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營地之後，甦澄就進了陸昱城和龐峰的帳篷。
折騰了這麼一趟，天都要亮了，也沒誰能睡得著。
柳松石叫人傳話過來，說等會風沙小了就起程趕路。
陸昱城沒有異議。
他和甦澄並沒有再談論那個奇怪的生物。
他們心中都有一個隱約的猜想，這個猜想好像一枚不安的種子。
在他們心底悄然生根。
早晨五點三十分鐘，風沙基本停了。
眾人拔營起程。
開車之前，奧斯本特意過來向甦澄道謝，感謝她救了自己。
對于甦澄治療的異能，奧斯本顯然想了解得更多，但他被柳松石叫回去了。
甦澄還看見，奧斯本被柳松石踢了一腳。
看見甦澄看著自己，柳松石笑著朝她點了點頭。
這一回，柳松石並沒有再安排人上陸昱城的車。
龐峰開車，甦澄和陸昱城坐在後面。
見甦澄似乎若有所思的樣子，陸昱城問她在想什麼。
甦澄說“昨晚我救了奧斯本，柳松石對我的態度似乎轉變了很多。之前他看見我使用藤蔓，都沒怎麼用正眼看我。剛剛卻對我笑了。”
“柳松石是只老狐狸。”陸昱城說道，“治療異能可比藤蔓的價值大多了。”
甦澄點了點頭。
柳松石不是一個可靠的合作者，但眼下可以合作的人選不多。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之後兩天的路程上再無事發生。
這天中午，兩輛裝甲車抵達基地。
像往常外出任務歸來一樣，在城門口人車分離，分別進入城中。
等待過閘口檢驗身份的當口，陸昱城對柳松石道“我先回家洗個澡整理一下，然後就去法庭見亞岱爾。”
柳松石沒做聲，只是點了點頭。
其實在他出發之前，亞岱爾曾交代過，說如果陸昱城活著回來了，一定叫他第一時間去法庭，千萬不能讓他回家。
但柳松石有自己的主意。
將來基地不論是誰當家做主，柳松石都想自己能有一個地位，他想活著，好好活著。
而現在，不論亞岱爾還是陸昱城，他都不想得罪。
能幫，他兩面都幫。能賣，他兩面都賣。
只要，他能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
想到這，柳松石追上已經過了閘口的陸昱城，對他道“指揮官去法庭的時候，最好帶上人。我也會在那里。”
他說完，也不解釋，招呼上自己的人朝另一個方向走了。
時隔半個多月，再次回到基地，甦澄有種仿佛回到另一個世界的感覺。
基地外冰天雪地，而基地內雖然看不見綠色，但依舊繁華的霓虹燈，襯得空氣都熱烈了起來。
大街上的行人也比之前多了不少。
也許是因為回到了基地，一路上都沉默不語的龐峰終于開口，問“老大，現在什麼安排？我去叫上段宜欣咱們一起去？”
段宜欣？
甦澄微微蹙眉，不是說她投靠亞岱爾了麼？
陸昱城看出甦澄在想什麼，安撫地拍了拍她，“段宜欣是什麼品性我還是了解的。龐峰，你去找她，但是不要跟我去法庭，你們去老地方等我。”
龐峰想反對這個決定，但他看陸昱城不容置疑的神情，最終還是點頭走了。
龐峰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
甦澄問“你不用他們跟著，我總可以跟你一起去吧？”
法庭還不知道是什麼龍潭虎穴等著陸昱城去闖。
“不。”陸昱城卻道“你也不能跟我一起去。這一趟，只能是我一個人。”
他說著，從背包里拿出一個小型存儲器，這是基地生產的存儲器。
陸昱城將存儲器塞進甦澄的手里，並道“龐峰已經將那個存儲器里的東西分別保存。這一份，你去交給研究所劉所長。”
這幾天趕路途中，晚上扎營修整的時候，陸昱城試著“看見”自己的命運。
他十次看見自己去了聯盟法庭，十次都死在了那里。
如果他帶著龐峰和段宜欣，他們也會死。
亞岱爾在聯盟法庭給陸昱城準備的，根本就是一場死局。
十死無生的死局。
而陸昱城想要改變這樣的命運，只能這麼做。
他看著甦澄，“去把東西給劉所長，要快。”
他的命，就在甦澄的手心里。
“好。”甦澄會意。
她看了眼四周，見無人注意，她直接化成藤蔓鑽進了地下。
甦澄剛走不久，遠遠的，陸昱城就看見一隊軍用越野車開了過來。
七輛車在他身旁一字排開，車里人出來，為首的人陸昱城認識，是法庭審判員雷克斯。
雷克斯長著一張正宗國字臉，他面無表情地朝陸昱城微一頷首，道“指揮官，審判長有請。事態緊急，請立即隨我上車。”
跟著雷克斯下車的，是荷槍實彈的警衛軍。
“請？”陸昱城嗤笑了一聲，何必說得這麼好听呢。
回家洗澡本就是托詞，陸昱城只是想拖延時間叫甦澄把東西送走，他可沒認為亞岱爾真的會讓他回家。
畢竟除了柳松石，這全城都有他的眼線。
陸昱城沒帶槍，被簡單搜身後，他順從地上了後車。
他的背包也被雷克斯取走了。
雷克斯在頭車上，他翻遍了陸昱城背包的每一個角落，最終卻只找到一些食物和衣物，並沒有任何關于“計劃”的東西。
雷克斯撥通亞岱爾的通訊器，向他匯報情況“審判長，屬下已經接到指揮官，現在正在前往法庭的路上。他身上沒有任何關于目標物的東西……”
聯盟法庭審判長辦公室里，亞岱爾一拳砸在桌子上，吼道“怎麼可能？！奧斯本匯報說他們找到了！”
頓了一下，亞岱爾道“他一定是藏在了別的地方。跟他一起回來的人呢？”
“除了我們的人，龐峰正在外城第一區，在我們的監管範圍內。”雷克斯看著放在腿上的電腦，電腦屏幕上是各個區域的路線及建築圖，其中一顆紅點代表了龐峰的位置。
雷克斯頓了一下繼續道“另一個名叫聶霜的聯盟軍，也就是指揮官的未婚妻，我們……失去了她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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