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夫人有喜,孤備下一份禮物送上。”打發了傳教士,听鴻臚寺的人匯報了準備工作,沒一會就完事了,李亨開始與賈璉拉關系。
兩江之行對于李亨而言,收獲巨大。主要是看到了基層士紳的真實嘴臉。那麼朝著官員,必為士紳一員,那麼可以推斷官員的家人們都是啥貨色了。
正因為如此,鄖陽府的做法,才算是震撼了李亨,並且意識到,為何賈璉受寵了。
拉到旗下做牛馬是不可能了,這是親爹的牛馬,李亨只想著與賈璉把好關系維持下去。
賈璉的印象中,李亨這個人是很聰明的,出宮開府之後,成長的很快。雖說本性難移,但能夠裝一輩子禮賢下士,那也只能認為是真的。
雙方合作中雖有瑕疵,大體上是好的。
賈璉在談話中也不那麼保持距離了,不想談自家的話題,直接轉移目標︰“殿下喜好胡姬?在下可取信西域,讓人挑幾個好的送上門去。”
李亨心思被看破,心虛的四下看看,沒人在側時才低聲道︰“西域胡姬保守的緊,臉都要遮住的。這西洋胡姬,作風大膽,頗為新鮮,故而多看了幾眼。”
賈璉微微一笑,低聲問︰“大麼?”
李亨沒有防備,本能的點點頭,反應過來頓時鬧了個大紅臉。
賈璉進一步道︰“我勸殿下最好不要動心思,那女的是個吉普賽女郎,其地位放在本朝,就是賤籍。如傳教士所言屬實,此女為娼家也。西洋貴族女性生活糜爛,其夫往往以妻有情人為榮。**導致花柳泛濫,次女沒準就有。殿下想要西洋胡姬,可以找傳教士要。”
李亨不是很明白,也不知道聖女的存在,賈璉也沒繼續解釋,準備提前下班走人。
最近一直在忙,難得有休閑時間,為何要累死累活呢?
年紀輕輕的,太追求進步毫無意義,眼下不求進步,但求三十歲混到從三品,這就算是飛速進步了。年輕居高位,不是好事。
李亨有日子沒見賈璉了,自然不肯放讓走,死活要請客。
賈璉無奈的威脅他︰“公務在身,怎麼好赴宴,殿下還是多琢磨琢磨,接下來該如何處置法蘭西使節之事,處置得當,必得陛下歡心,處置不當,白日宴飲就是罪名。”
李亨頓時醒悟,連忙作揖道︰“還請賈兄教我!”
好嘛,都不自稱孤了。
“很簡單,四字,入鄉隨俗。既入我朝,當尊本朝禮儀。不會也不要緊,慢慢學就是了,學會為止。總之,絕對不可出錯。此事可大可小,我聞二殿下在央行干的還不錯,朝臣多有贊譽之聲。殿下勢頭剛起,切切不可大意。”
一番話算是比較難得了,以前賈璉是從不摻和的。
李亨听了頓時歡欣鼓舞,心道︰“賈璉向著我了。”
這事情怎麼說呢,賈璉當然希望是李亨上台,畢竟李元那邊完全沒接觸,好像那位殿下的手下,都是看不上自己的所謂名臣,多為方黨余孽。
提到李元,李亨不禁露出擔憂之色︰“二兄有賢王之名,我遠不如也。”
賈璉听這話明顯的信心不足,那怎麼可以,趕緊給他鼓勁︰“陛下春秋鼎盛,身為皇子,有賢王之名,可不是什麼好事。哪天六月飛雪了,頭上掉幾片雪花,那就是王上加白。”
李亨不是很明白,一臉疑惑,賈璉四下看看,知道柱子在門口站著,壓低了聲音︰“二殿下越得朝臣擁戴,越易被忌憚。如今二殿下在央行,審批上卡的不嚴格,將來一定會出事的。需知,這些人本就有錢,才能以錢生錢,家中還有人在朝為官,想想前明晉商吧。沒事多翻翻《太祖實錄》,定能受益匪淺。”
李亨听罷,頓做沉思狀,賈璉之言,可謂指明了一條道路。
能不能繼承皇位的關鍵,自然是在父皇身上。如何獲取父皇的信任,賈璉不是說了麼?
學太祖!
心中有事的李亨,也不惦記什麼西洋胡姬了,趕緊回家去,讓人找一套太祖實錄。
至于李元那邊,賈璉分析的很清楚了,得到朝臣的擁戴,並不是好事。
回到家中的李亨,很快拿到了太祖實錄,仔細的看目錄,很快找到了相關內容。
【時有御史奏報,晉商多有走私胡人者,太祖令龍禁尉查之,得實據,滅百余戶。】
就這麼一段話,看的李亨後脊梁冒冷汗。
父皇類太祖,當年太祖滅百余戶晉商,如今晉商依舊在朝中有廣泛的影響力,這主要得益于太上皇時期,對晉商停止了打壓,使得晉商快速崛起,故而有南徽北晉並稱。
央行成立時,晉商得到了太上皇的大力支持,才有了如今的晉商銀行。本部在金陵的兩江銀行,主力則為徽商。然則晉商勢大,如今多有觸手進入兩江。
這些消息都是李亨瞬間想到的,賈璉難道是在暗示,二皇子背後有晉商搖旗吶喊麼?
李元確實優秀,行走坐臥,為人性格,非常符合文臣的胃口。
李亨想到這里,不禁暗道【我得賈璉相助,勛貴能向著我麼?】
可惜,身邊還是缺少謀士啊,如此紛繁的局面,實在難以看透。
開府之後,李亨采取了保守的策略,故而身邊缺人。主要原因還是他這個皇子缺乏號召力。跟著他干沒前途,自然沒有文臣願意入幕,想來的則是一些仕途不得志之輩。
書房內,賈璉手持一卷,放下後嘆道︰“《太祖實錄》,細讀可知當今天下。”
本朝太祖馬背上得天下,可謂文武兼備的大能了。當然人都是在實踐中不斷進步了,只不過有的人天賦高,進步的快,有人低,進步的慢。
賈璉看來,李亨就是天賦高的,李元則是低的那種,或者說讀書讀傻了,被PUA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