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王涼聲音已道，“陳鄉長沒事，臭子了。”</br>果然，馬六雖然開了槍，但子彈沒有打出去，陳常山乘勢回身，一把將槍擋開，與馬六搏斗在一起。</br>王涼一揮手，上，率先沖出。</br>其他警員立刻緊隨其後。</br>馬六左臂被子彈擦傷，已被陳常山打倒在地，王涼眾人一陣風到了近前，迅速將馬六制服。</br>馬六邊掙扎邊嘶吼，“陳常山，算你命大，老子栽在你手里，認了。”</br>警員將馬六押上車，準備直接押送縣局。</br>黃老蔫也被其他警員從院里救出，黃老蔫夫妻抱頭痛哭，到了陳常山面前噗通跪下，“陳鄉長，謝謝你救了我們夫妻，你的救命之恩，我們夫妻倆一輩子都忘不了。”</br>陳常山忙將黃老蔫夫妻扶起，勸慰幾句。</br>劉萬通和王涼到了陳常山面前，劉萬通心有余悸，“常山，剛才嚇死我了。</br>那一槍太懸了。”</br>王涼也點頭稱是。</br>陳常山道，“劉書記，王隊，我也同樣心有余悸，結果死里逃生，說明閻王爺還不準備收我陳常山。”</br>三人都笑了。</br>王涼道，“陳鄉長，以前我不太了解你，只听說你是靠運氣才當上副鄉長。</br>通過這次的事，我明白了說那樣話的人都是羨慕嫉妒恨。</br>你是這個。”</br>王涼朝陳常山豎起大拇指。</br>陳常山笑應，“王隊，咱們這算不打不相識。”</br>兩人又都笑了。</br>劉萬通道，“王隊，剛才那一槍是開的？查清了嗎？”</br>王涼頓頓，“劉所。”</br>劉萬通臉沉下，“讓劉天過來。”</br>王涼立刻招呼警員，把劉天叫過來。</br>很快，劉天到了近前，“劉書記，你找我？我已經讓聯防隊員都撤了。</br>這次抓捕在陳鄉長和劉書記的親自指揮下，非常成功，不僅成功解救了人質，抓獲了犯罪嫌人，我們這邊沒有一個人受傷。</br>特別是陳鄉長在關鍵時候。”</br>“好了。”劉萬通打斷劉天的話，“劉所，我讓你過來，不是為听這些。</br>剛才王隊明明已下了指令，不許任何人擅自開槍，啟動第二套方案。</br>你為什麼還要開槍？”</br>“我。”劉天艱澀咳嗽聲，“我是怕犯罪嫌疑人跑了。”</br>王涼接上話，“劉所，我們已經準備了第二套方案，犯罪嫌疑人是逃不掉的。</br>在剛才那種情況下，我們沒有十足把握一槍致命，就不能開槍，我們既要抓獲犯罪嫌疑人，同時要保證人質安全。</br>你雖然不是刑警，但也是老警察了，不應該犯擅自開槍的錯誤。</br>幸虧馬六槍里是顆臭子，否則現在就是另外一種情況了。</br>我們做警察的，不能為了完成任務，就把別人的生命當兒戲，蠻干。”</br>王涼的話已經很重。</br>劉天沉默片刻，“王隊批評的對，為了不讓犯罪嫌疑人逃脫，我剛才確實太沖動了，做法欠妥。</br>我首先向陳鄉長道歉。</br>也願意接受組織的處分。”</br>王涼和劉萬通互看眼，王涼道，“劉所，今晚的情況，回到局里後，我肯定要向局領導如實匯報。</br>這是我的職責。”</br>劉天看眼陳常山。</br>陳常山道，“劉所，剛才你那一槍，真的差點要了我的命，所以你向我道歉，我接受。</br>至于處不處分你，我做不了主，讓一個差點丟了命的人為你說情，我也覺得挺矯情。</br>我只能送你一句話，引以為戒。”</br>陳常山轉身走了。</br>劉天臉色灰暗。</br>劉萬通深深吸口氣，“劉所，剛才王隊和陳鄉長的話，我認為都在理，也不用等了，我現在就給劉局打電話，听听他什麼意見。”</br>劉萬通說完，撥出電話。</br>周圍瞬間安靜下來，只有劉萬通打電話的聲音。</br>電話終于打完，劉萬通面色凝重道，“劉局的意見，暫時對你留職查看，留職期間，根據你的個人表現，再研究決定對你是否予以進一步處分。</br>我同意劉局的意見，雖然今天你有多次失職行為，但在抓捕馬六的過程中，也確實展現了你的能力。</br>成功抓獲馬六，你也是有功勞的。</br>功是功過是過，不能把人一棍子打死。”</br>劉天忙道，“謝謝劉書記。”</br>劉萬通一擺手，“好了，記住陳鄉長剛才那句話，引以為戒。”</br>劉天重重點點頭。</br>王涼三人要把馬六連夜押回縣局。</br>陳常山等人把王涼三人送到車前，王涼握著陳常山道，“陳鄉長，這次咱倆真是不打不相識。</br>等把馬六押回縣里，胡一發的尸檢結果出來，如果確定是他殺，我一定主動請纓再回花田鄉，配合你把真凶抓住。</br>到時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干，咱倆配合，一定能再立新功。”</br>“不怕我給你拍桌子了？”陳常山笑應。</br>王涼一晃腦袋，不怕，和真正干事的人在一起，拍桌子也痛快。</br>兩人笑著告別。</br>成功抓到了馬六，所有人心里都倍感輕松，只有劉天面色難看，劉萬通看向他，“還有情緒？”</br>劉天立刻搖頭，“沒有。”</br>劉萬通拍拍他肩膀，“劉所，你能力是有的，剛才大家都有目共睹，你最大毛病是關鍵時候犯糊涂，所以劉局和我才一致認為給你一個離職查看最合適。</br>以後不要再犯這個毛病。</br>這個毛病會害人害己，因為一時糊涂，不僅會影響到自己，也會影響到家人。</br>好好想想，千萬要引以為戒。”</br>劉萬通又拍拍他肩膀，走了。</br>劉天呆立在原地。</br>劉萬通代表鄉里向今晚參加抓捕任務的所有聯防隊員道了謝，並表示鄉里要對齊高遠等有功人員予以獎勵。</br>眾人在歡欣中散去。</br>劉萬通特意上了陳常山的車，車駛離老鴨灘，鄉鎮的燈火重新浮現在眼前，劉萬通點上一支煙，遞給陳常山，“常山，剛才槍響的時候，你怕嗎？”</br>陳常山沒否認，“怕。”</br>劉萬通點點頭，“這是實話，是人都怕，所以你不為劉天說情，完全可以理解。</br>那一槍，他真是一時糊涂嗎？”</br>陳常山看向劉萬通。</br>劉萬通也點了支煙，重重抽口，“他不是糊涂，王涼說得對，作為一名老警察，他不應該犯那種錯誤。</br>他是故意為之，借槍殺人。”</br>一縷煙霧飄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