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說年後你要開部大戲~”
見張辰不主動，趙燕子主動搭話，她覺得剛才應該是她的錯覺，她與張辰今天是第一次見面，按理說不可能存在矛盾。
“嗯，是的，《畫皮》~”張辰的答復能多簡略就多簡略。
“《聊齋志異》的畫皮？”
這次張辰干脆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趙燕子這純粹就是沒話找話，他不相信對方沒听說過《畫皮》項目。
估計是想旁敲側擊的打听角色，但角色早就定了。
即便是沒定，張辰也不可能和他合作的，他可不想幾年以後被人翻出來這段兒成為他的黑歷史。
張辰的冷淡，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田壯壯和付老師交換了一下眼色。那意思，這兩個人有矛盾？
付老師微微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趙燕子今年報考了她的研究生，對于這種明星研究生不管是從學院還是教授個人都是樂見其成的。
所以入選只是走個形式，其實早就內定了。
田壯壯不想張辰和趙燕子繼續尷尬下去，遂開口岔開話題︰“听說你的《畫皮》用了不少我們北電的演員，這一點非常不錯，比你的那些師哥們要強多了……”
田壯壯提起這個張辰不知道該如何接。
《畫皮》的男主用了黃小明，小鳥精算是女三，用的是楊冪，都是北電的。
光是這一點就比他那些前輩不知道強了多少。
張一謀，陳凱哥都是北電出身的導演，挑演員卻喜歡挑中戲的，這一點很受北電表演系老師的詬病。
怎麼的？我們北電的演員就入不了�f塹難 穡 br />
但詬病歸詬病，導演們該怎麼樣還怎麼樣，只是為了避免尷尬，回學校的次數就少了。
中戲出演員，北電出明星，這句話一定程度上也說明了兩所院校的區別。
中戲挑學生是按照生旦淨末丑的定位來挑的，而北電就簡單多了，就是看你有沒有明星相。
據說黃小明入學各方面的條件都不行，但老師就是覺得他長得帥，有明星相，直接過關了。
正尷尬間，斜刺里一個人沖他們走過來，離得老遠就打招呼︰“田主任，付老師，師哥……”
來人是陸洋。
陸洋今天穿的很精神，一身板正的西裝，人也顯得神采奕奕。
“付老師，你的電影殺青了？”
“嗯，前兩天剛殺青的，你那部怎麼樣，一定要用心弄，你師哥給你機會，你可別給他丟人。”
他說的是《九龍城寨》。
“放心吧，電影剛剛做完後期，過兩天請田主任和付老師去看看，給提點意見~”
說起自己的新電影，陸洋整個人都好像在發光。
“放心吧付老師，這是陸洋的第一部電影，相當于他第一次生孩子，不知道多上心呢~”
在座的幾人都是導演，听到張辰這比喻，都會心的笑起來。
說電影是導演的孩子，那是一點問題沒有。
拍攝過程就像是懷孕，上映就像是生產。
懷胎十月，一朝生產。
尤其是處女作，那真是恨不得傾其所有。
為它受的苦，付出了多少，個中過程，只有當事人自己清楚。
“對照顧師弟這方面，你是做的最好的~”
對于張辰與陸洋的照顧，田壯壯是不吝贊美。
導演，很難出頭的。
你想啊，一部劇，不管電視劇還是電影，最少也得幾百萬。
幾百萬的項目，誰敢交給一個毫無經驗的小導演來操刀。
所以除了特殊時期，幾乎所有的導演都是從副導演，統籌這些職位干起來的。
跟幾部劇，熟悉了真實情況下怎麼去當一個導演，他們這才敢上手。
但你敢上手沒用，得有制片人敢讓你上手才行。
所以很多人一輩子都止步于副導演。
機會真的太少了。
相比之下，陸洋就幸運的多。
跟了一部電影的副導演後，張辰就敢放手讓他去執導一部電影，雖然仍舊是小制作，但這已然很不容易了。
這樣的機會真的不多，如果《九龍城寨》火了，那陸洋就混出來了。
如果撲街了，恐怕他還得沉寂幾年，又或者這輩子還有沒有起來的機會都兩說。
三人熟絡的聊著陸洋的新電影，趙燕子在旁邊顯得很多余，但她又不好直接離開。
正尷尬時，黃小明笑呵呵的朝他們走來。
“田主任，付老師，燕子也在……”
黃小明和趙燕子是同班同學，不止他倆，還有陳昆，郭曉冬，北電明星班說的就是他們那一屆。
“小明來了~”田壯壯點點頭。
“母校元旦演出，我肯定要過來看看的。”
黃小明很會說話。
田壯壯欣慰的點點頭，轉頭又對著張辰叮囑︰“你畢業以後也要經常回來看看啊，別學你那些師兄，他們都是攝影系轉的導演，比不得你根正苗紅，你也是……”
後一句是沖著陸洋說的。
兩人趕忙點頭應下。
中戲出演員，北電出導演。
但尷尬的是，北電很多出名的導演並不是導演系的。
張一謀，寧昊，雖然都是北電出身，但人家是攝影系的。
印象中，好像只有陳凱哥，陸釧是導演系畢業的，現在又多了張辰和陸洋。
幾人站在那里閑聊了幾句後，田壯壯說道︰“好了，你們去忙吧，今天好多是圈內人，多認識認識對你們有好處，別把時間都浪費在我這里……”
田壯壯揮揮手，大家也就各自散開。
黃小明本來就是過來找張辰的，離開後立馬拉著張辰走到另一邊。
等眾人離開後，田壯壯這才悄悄問趙燕子︰“你和張辰怎麼回事，有過節？”
趙燕子也滿臉委屈︰“沒有啊，我們今天第一天見面，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那麼討厭我~”
的確，張辰對趙燕子的不待見幾乎相當于寫在臉上了。
田壯壯嘆了一口氣︰“你們各自好自為之吧。”
他也沒有調解的意思。
張辰和陳凱哥的矛盾他都沒調解，和趙燕子的更不可能勞動他的大駕。
另一邊，黃小明神秘道︰“張導，來這邊，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
張辰一怔，“是誰？”
“也是一位導演~”
正說著，二人已經來到的一人面前，黃小明主動介紹︰“張導，這位是賴水清導演，賴導，這位就是張辰導演了……”
“張導，幸會幸會~”
賴水清的年紀比他大得多，今年怕不得有50了，胡子都有些白了，是個光頭，但面相並不凶惡，反而笑嘻嘻的。
對方伸手，張辰也伸手︰“賴導，幸會幸會，我小時候就是看著您導的《倚天屠龍記》長大的~”
對這個人他的印象並不深刻，唯一有印象的作品大概就是《倚天屠龍記》。
《倚天屠龍記》的確是賴水清的作品，而且是兩部。
沒錯，馬景濤版的《倚天屠龍記》和甦有朋版的《倚天屠龍記》都是他導的。
而且兩部《倚天》都非常成功，在當時來說，都是大熱劇。
張辰說的自然是93年馬景濤那版的。
“張導客氣了~”
賴水清以為張辰是在客套，急忙說道。
不過他心中也有些納悶，不是都說這人脾氣很臭嗎，見人就懟的那種，今天一見，也沒那樣啊。
他是香港人，在香港那邊經常听到張辰的大名，無一例外都是罵人。
今天罵馬處成，明天罵曾智偉，後天罵吳雨森。
“這個月賴導是不是就有一部電視劇上映來著？”
張辰隱約記得陳曦好像提過這麼一嘴，12月有一部古裝劇上映，導演好像就是賴水清，就順嘴問道。
“張導還關注電視劇？哈哈，是有一部，《刁蠻公主》，甦有朋，張娜拉主演的……”
賴水清操著一口地道的港普，听起來很有喜感。
“那預祝賴導的新劇收視長虹了~”
“謝謝張導，謝謝~”
賴水清雙手合十，香港人很迷信的，張辰這句話還真說到了他的心坎上。
前兩年他主要在香港和台灣這兩個地方找飯吃，從去年開始，香港一些有遠見的電影人陸續北上，賴水清也有了北上的想法。
今年年初的《秦王李世民》已經啟用了幾個內地演員，反響一般。
但他知道是自己還沒有摸準內地人的喜好，這也是所有北上的香港導演的通病，並不是他自己不行。
明年他準備繼續這樣做。
“張導，我們留個聯系方式？”
“當然沒問題，有機會，可以一起合作。”
張辰求之不得，他現在最缺的就是電視劇導演，腦袋里的經典劇很多，但苦于沒有成熟的制作團隊。
他記得這人很高產，一年兩部劇的那種。
兩人互留號碼，黃小明這才在旁邊介紹道︰“賴導這次來是為新劇選演員的……”
……
北電小劇場
此時的後台早已經亂成一片，各個節目的表演者幾個幾個的聚在一起。
陳曦走過候場區，听到不少人都在議論，听說那誰誰誰來了……
表演者都是學生，一個個很是興奮。
這個說我剛剛看到某某某影視公司的大佬了，那個說听說有人被當場簽約了。
此時陳曦的電話響起︰“曦曦，你在哪呢，我沒看到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