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輝帝到了關鍵時刻,太上皇做六十八歲的大壽,算盤珠子都崩承輝帝的臉上了,就這還得忍著,出錢出力,因為以孝治天下。
這個民族古往今來都是講道德的,意識形態領域的最大公約數之一,就是孝。
開國皇帝都是打出來的,經歷過戰亂的皇帝,當然清楚人都是啥玩意。
卑鄙和高尚,那也是要分人的。
皇帝除了天命之外,在這個時代能拿的出手的就剩下孝了。
你一個權利無限大的人主,講別的好像沒啥說服力。
王子騰在軍中的話語權分量很重,如果他的態度發生了偏移,後果很嚴重。
承輝帝不敢冒險,思來想去,只能讓賈璉走有一趟,私下里進行一番交流。
賈璉肅立听旨,裘世安不在跟前,應該是出去守著了。
“你告訴王子騰,有什麼要求只管讓你傳話,朕能滿足的一定不會推辭。”
就這麼一句話,听的賈璉背後全是冷汗,能給皇帝逼出這麼一句話的臣子,能好的了?
但賈璉什麼都沒說,只是應下一句;“臣記住了。”
承輝帝露出微笑道︰“你,不要多想。”
“臣省得!”賈璉繼續恭敬的听訓,主要是事情太大了。
這個時候的賈璉也沒退路了,只能硬著頭皮往前沖了。
還能說,原著中的賈寶玉,生活環境太好了,外面的風雨是一點都沒進大觀園。等風雨進來了,賈寶玉只能像呆子似的隨波逐流,最後選擇了避世。
這不是什麼看不見的刀光劍影,是實實在在的一個不對就血雨腥風。
賈璉不知道為何突然變的如此激烈,難道是因為自己的攪局?為承輝帝解決了很多麻煩之後,導致兩代皇帝之間的交鋒快速升級了?
“朕命你為勞軍大使,走之前去神機營帶上那些跟你去鄖陽的舊部。朕知道你沒野心,但那些官兵對你就是服氣。這是天生的本事,別人學不來的。”
承輝帝不輕不重的提醒了一句,就差沒說注意安全了。
賈璉敏感的捕捉到這個不易察覺的信息後,內心陡然揪起來。
皇權爭奪的過程中,沒有不見血的。史書里寫的明明白白。權利的蛋糕就那麼大,你多吃一口,別人沒準就得餓著。這是生存斗爭,是你死我活。
領了旨意的賈璉,先去神機營,出示了聖旨後,神機營的官兵踴躍響應,都想跟著賈璉去辦差。沒法子,太香了。
賈璉笑眯眯的,臉上沒有任何不好的表情,還是點了楊校尉的五百火槍兵,又點了一支百人的炮隊。為何要帶上炮隊呢?賈璉的解釋是放禮炮,表示對遠歸征人的敬意。
其實可以帶更多的人,但賈璉怕動靜太大,讓別人浮想聯翩。
六百人,不多不少,路上真遇見點啥危險,賈璉自保有余。
私下里,賈璉交代跟著他去鄖陽的楊校尉︰“告訴兄弟們,最近路上不太平,都打起精神,免得陰溝里翻船。多少人想等著看我們的笑話呢。”
說這話,楊校尉是真信,跟著去一趟鄖陽回來,最底層的士兵都進賬百兩。這樣的上司,誰不服氣?服氣,但是別的同僚看著就眼紅了,這次怎麼又是你們呢?
京營從編制上來講有十五萬之眾,就算吃空餉,也有七八萬人。這幫人跟著家賈璉出差發了財,回京後沒少吹牛,自然引得眾人的嫉妒。關鍵是給賈璉拉仇恨,你丫的不吃空餉就算了,還不喝兵血,你讓別的人怎麼活?
京營的問題一直都在,只是沒人能解決。就這麼神奇!
前任京營大都督老北靜王死之後,新任的大都督是南安郡王。但誰都知道,老王爺沒幾天好活了,基本不管事,京營掌握在北靜王的舊部手里,這些人都奉小北靜王為主。
等小北靜王成年了,不說接任大都督嗎,至少掛個副職,實際掌握權利。
威望不足的小北靜王,又導致下面的人握緊了手里的權利。承輝帝要整頓京營,就必須依靠王子騰的威望。那麼,王子騰真的願意為了皇帝的意志,放棄個人乃至家族的利益麼?
這些年承輝帝騰籠換鳥,陸續調走數萬京營,這已經觸動了四王八公利益的根基。
如今還要徹底整頓,搞不好就是個撕破臉的結果,如果沒有太上皇的存在,一切都好說,大不了別的地方補償一下,但有太上皇的存在,四王八公是有別的選擇的。
只要太上皇出山,振臂一呼,實際控制京城後,外面很難翻起波瀾。做皇帝的可以賭上一切,在外做臣子的可不敢,因為最高權利與做臣子的沒啥關系。
說來說去,還是成本和收益的問題。原著中四王八公被收拾,就是站隊失敗了。
這其中就包括了王子騰,不然他也死不了,甚至元春都可能是因為站隊的關系而死。
假定元春省親是鬼混回家,那時候可能太上皇和太妃也沒了。只不過秘不發喪。
這僅僅是個人理解,不認同也別噴,因為沒意義。
兵部那邊出了個副使,還有若干隨員。一行人在兵部踫頭後,賈璉拿出聖旨道︰“本官是頭一回,準備工作拜托各位了。明日卯時集合,辰時出發。”
眾人轟然應諾,對于下面的人而言,這真就是一趟普通的差事,運氣好的遇見一個大方的上官,大家對于這趟旅程充滿了期待。
因為路上可能要走三天,這是所謂的為顯示重視,出迎百里的節奏。費用方便,只要下面來報,賈璉一律批準,都不帶審查的。兵部此番出行人員自然是皆大歡喜。各部門下層人員見多了那些手里有點小權利,就喜歡拿捏別人的官員,賈璉這種太少見了。
賈璉的準備重點放在神機營,光是偏廂車就帶了五十輛,不知道還以為是去打仗的。
實際上賈璉就是奔著去打仗的,要不怎麼帶上了一個百人炮隊呢?要不是怕影響太大,他都想帶一千人,甚至多多益善。
晚點回到家里,交代清楚之後,王熙鳳並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對,反倒是侍寢的平兒在余韻未散之際,一臉紅霞的貼緊了賈璉說話︰“爺,今晚上怎麼了?格外的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