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萬通帶著鄉里相關人員和縣局的人同時趕到，</br>很快，胡一發的家屬也到了，胡家兄弟一貫橫行霸道，胡一發老婆卻是個柔弱女人，到了現場只會哭哭啼啼。</br>寂靜的春水樓立刻變得喧嘩，警察開始勘驗現場，鄉政府人員安慰家屬，穩定家屬情緒。</br>張野把縣局負責人帶到陳常山面前，“陳鄉長，這位是縣刑警隊的曹金曹隊長，曹隊，這位是。”</br>話未說完，被曹金打斷，“張所，不用介紹了，我和陳鄉長見過面，陳鄉長不知道還記不記得？”</br>陳常山當然記得，上次他因為二虎被打，叫到刑警隊被問詢，見到的就是曹金。</br>當時兩人針尖對麥芒，是于東及時出面解圍。</br>冤家路窄，現在又見面了。</br>但現在不是計較以前恩怨的時候，陳常山主動伸出手，“曹隊長，好。”</br>曹金握握陳常山的手，“還行，不過比不過陳鄉長，我記得上次見面的時候，陳鄉長還在招商局當主任，一眨眼就當副鄉長了。</br>陳鄉長進步的挺快。”</br>曹金表面是恭維，語氣卻怪怪的，讓人感覺很不舒服。</br>陳常山剛要回應，張野道，“曹隊，咱們抓緊勘驗現場吧，雨越下越大，一會兒更不好勘驗。”</br>曹金應聲對，又看眼陳常山，松開手，走向尸體。</br>張野也看眼陳常山，跟上。</br>劉萬通到了陳常山近前，“常山，你和曹金有過節？”</br>“劉書記，你看出來了？”陳常山反問。</br>劉萬通點點頭，拍拍陳常山的肩膀，“常山，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們一定要以大局為重，個人的事和大局比起來，都是小事。”</br>陳常山點點頭，“劉書記，我明白，我肯定會和縣局的人配合好，把案子查清。”</br>劉萬通欣慰笑笑。</br>兩人一起看著一群警員在雨中忙碌。</br>陳常山道，“劉書記，是我疏忽了，沒把工作做好，讓胡一發出了這種事，我願意接受處分。”</br>劉萬通搖搖頭，“這不是你的原因，如果有責任，我們都有責任。</br>下面我們的工作重點，就是配合縣局的人把胡一發的死亡原因查清楚，盡快抓到馬六。</br>那也是個安全隱患。”</br>劉萬通從兜里掏出煙，遞給陳常山一支。</br>劉萬通居然開始隨身帶煙了，說明他心里壓力很大。</br>陳常山接過煙，也給劉萬通點上，“王金虎現在在哪？”</br>劉萬通抽口煙，“來之前，我給他打了電話，他說他身體還是不舒服，出不了門，這邊的事就完全由我們負責了。</br>態度倒是很客氣，但我猜他是不敢來。”</br>兩人目光相踫，陳常山明白劉萬通話後的意思。</br>劉萬通加重語氣，“但最後還是要靠證據說話。”</br>陳常山點點頭，正要提胡一發留下的紙條。</br>“曹隊，死者身上有個密封袋。”有警員突然喊。</br>“里邊是什麼東西？”曹金立刻問。</br>“好像是一封信，還有個錄音筆。”警員回應。</br>“不要打開，把死者身上的東西都保存好，一起帶回去。”曹金命令。</br>警員應聲是。</br>信？錄音筆？陳常山和劉萬通立刻互看一眼。</br>劉萬通的眼神似乎在問陳常山，知道信和錄音筆里的內容嗎？</br>陳常山搖搖頭，不知道。</br>一番忙碌後，縣局的人終于勘驗完現場，由于突降暴雨，現場的線索已完全被雨水沖刷掉。</br>春水樓里也只發現了陳常山，張野和胡一發的指紋和足跡。</br>曹金到了陳常山面前，“陳鄉長，按照現有的勘驗情況，胡一發死于溺亡，不排除他殺的可能性，慎重起見，胡一發的死亡原因還要進一步尸檢才能確定，鄉里不具備尸檢條件，我剛才和死者家屬溝通了，死者家屬同意到縣里尸檢。</br>張野雖然提供了案發前，其它車輛有可能來過現場的照片，但沒得到更充分的證據前，你和張野與胡一發的死亡存在最大關系，所以，你們兩人要繼續配合調查，沒有我的同意，不能離開花田鄉。”</br>陳常山還未答話，劉萬通道，“曹隊，案件發生在我們鄉，我們鄉肯定會全力配合警方做好案件的偵辦工作。</br>對警方的案件偵辦程序，鄉里也沒意見。</br>可你如果把陳鄉長和張所作為嫌疑人，我認為這不妥，陳鄉長和張所都是鄉里盡職盡責的稱職干部。”</br>曹金笑著打斷劉萬通的話，“劉書記錯怪我的意思了，我沒有說陳鄉長和張所是嫌疑人。</br>但被害人的尸體是他們發現的，他們就有義務配合調查，何況張野還是派出所所長，不僅有義務，還有職責。</br>另外，張野的行為已經違規，縣局在通知他的時候，明確告訴他，縣局的人沒來之前，他不要和胡一發接觸。</br>可是他卻擅自去了胡一發公司，如果他不是擅自行動，也許被害人就不會死。</br>陳鄉長是和張野一起去的胡一發公司，不會不承認這個事實吧？”</br>曹金嘴角微揚，看著陳常山。</br>陳常山迎著他目光道，“是我和張野先去了胡一發公司，這點我不否認，而且這個決定是我提出來的。</br>嚴格的說是張野陪我去了胡一發的公司，我是副鄉長，我做出的決定，張野作為派出所所長無權否定。</br>他只能照辦。”</br>劉萬通接過話，“這件事我也知道，陳鄉長和張所去胡一發公司前，陳鄉長向我做了請示。</br>我認為他的決定很合理，我雖然不懂刑偵，但我也知道辦案一定要講求效率。</br>胡二強在縣里殺了人，胡一發作為胡二強親哥哥，肯定會有所舉動，如果胡二強殺人是受他指使，他甚至有可能逃跑。</br>萬一人跑了，到時誰來承擔責任，曹隊，你能承擔嗎？”</br>“這？”曹金頓時語塞。</br>劉萬通乘勝追擊，“曹隊，我倒是認為你們縣局的工作存在問題，發生了這麼大的案子，明明上午就可以趕來，卻臨時變故，拖到了下午。</br>還不讓派出所的人與胡一發接觸。</br>我倒認為胡一發的死亡，更重要的原因是工作拖延。”</br>曹金的黑臉變成紫臉。</br>劉萬通依舊不讓步，“曹隊，你可以向縣局反應張野違規，我也會向你們劉局和縣里領導如實反應情況。”</br>雨幕之下，劉萬通硬氣凌然。</br>陳常山同樣神情。</br>曹金擦擦臉上的雨水，“劉書記，我剛才是就事論事，沒有別的意思。</br>張野的工作表現，我和局領導也都清楚，確實一直盡職盡職。</br>既然接觸胡一發是鄉里的決定，那張野就不存在違規了。</br>下面咱們還是是要通力合作，盡快把案件偵破，查清事實真相，這才是大事。”</br>曹金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