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劉文昌發愣,王艷更沒好氣道,“你現在還心疼錢,到底是兒子重要,還是錢重要。
都是你這個老不正經惹的事,讓我兒子栽進去了,我兒子要是出不來。
我和你沒完。
閃開。”
王艷撞開劉文昌就要往出走。
劉文昌一把拽住她,“現在不能去那。”
“你還心疼錢啊。”王艷真急了,伸手就要撓劉文昌的臉。
劉文昌躲開王艷的手,“我不是心疼錢,劉海是你兒子,難道不是我兒子嗎?
只要能把兒子保出來,花多少錢我都不心疼。
可剛才牛大遠電話里說這是個局,讓我先按兵不動,否則就會再被抓住把柄。
牛大遠雖然一向見風使舵,但他畢竟是一縣之長,了解的情況比我們多,這個時候和我說這句話,肯定有他的道理。
我們現在不能去那,家里有多少拿多少,先用家里的錢。”
“這?”王艷剛要回應,劉文昌又加重語氣道,“听我的,咱倆要是也折進去,兒子就徹底沒救了。”
王艷頓頓,“行,那就先听你的,但兒子現在到底什麼情況,咱們的了解。
牛大遠不說,那你就給劉山打電話。
平時稱兄道弟,這個時候他不能不聞不問吧。”
劉文昌皺皺眉。
王艷又怒了,“連個電話你都不敢打,還一口一個田海派,我還是去取錢吧。”
王艷甩開劉文昌的手,又要走。
劉文昌忙道,“我打。”
王艷這才滿意哼聲。
劉文昌掏出手機,想了一些措辭,撥出,通了,但沒人接。
劉文昌再打,還是沒人接。
連打三次,始終沒人接電話。
劉文昌臉綠了,看著王艷訥訥道,“牛大遠說得沒錯,咱兒子真動了不該動的人,惹上大麻煩了。”
王艷的臉也瞬間灰暗,“到底惹誰了?市里的?”
劉文昌搖搖頭。
“省里的?”王艷追問。
劉文昌又搖搖頭,“我不知道,但牛大遠不管,劉山不接電話,那個人的來頭肯定不小。
錢也未必能解決。”
“這?”王艷嘴長大。
劉文昌深吸口氣,“別慌,我再想想辦法,最起碼把情況了解清楚。
這時候,得讓她出面了。”
“誰?”王艷忙問。
劉文昌道,“吳麗,如果這是李正海設的局,陳常山肯定知道局里的情況。
讓吳麗聯系一下陳常山,問問情況,只要陳常山這次能放劉海一馬。
陳常山隨便提條件,我們劉家能辦到的,都答應。”
王艷恨恨哼聲,“像一個土老帽低頭,我真。”
劉文昌打斷她的話,“現在顧不了那麼多了,保兒子要緊,而且不能耽誤時間。”
王艷無奈應聲好吧,“我去和她談。”
劉文昌點點頭,“你告訴吳麗,不管劉海以前對她怎麼樣,劉海畢竟是她丈夫,她肚里還懷著劉家血脈,不為大人想也要為孩子想。
只要這次劉海能過了關,以後我們全家百分百對她吳麗好,像親閨女一樣。”
王艷又恨恨哼聲,“這真是趁火打劫,她也得志了,劉海不找她,她現在還在鄉小教書呢。”
劉文昌煩躁到了極點,“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快去吧。”
王艷恨恨走了。
劉海夫妻和劉文昌夫妻住在同一個小區,只要王艷談得順利,應該很快就能回來。
劉文昌頹然坐到沙發上,點了支煙,煙霧瞬間遮住了劉文昌半張臉。
看著窗外的夜色,劉文昌感覺到了山雨欲來風滿樓,苦笑兩聲,以前以為組成一個所謂的派系,就可以橫行無忌,仕途無憂。
現在才明白,這不過是自欺欺人,平時你好我好,小事還能一起扛,但真到了奪官要命的大事,還是各掃門前雪,先保自己。
人性都是自私的。
所謂的派系不過是一堆禁不住風吹的沙而已。
刺耳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劉文昌的思緒。
劉文昌立刻一晃腦袋,拿起手機,是一條沒有署名,用軟件發送的信息劉文昌,上面要查你,趕緊走!!!
看著那三個感嘆號,劉文昌一激靈坐起,這是誰發的?軟件發來的信息,也無法回電話詢問。
但對方肯定沒有發錯,因為信息里清晰有他的名字。
走還是不走?
劉文昌一時陷入躊躇。
手機又響了,劉文昌再次一激靈,是縣委辦的電話,接還是不接?
劉文昌手不禁抖動幾下。
鈴聲還在繼續。
劉文昌一咬牙,接起電話,“你好,哪位?是張秘書啊,現在去縣委開會,這麼晚還開會?什麼會議內容?
是傳達市里剛下發的一份重要文件。
文件具體內容你也不知道。
那還有誰參加?
李書記,王書記,還有張部他們都參加。
好,我收拾一下馬上到。”
電話掛了,劉文昌的心開始突突跳,再看一遍剛才發來的那條匿名信息。
劉文昌斷定這條信息沒有錯,自己若去開會,必有去無回。
三十六計走為上。
劉文昌不再猶豫,立刻收拾東西,但很快他發現,他想跑也跑不了。
為了安全起見,他所有能跑的證件都藏在那個密室里。
他若拿著現在的證件跑,跑不出田海就得被查住。
劉文昌努力定定神,大腦里迅速重新推演了一遍,密室的事,除了他和她老婆,肯定沒有第三個人知道,連劉海都不知道。
雖然牛大遠告訴他要按兵不動,但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可能了,必須在李正海還沒有進一步舉動之前,去密室把東西取出來。
否則就晚了。
想定,劉文昌迅速出門上了車,車經過劉海家樓下,劉海家窗戶還亮著燈,說明王艷和吳麗還在談。
劉文昌正想給王艷打給電話,讓她下樓,然後兩人一起跑。
劉文昌立刻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王艷愛子心切,肯定不舍得丟下劉海,自己跑,想要改變王艷的想法,必然要一番苦口婆心的勸說。
那就耽誤了時間。
現在時間就是命,耽誤不起。
何況兩人跑,目標也大,容易被發現。
派系是一團沙,夫妻也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
王艷,對不住了,我先走了,等以後有機會,我再補償你們娘倆。
劉文昌一踩油門,車沖過單元樓,直奔小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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