
荊棘大公的領主大廳奢靡非凡。
充斥著財富與權力的氣息。
不過荊棘大公對這樣的奢華已經習以為常了。
原本他的大廳中還有很多夜明珠用來照明以及裝飾。
荊棘大公還和蘭德炫耀過。
但是蘭德告訴他夜明珠對身體不好，荊棘大公就命人全部拆掉了。
以至于現在，他奢華的領主大廳看著有些怪怪的。
他心情不是很好。
倒不是因為看起來有些許怪異的領主大廳，而是因為現在霜月王國的情況。
現在他不得不作壁上觀。
他和蘭德意見一致，自從大王子突襲失敗，這個國家就不可避免要陷入混亂了。
他其實很理解大王子的選擇，由于王後的存在，就算大王子繼任國王之位，之後想要獲得國家權力，也會非常困難。
和三王子的明爭暗斗幾乎是注定的。
而且如今霜月王國還有另一個山頭，蘭德伯爵和荊棘大公。
萬一以後這兩人又去支持三王子呢？
他的國王之位還保得住嗎？
因此大王子決定一勞永逸。
只要老三死了。
那麼權力就只能集中在他身上了。
可惜三王子早有防備。
荊棘大公對此很生氣，不過他更加生氣的還是……國王的死亡。
為此，在離開王城的時候，他綁架了二王子。
是的，雖然嘴上勸說蘭德不要沖動，但荊棘大公本人沖動了。
這事他沒和蘭德說。
二王子此時在荊棘家族的領主大廳地上一邊蠕動，一邊惡狠狠地警告荊棘大公，要求荊棘大公放了他。
荊棘大公很煩，他現在有些後悔了，審問如此愚蠢的生物，估計是什麼都問不出來的。
他很好奇為什麼二王子會如此愚蠢。
真是難以想象。
但人都抓過來了，荊棘大公只好開口道︰“你殺了你父親？”
二王子殺死國王是調查出來的結果，荊棘大公還是覺得有蹊蹺。
那天他給國王親自拔了點養身體的草藥，結果第二天就傳來了國王的死訊。
二王子發出“呃呃”的聲音。
那天因為結婚後的事情，他和國王吵架。
他生氣掀了桌子。
桌子壓到了國王的身上，然後國王就死去了。
國王不是職業者，這樣被壓死是有可能的。
二王子有些後悔，但他不願意承認。
他寧願承認自己是故意下的殺手，也不願意承認是自己失手殺死了自己的父親。
但二王子注視荊棘大公那雙和自己如出一轍的幽碧色眼楮的時候，又什麼都說不出。
荊棘大公是國王的表兄弟，在霜月王國有著巨大的影響力，領地的實力也非常強大。
荊棘大公對待國王的幾個兒子也不錯，平時二王子一直覺得荊棘大公挺和善的。
但現在，如同鷹隼，亦如同虎豹。
深邃到仿佛可以倒映整個世界。
二王子一句話都說不出，訥訥不言。
荊棘大公無聊地敲了敲自己座椅的扶手。
“垃圾。”荊棘大公評論道。
真是浪費時間！
荊棘大公很失望，二王子有可能被利用了，但由于太愚蠢，荊棘大公也看不出到底是什麼情況。
對于一個真正愚蠢的人，真是太難辦了，很多事情實在看不出是因為愚蠢導致的，還是因為壞導致的。
荊棘大公有些反胃，嘆氣，揮了揮手示意手下的親信將二王子帶下去。
又在座位上坐了一段時間後。
荊棘大公的長子，也就是荊棘家族的繼承人過來請安。
長子是一個嚴肅認真的人，和荊棘大公的不要臉很不一樣。
長子在埃莉諾•荊棘身邊學習過很久，因此性子更像他的姑祖母而不是父親。
不過能力不錯，是個繼承家族的好苗子。
看到優秀的繼承人，荊棘大公松了口氣。
自從他決定讓自己的姑母去和蘭德聯姻，自己的長子就和自己鬧別扭了。
不過好在一直維持在理智的範疇。
“公爵閣下。”荊棘大公的兒子開口道。
荊棘大公對于自己的兒子稱呼自己為公爵也是有些無奈。
“什麼事情？”荊棘大公又是用手指敲了敲扶手。
“對于現在的局勢，我們要做些什麼嗎？”荊棘家族的繼承人問道。
“裝死就行，對于這種情況，火炬教會就是前車之鑒，等到打出點結果，我們再做決定即可。”荊棘大公回答道。
這是一個非常無聊的問題，荊棘大公不覺得自己的兒子想不明白，因此他覺得自己的兒子還有別的話要說。
荊棘大公等待著自己兒子的下文。
“父親，我認為姑祖母沒有必要繼續留在彎月領了，我們和尼古拉斯家族的關系並不需要靠這些維系了。”長子開口道。
荊棘大公看著自己兒子一本正經想要解救自己姑祖母的樣子，心情頓時好多了，淡而長的眉毛彎了下來，臉上的皺紋好像也淡了一些︰“可以的，可以的，為父現在正好挺閑的，家族的事務我可以幫你處理一些，你可以去彎月領找你的姑祖母，還有你妹妹。”
荊棘大公一直很閑，那自然是因為家族的事務都交給自己的繼承人了。
美其名曰鍛煉能力。
這里面當然有鍛煉繼承人的意思，但荊棘大公想要偷懶也是不爭的事實。
荊棘大公的長子不明所以。
但見父親松口了，還是決定去彎月領把自己的姑祖母接回來。
他不討厭蘭德伯爵，相反，甚至很崇拜蘭德，但是同樣的，他也知道蘭德有變態癖好。
這是他妹妹發送信件告訴他的傳聞。
長子很擔心自己的姑祖母那把老骨頭受不了蘭德的變態玩法，他準備去拯救自己的姑祖母。
荊棘大公的長子離開了領主大廳。
而又過了一會，長子返回。
荊棘大公的長子開口道︰“有人試圖劫走二王子。”
荊棘大公挑挑眉，意外之喜啊。
抵達領地的監牢之後，荊棘大公看到了一只冒著綠幽幽火光的骷髏。
已經被荊棘家族的高手制服了。
荊棘大公又挑挑眉，笑著說道︰“這不是飛狐伯爵大人嗎，怎麼現在混這麼慘了？”
飛狐伯爵骷髏沉默不語，它沒有裝煉金發聲器，無法說話。
飛狐伯爵曾經也是大公爵，只是一次次選錯，導致了如今的境地。
“所以國王的事情還有你們插手？”荊棘大公又問道。
荊棘大公知道不會得到回答，畢竟對面連說話都做不到。
霜月王國的王城出過天災教徒的事情，後來燦紅之王女士過來解決了。
霜月王國的王城的天災教徒的問題從此被淨空。
這方面業務能力，聖女閣下是非常強的，王城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天災教徒的問題。
但在王城之外，霜月王國之外，就未必了。
畢竟也不是所有北方聯合國家都願意給火炬教會捐贈的。
現在看來，飛狐伯爵離開霜月王國之後過得很不好啊。
荊棘大公看向自己的兒子︰“你去彎月領找你姑祖母的時候，把這飛狐伯爵也帶上。”
現在火炬教會在彎月領度假山莊開了一個分教堂，說不定火炬教會會有從邪教徒口中撬出情報的辦法。
荊棘大公的長子點頭。荊棘大公也隨之離開。
……
與此同時，三王子正在和自己的母親，霜月王國國王的王後談話。
不過現在王後應該被稱之為遺孀了。
等到下一位國王繼位，就會變成皇太後。
前提是繼位的是她的兒子，也就是如今的霜月王國三王子。
或者說，王後本人繼位，成為女王？
按照霜月王國的傳統，這種情況也未必沒有可能。
“母親，我們何時起兵。”三王子也是一雙幽碧色的眼楮，和她母親的蔚藍有所不同。
“叫我王後。”王後微笑道，“來年春種之後吧，我們不用很急，看看荊棘大公的動作，噢，還有那位月相伯爵。”
三王子點頭。
三王子和大王子一樣，不怎麼喜歡荊棘大公和月相伯爵。
尤其是在這兩位告訴他打算支持大王子的時候。
三王子未必多想要那個王位，但是大王子拿不到那個王位對他很重要。
大王子肯定是想置他于死地的。
只是由于他在王城有防備，所以現在終于可以做一些事情了。
現在看來，荊棘大公和月相伯爵也知道現在國內的局勢又到了命運的轉折點，沒有再做更多動作。
那麼現在將由他來獲得這個王位，就是很有希望的事情了。
三王子有些興奮。
……
霜月王國國內的很多貴族，都要比兩位王子緊張得多，也興奮得多。
上一次內戰，再分配的結果，並沒有太過令國內貴族們滿意。
而現在，終于有再一次可以通過劍與馬獲得榮耀與財富的機會了。
霜月王國的貴族人口構成，其實是非常不同于其他國家的。
原因很簡單，很多老貴族，隨著上上任國王，一起戰死了。
然後又有一批老貴族，由于內戰戰死了。
後面霜月王國還發生過斗爭之神教派和天災教徒的問題，導致霜月王國國內的貴族，其實是相對年輕化的。
而且還有很多貴族從北境回來，從教會學校學成歸來。
年輕人們，總是要沖動一點，不服氣一點。
這些沖動會隨著時間變為老辣。
但是，霜月王國又迎來了變局。
那麼，只能說這些年紀輕輕就坐上家族高位的年輕貴族們，手握著權力，已經等待變化太久了。
他們對于功勛和財富的渴望正在胸膛中滾蕩。
他們血氣方剛，而又意氣風發。
……
教會學校，香草再一次忙碌起來了。
因為要給很多白之國的學生，辦理入學手續。
蘭德則在學校中，久違地上了一堂課。
常識課程。
“你們知道要多少戶農民才能供養一個騎士嗎？”蘭德問道。
很多人搖頭。
但也有人知道，有人回答道︰“8戶。”
“差不多。”蘭德認可道，“供養一個騎士需要的農民數量在6戶到9戶之間，南方那些富庶的土地要少一點，北方貧瘠的土地則要多一點，但總體，大概都在這個範圍內。”
在霜月王國大概就是7到8戶農民供養一個騎士，蘭德這里的話，由于耕作技術的進步，就是會抵達6戶農民供養一個騎士的地步。
現在蘭德領地人口在2.8萬人左右，如果全是農戶，而且其他啥也不管，全部換算成供養騎士的話，能差不多供養九百名騎士。
這已經是非常恐怖的數字了。
實際上蘭德擁有更少的騎士，更多的特別兵種，以及更多的常備兵。
“一個騎士出征一次，需要四十名農民日夜耕作一年，需要三個鐵匠日夜敲打一個月，需要消耗一整車的鐵礦。”蘭德介紹道。
“我說這些，不是要求你們珍惜你們以後可能會擁有的騎士，而是……”蘭德說道，“後勤。”
“當然，就地劫掠滿足後勤是可以的。”蘭德解釋道，“但這樣的方式難以維持太久，一個男爵領也就十個左右的村莊，很快就會被搶完，如果戰爭拖延很久，那麼沒有做足準備的軍隊就會勢必陷入缺糧少甲的境地。”
“但如果遷延日久，戰局發生拖延，那麼糧草的事情，就需要多加考慮了，不然費那麼多代價，才供養出來的騎士，還沒有上戰場，就會失去戰斗力。”蘭德的臨時課程就這樣結束了。
蘭德其實想拿獸人的事情談一談，獸人入侵戰爭也打了很久了，從翠影公國劫掠而來的糧草也有用完的時候。
除非獸人在翠影公國開始種地，不然獸人就算突破防線，也遲早要退回去。
從北境到翠影公國的路已經很長了，這條補給線還要受到防線士兵與騎士的騷擾，以及北境本來就沒有多少糧食。
蘭德估算，最多兩年，獸人就必須做出決策。
除非他們真開始種田了。
蘭德想了想還是沒有在這樣的課堂上談及太多，現在還沒影呢。
蘭德離開教室之後，就是荊棘大公的姑姑埃莉諾過來上課。
埃莉諾說她的佷孫最近要過來拜訪。
蘭德對此也要準備一下。
不過最近最主要的，還是龍血實驗。
牛馬的適應性超乎蘭德的想象。
好像可以成功了。
目前已經有成功的跡象了。
蘭德重新抵達他的邪惡的實驗場所。
這里有一批與眾不同的牛馬。
尋常的牛馬，就是牛頭馬身，有點像角馬，但仔細看還是能看出是牛頭，身軀要強壯一些，皮毛也更加堅韌。
牛馬擁有母神的邪惡力量，可以驅散亡靈，也能抗拒火炬教會的火焰。
總之是邪惡勢力專屬坐騎。
而最新實驗的產物——飛行牛馬，身上則覆蓋上了一層龍鱗，牛頭也產生了變化，眼楮變成如同龍一樣的豎瞳，牛嘴張開，也出現了利齒。
身體變得瘦弱了一些，變得輕盈了不少。
最關鍵的是，長出了翅膀。
就像傳說中的飛馬一樣，只是這對翅膀相較于鳥類，更像龍類的翅膀。
“能飛嗎？”蘭德問道。
卡琳已經在這里等待了，這份實驗是卡琳提出的，她也有進行多加關注。
甚至其中的很多理論環節，比如龍血怎麼提取，注射量怎麼決定，都有卡琳的建議。
卡琳覺得自己做了那麼多邪惡的事情，已經有些像邪惡的邪教徒了。
但好在結果成功了。
“可以飛行，但是個體之間差異挺大，強壯的載重量還不錯，瘦弱的載重量就很一般了，但總體都可以載人，就是瘦弱的個體就無法在載人的同時佩戴什麼裝備了。”卡琳說道。
蘭德知道為什麼會這樣，首先技術的原因，龍血的提純和龍血的注入都會有誤差，牛馬自身個體也有差別。
造就的龍血牛馬會有個體差異是沒辦法的事情，以後慢慢培育就好了。
“那如果我選擇使用更加輕型的士兵呢，比如鼠人，矮人，侏儒？”蘭德思考道。
卡琳聳了聳肩︰“如果你真的能找來這些種族為你效命的話，可以。那樣弱小個體載重量的問題就被彌補了。”
蘭德陷入了思考，鼠人領地就有不少，可以培養一些試試。
前期培養一些鼠人飛行騎兵，後面等平均載重量上來了，再選擇人類騎兵。
以及就是，根據萊莎的說法，震動傳訊裝置的技術突破，已經有思路了，估計在近期就會有結果了。
到時候還可以讓龍血牛馬在天上背通訊轉接器。
……
與此同時，萊莎在街道上閑逛。
不僅僅是震動傳訊裝置，用于“說服”卡琳的強力型套裝，也有眉目了。
采用狐狸形態擬態設計，兼顧實用性和美觀性。
再加上最新設計的，微魔力沖擊型尾巴，在震動之余，還會發出微弱的魔力沖擊，簡直是完美的發明。
萊莎對此非常滿意，她相信，卡琳使用這個道具之後，就會大方承認自己的愛好了。
到時候，在這片領地，她萊莎，就終于不再是異類了。
這真是美好的一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