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秋燕坐起身，看著陳常山，“馬達就算是為局里分憂，也有個人目的，所以你一定多個心眼，在馬家溝覺得勢頭不對，就千萬別搶在前頭。</br>這個圈子里的人，都是有功往前趕，無功往後撤，馬達也不例外，你替他堵了炸藥包，他也未必會感謝你，說不定還會把你當替罪羊。</br>你可別興致一來，犯傻。</br>在整個招商局，真正希望你好的，除了我，沒別人。”</br>張秋燕捅下陳常山。</br>陳常山到了嘴邊的話，不由自主咽回，“記住了。”</br>張秋燕笑了，“今晚，你總算听我一次。”</br>陳常山也笑道，“你說錯了，我听你兩次。”</br>“兩次？”張秋燕眨眨眼，疑惑問，“我怎麼想不起來？”</br>陳常山一指剛才兩人激戰的位置，“剛才在那。”</br>張秋燕頓時臉色緋紅，粉拳打向陳常山，“討厭，你笑話我。”</br>陳常山抓住她的手腕，“我還可以听你第三次。”</br>張秋燕臉更紅了，“你還行啊？”</br>“你還想嗎？”陳常山反問。</br>張秋燕沒有答話，一把擁住陳常山。</br>吱嘎聲再次響起。</br>第二天天剛亮，陳常山即起床。</br>還在睡夢中的張秋燕被驚醒，疑惑問，“你不睡了?”</br>陳常山邊穿衣服邊道，“我約了個朋友打球，我得過去了，你接著睡吧。”</br>“男朋友女朋友啊？”張秋燕略帶醋意問。</br>“打球都是男，哪有女的。”陳常山穿好衣服下了床，“你今天有什麼安排？”</br>“我對打球不感興趣，等睡足了，我去做美容，困死我了。”張秋燕打了個大大的哈欠。</br>陳常山一笑，心想，昨晚你那麼瘋狂，能不困嗎。</br>“行，那你接著睡吧，我把早點給你準備好。”</br>張秋燕笑著嗯聲，又閉上眼。</br>陳常山洗漱完，把冰箱里的早點拿出放在茶幾上，正要開門離開。</br>臥室里傳出張秋燕的聲音，“常山。”</br>陳常山回到臥室門前，“有事？”</br>張秋燕道，“今天任何人給你打電話，談到馬家溝的事，你都不要立刻回復對方。</br>和我商量完了再回復，我這是為你好。”</br>陳常山笑著點點頭，“記住了。”</br>張秋燕也笑道，“去打球吧，玩得開心點。”</br>陳常山離開家，先到附近的取款機，取了些錢，然後給于東打電話。</br>去醫院的事，陳常山本想告訴張秋燕，最後想想還是沒有說，他怕張秋燕不同意自己去，而陳常山是必須去。</br>陳常山不想因此兩人再發生爭執，就決定不告訴張秋燕。何況他也答應了于東，不和任何人講。</br>打完電話，十幾分鐘後，一輛黑色越野車在銀行門前停下，于東從駕駛位探出腦袋，“常山。”</br>陳常山立刻跑到越野車車前，上了車。</br>于東沒開警車，也沒穿警服，一身普通人裝扮。</br>陳常山給于東遞上支煙，又點著，“于所，我給你添麻煩了。”</br>于東一笑，“你還真是給我添麻煩，換個人，這事我根本不會答應，可誰讓咱兩交情不錯，你去看他們，也說明你這人挺有情義，沒忘本。</br>所以我就答應了。</br>來之前，我也問了，那幾個受傷的村民，沒什麼大礙，都是輕傷，在醫院待兩天就沒事了。</br>不過因為馬家溝的事挺敏感，涉及鄉領導的面子，現在又是鄉里在處理，所以一會兒見了村民，你說些關心的話就行了，其它的一概不要談。</br>你要是談了，不光你會倒霉，我也得挨處分。”</br>于東很認真得看著陳常山。</br>陳常山也很認真點點頭，“于所，我記住了，我帶了些錢，這個可以留給他們嗎？”</br>陳常山掏出包裝好的現金。</br>于東拿過，“上邊沒寫什麼東西吧？”</br>陳常山忙道，“我剛從銀行取出來的，上面什麼都沒寫，我就是想表達一下心意，看病人總不能空著手吧。</br>不信，你查。”</br>于東沉默片刻，把錢還給陳常山，“我相信你不會坑朋友，錢我就不查了。</br>到了醫院，記住我剛才的話就行。”</br>陳常山立刻道謝謝于所。</br>車啟動，開往花田鄉。</br>一路急行，太陽高高升起時，到了鄉衛生院。</br>衛生院規模不大，就是一棟小二樓，院門口有人值守，雖然穿著便衣，但氣勢一看就不是醫院里的工作人員。</br>越野車剛到院門口，便衣就示意停車。</br>于東低聲道，“你別說話，我來應付。”</br>陳常山點點頭。</br>于東按下車窗，探出腦袋，“小劉，忙著呢。”</br>看到是于東，剛才還氣勢洶洶的小劉，立刻有了笑臉，“呦，是于所呀，大周末您怎麼跑這來了？”</br>于東扔給他一根煙，“你這大周末不是也沒閑著嗎，干咱們這一行，哪有什麼周末，有活兒，就是正趴在老婆肚子上，也得麻溜起來出任務。”</br>于東的話把小劉逗得咯咯直樂，“和于所聊天就是有意思，我還是第一次听這嗑。”</br>于東也笑道，“話糙理不糙，咱們干警察的也是人，工作本來就忙，總繃著臉，那不是累上加累嗎。”</br>小劉點點頭，“于所，您說的對，跟您聊天有意思還受益，我就愛和您聊。”</br>于東拍拍他，“我也覺得咱倆投緣，馬家溝那幾個受傷的村民是住在這嗎？”</br>小劉應聲是，“就在後院，于所，原來你是奔他們來的。”</br>于東沒否認，“是，要不大老遠我跑這來干嘛，縣里又不是沒醫院。</br>你忙著，我進去看看他們。”</br>于東剛要把腦袋收回去，小劉一把拽住他胳膊，“于所，你有手續嗎？”</br>于東道，“沒有，我就是私人看看。”</br>小劉重新看看于東和越野車，神色變得嚴肅，“于所，你要是有手續，我可以放你進去。</br>但沒手續，我就不能放你進去。</br>這是規定，我也沒辦法。</br>您是我的前輩，應該能理解我，別讓我為難。”</br>小劉聲音近似哀求。</br>于東一笑，“你都說我是你前輩了，我還能讓你為難嗎。”</br>小劉立刻露出笑，“謝謝于所，改天我請于所吃飯。”</br>于東一擺手，“謝免了，飯也免了，雖然我理解你，但這門我還得進。”</br>小劉的笑立刻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