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到了飛騰公司外，陳常山剛把車在馬路對面停下，副駕駛玻璃被敲響。</br>金濤的笑臉出現在副駕駛外。</br>陳常山打開門鎖，一身便裝的金濤上了車。</br>“行啊，班長，車開得挺快，兩個多小時就到了。”</br>陳常山笑應，“事急，不得不快，金濤，給你添麻煩了。”</br>金濤一晃腦袋，“都是同學，客氣什麼，不過你這事，沒經公，我沒法兒按公事辦。</br>只能私人幫你。</br>這就不太好辦。”</br>金濤指指身上的便服。</br>陳常山點點頭，“要走公函，肯定要經過縣局，經過縣局就有可能走漏消息。</br>那樣我擔心人就接不回去了。</br>按私事辦，消息泄露不了，出其不意，反而成功可能性更大。”</br>金濤點點頭，又嘖嘖兩聲，“一鄉之長把一個副所長的妻兒扣下當人質，我還沒踫過這種案子。</br>班長，你確定那個劉天說得是實話？”</br>陳常山反問，“你听過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嗎？”</br>金濤一笑，“上學時就背過。”</br>“那他肯定說的是實話。”陳常山道。</br>兩人目光相對。</br>金濤點點頭，“班長，你說吧，怎麼幫你？”</br>陳常山從包里取出信封，拿出劉天老婆孩子的照片和紙條，“劉天只知道飛騰公司的地址，但他老婆孩子具體在哪，他也不知道，咱們的先搞清楚，他老婆孩子在不在這個樓里。”</br>陳常山指指對面的大樓。</br>對面是座寫字樓，飛騰公司在樓上的七層和八層辦公。</br>金濤看看照片，又看看對面的寫字樓，“這片兒雖然不在我的轄區，你前兩天來，正好全市安全大檢查，我可以讓這片的所長趁著安全檢查的機會，在樓里摸摸底。</br>現在安全檢查已經過去，如果突然再去檢查，按我的經驗，那個王東肯定起疑心。</br>這樣你想出其不意的目的就泡湯了。</br>事沒經公，警方也沒權限直接問訊。</br>只有確定對方扣了人，警方才能出面。</br>麻煩就麻煩在這。”</br>陳常山點點頭，有道理。</br>車內靜了一會兒，金濤突然一拍大腿，“我想起個人，能解決這事。”</br>“誰？”陳常山問。</br>“柳眉。”金濤道。</br>“柳眉？”陳常山一愣。</br>金濤點點頭，“柳眉是高新區管委會副主任，雖然只是掛名，那也是副主任，轄區內的公司負責人見了她，都得給她點面子。</br>飛騰公司正好在管委會轄區內，柳眉以副主任的身份去飛騰公司探探風，既不會被懷疑，十有**也能探出結果。</br>到時，你我再把人帶出來。</br>對方要是敢阻攔，那我就可以亮這個了，私自限制人身自由是犯法。</br>警察必須管。”</br>金濤亮出警官證。</br>陳常山點點頭，這個辦法是好，可柳眉會幫這個忙嗎？</br>金濤一笑，“其他人張口，柳大小姐肯定不幫，柳大小姐多牛啊，讓柳大小姐當探子，那絕對是折了柳大小姐的身價。</br>但班長若是張口，那就不一樣了。”</br>金濤笑看著陳常山，笑中別有意味。</br>陳常山沒心情笑，“金濤，都啥時候了，你還拿我打岔。”</br>金濤道，“我這絕不是打岔，是實話實說，不信，你現在打個電話試試。”</br>金濤把手機遞向陳常山。</br>事情緊急，陳常山也沒有更多選擇，掏出自己手機，“行，我現在就給柳眉打電話。”</br>金濤笑應，妥，推門就要下車。</br>陳常山拽住他，“你干嘛去？”</br>“車里悶，我下去抽支煙，打完你招呼我。”金濤笑著甩開陳常山的手，下了車，到路邊點了支煙。</br>陳常山搖搖頭，撥通柳眉電話。</br>一支煙後，陳常山朝車外招呼，“上車吧。”</br>金濤上了車，“怎麼樣？”</br>陳常山道，“談妥了，一會兒柳眉就過來，直接和飛騰公司的老總見面談。”</br>金濤笑了，“我說的沒錯吧，陳大班長的面子在柳大小姐那絕對好使。</br>班長，我看這次的事辦完，你也別回鄉里了，讓柳大小姐想想辦法，直接把你調到管委會算了。</br>一個破鄉有什麼待的，想做點事還處處被掣肘。</br>來管委會多好，又是在市里，又有前景，還能和柳大小姐天天見面。</br>等你得到了柳老爺子的認可，那就是一飛沖天。”</br>金濤一指車頂，雙眼放光。</br>陳常山卻看著車窗外，“你說什麼？”</br>“你沒听我說話？”金濤反問。</br>陳常山依舊問，“那是柳眉的車吧？”</br>金濤也立刻看向窗外，一輛紅色保時捷由遠而近開向寫字樓。</br>“是，班長，你的面子確實大，柳大小姐這麼快就來了，剛才我的話你一定要好好想想，你沒听清，我就再說一遍。”</br>陳常山一擺手，“不用說了，我還有許多事沒辦，我現在肯定不會離開花田鄉。”</br>“這。”金濤正要再說，陳常山打斷他的話，“金濤，謝了。”</br>金濤將到嘴邊的話咽回，一笑，“行，那我不就說了，能當班長的都是聰明人，肯定自己有主意。”</br>陳常山也笑笑。</br>兩人一起看向窗外。</br>保時捷已停在寫字樓前，一身大牌，身材高挑的柳眉從車里下來，往馬路對面看眼。</br>金濤立刻揮揮手。</br>陳常山也揮揮手。</br>柳眉一笑，表示她看到了，轉身進了寫字樓。</br>金濤往椅背一靠，“妥了，下面就是等消息了。”</br>陳常山心也放下，遞給金濤一支煙，自己也點上，“金濤，等人接出來，我就得立刻回花田鄉，飯，我下次來補上。”</br>金濤笑應，“飯補不補無所謂，我和柳眉幫你，都不是為了一頓飯。</br>我剛才和你聊的，你真听清沒有？”</br>陳常山道，“听清了。”</br>一縷煙霧從陳常山面前飄過，金濤揮去煙霧，“那你真的不考慮考慮，就要留在花田鄉？”</br>陳常山剛要回應，金濤一指他心口，“說心里話。”</br>陳常山點點頭，“我能有今天的位置，對我來說已經是一飛沖天，即使這樣，我每天都是如履薄冰。</br>再飛，我吼不住。</br>你也是從基層民警一步步干上來的，你應該明白，腳下不扎實，飛得多高就有可能摔得多慘。</br>像我們這種的，更適合一步步走。”</br>金濤沉默片刻，“我就說嘛，能當班長的都聰明，你的話也有道理，但。”</br>陳常山手機響了，一看，是柳眉的電話。</br>陳常山立刻接起電話。</br>金濤只能把剩下的話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