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澄帶著小希望,一直到天黑的時候才回了洞穴。
小希望很乖,她待在甦澄身邊,就算只玩幾塊石子也能玩半天。
一回到洞穴,小希望就想找依萱要抱抱,但是依萱避開了她,小希望最後被韓平抱走了。
甦澄看見,依萱眼里含著淚,像是極其不舍地望著小希望。
甦澄是過了晚飯時間回來的,洞穴里的人需要吃飯的都已經吃完了,大家各自躺的躺,靠的靠。
沒有一個人說話。
換句話說,整個洞穴里死氣沉沉。
甦澄听見褚阿婆叫她過去。
盡管褚阿婆的聲音很輕,但甦澄依然听得很清楚。
繞過岩柱,甦澄看見了褚阿婆。
不知道是不是到了晚上的緣故,褚阿婆的精神看起來不太好,說話也有氣無力的。
她說“我要你在這里住上三天時間,轉眼……明天就是第三天了。快了。丫頭,你晚上也帶小希望出去住吧,跟我們這一群病人住在一起可不是個好主意。”
褚阿婆說完,又咳嗽起來。
她咳得說不出來話,只能朝甦澄擺擺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甦澄什麼也做不了,出去之後韓平就迎面走了過來,他一手抱著小希望,另一手拎著一個帆布包,對甦澄說道“這里是一些我們以前搜集到的物資,奧……還有一頂輕型帳篷……”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小希望和帆布包都遞給甦澄,小希望被甦澄接過去的第一時間就抱住了她的脖子,甦澄根本連一個拒絕的字都沒能說出口。
再次抱著小希望出了洞穴,甦澄總覺得褚阿婆他們是有什麼事在瞞著自己。
但她轉念又一想,褚阿婆和小希望的父母都生病了,叫她幫忙照拂一下小希望,似乎也是人之常情。
甦澄在峽谷邊上找了一塊地勢稍高又相對平坦的地方,還沒等她支好帳篷,小希望就拉著她一只手朝天上指,嘴里還發出“啊啊”的聲音,腦袋上的小辮子也跟著一顫一顫的。
甦澄順著小希望的小手指往天上一看,原來是銀河。
漫天星斗。
小希望以前大概是沒有晚上出來過,她眼楮彎得像月牙,一會兒指指天,一會兒又繞著帳篷跑來跑去。
受小希望的快樂影響,甦澄的眼底也悄悄爬上一絲笑意。
她坐在帳篷旁的空地上,和小希望一起看星星。
小希望跑熱了,把外套脫了,里面只剩一件單薄的秋衣。
甦澄幫她拿著衣服,其實洞穴里的人應該都是覺醒了抗寒異能,他們穿的衣服都很少,甦澄想,這或者就是希望,至少他們能應對現在的極寒天氣。
他們也不是全無希望的。
小希望跑著跑著摔了一跤,甦澄過去把她抱起來,小家伙的手掌擦破了皮,不過沒哭,只是眼圈紅紅的。
“沒事。”甦澄看著她,“你看——”她說著,用自己的治愈流光包裹住了小希望的小手,擦傷轉眼就好了。
小希望發出一聲類似“哇”的聲音,半張著小嘴巴震驚地看看甦澄,又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甦澄。
甦澄被她的表情逗笑,唇角忍不住彎了彎。
小希望“啪嘰”一口親在她臉頰上,留下一個口水印。
和小希望待在一起的時間是愉快的,以至于等小希望玩累了睡著了,甦澄才想起來忘記探查一下洞穴里的情況。
她本來是想放一支藤蔓在洞穴里的……
甦澄把小希望安置在帳篷里,自己朝著洞穴的方向望了望,深夜中四周格外靜謐,她最終還是放棄了探查的想法。
轉眼天亮,小希望起來解了個手之後又趴回去繼續睡。
甦澄在她旁邊坐了一夜,此時正好出來走走。
許是因為天亮了,峽谷里漸漸吵鬧起來,各種變種凶獸的吼叫聲不絕于耳。
甦澄朝那邊眺望了一會兒,變種的叫聲越發密集頻繁,這讓她覺得有些不對。
突然,大地猛地顫動了一下。
甦澄馬上朝峽谷看過去,變種們還是一圈又一圈地圍在一起。
緊接著,甦澄的腳下又顫了一下。
這時她發現,顫動竟然不是從峽谷傳來的,而是——
“洞穴?”
腳下再次震顫,這一下,原本堆積在洞穴口掩人耳目的石塊都塌下來,幾乎將洞口堵住。
甦澄剛想過去,忽然察覺腿上一緊。
原來是小希望被震顫弄醒,害怕地抱住了她。
甦澄彎腰順勢將小希望抱在懷里,也就是她直起腰的功夫,堵住洞口的石塊被人從里面推出來了。
但推動石塊的那雙手……
甦澄眼眸縮了縮,那是一雙已經產生畸變的手,指骨伸長,手背上附滿灰藍色的鱗片。
繼而伸出來的手臂上也是這樣。
那雙手的主人推開洞口的石塊之後,手腳並用地爬了出來。
但是出來的,已經不是一個人。
而是一個人類變種!
他的身高拔長,目測在兩米以上,肌肉鼓脹,皮膚表面覆蓋著灰藍色鱗片,雙腿彎曲,膝蓋上方長出尖銳骨刺,牙齒變長前突,五官嚴重移位變形,頭上長出觸手,觸手尖端分裂出口器。
看衣著,甦澄對這個人有些印象,他之前因為腿部病變,只能靠在岩壁上,但現在已經看不出他的病腿了。
這個人,或者說這個變種,它走出洞口之後,就一步一步朝峽谷的方向走去。
緊接著,第二只變種也從洞中走了出來,同樣,它也朝峽谷中央走去。
它們就像是受到了某種感召,邁著一致的步伐,堅定不移地朝前走。
洞穴里的被剔除者,在產生病變和異能之後,最終走向了變異!
甦澄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這樣,她垂下眼眸,一時之間叫人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而就在這時,她懷里的小希望突然開始掙動,嘴里發出“啊啊”的叫聲。
甦澄抬眼一看,竟然是依萱從洞里出來了。
但,那還是依萱嗎?
她身形魁梧,無數荊棘狀觸手從她破碎的衣衫下伸出,頂端的口器張牙舞爪地環繞在她周圍。
她踉蹌著從地上站起來,甦澄看見,她左半邊臉上已經長滿鱗片,而右邊的臉上還是干淨的。
依萱看見甦澄抱著的小希望,朝她們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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