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
想哄騙一個本來就不怎麼聰明、沒多少見識的灰矮人，實在是太容易不過。
三言兩語的功夫，格瑞就在眾人的起哄中迷失了。
有免費的福音隨便吸，質量還是最好的精品，格瑞都恨不得把揚言要負責結賬的多蘭認作義父了。
濃郁的藍紫色煙霧逐漸彌漫于房間。
沉浸于享受的格瑞很快就迷失在福音給他提供的精神快感中，半躺在石床上，時不時地發出幾聲意味莫名的舒服呻吟。
“哦……啊……哦！！”
眾人對格瑞的樣子熟視無睹。
法師熟練地給同伴們掛上【淨息術】，以免被這神秘而古怪的玩意影響。
然後不動聲色地紛紛湊上前去，仔細地檢查起這種據說是暗精靈們制作出的奇異粉末。
“福音”看起來就是一堆黑褐色的細碎顆粒，在沒有將其點燃的時候，表面毫無異樣。
沒有特殊氣味，也沒有吸引人的特點。
蘭斯洛特小心地用手指捻出了幾粒，皺著眉頭仔細地檢查著︰
“不像是天然形成。”
“看起來像是被研磨過後的樣子。”
說完，他稍一用力，手中的福音顆粒立馬被捏成了更加細碎的粉末，順著指縫滑落。
“見鬼，這玩意怎麼會跟魔癮扯上關系？”
蓋爾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法師們日常使用的東西，時間久了，往往都會因為奧術能量的浸染而帶上一些魔網的氣息。
這種氣息基本只有對魔網熟悉的強大施法者才能察覺，有的時候，這也是他們分辨附近是否有人施法的依據。
但眾人眼前的福音顆粒卻沒有類似的特性。
沒有點燃時，它顯得如此普通。
蓋爾本想搓個奧術火花將其引燃，剛抬起手，猛地反應過來︰
“不對！”
“這地方不能施法！”
他差點忘了，這座煙館現在就相當于一個魔網極度活躍，奧術能量無比充沛的“奧術炸彈”。
它缺的只是一個將其引爆的“火星”。
哪怕是施法者隨手搓出的，連戲法都算不上的奧術火花，搞不好都會將整座建築給炸上天去。
無奈地將旁邊提供的用于點燃福音的打火石取來，來回踫撞擦上兩下，迸濺出的火星很快將福音顆粒引燃。
顆粒在燃燒時綻放出略顯神秘的藍紫色幽光，這與格瑞等灰矮人吸食時產生的煙霧的顏色如出一轍。
在場的幾名法師，尤其是培特和蓋爾，立馬察覺到了周圍環境的微妙變化。
周遭那些逸散的奧術能量仿佛受到了某種吸引，朝著這些神秘的福音顆粒聚集而來。
稍一思索。
培特最先反應過來︰
“難怪這玩意會讓灰矮人沾染魔癮！”
雖然灰矮人有著所謂魔法免疫的天賦，但這所謂的“免疫”，其實是他們的身體對奧術能量有某種排斥效果，這讓幾乎所有魔法在靠近他們時都會自動失效。
但如果有某種外物吸引著周遭環境中逸散的奧術能量，而且強度超過了灰矮人自身體質的排斥。
那奧術能量依然可以順利地涌入並沖刷他們的身體。
即使效果不佳，只要將時間跨度拉長到十幾年，甚至是幾十年，形成魔癮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這些福音起到的便是那個“吸引力”的效果。
灰矮人吸食福音。
那藍紫色的煙霧被他們吸進身體。
連帶著澎湃的奧術能量奔涌而來。
在潛移默化中，慢慢地對他們造成了無可避免的影響。
想到這里，培特偏頭示意了下蕾娜。
福音到底是如何起作用的，他已經搞明白了。
現在要調查的，就是這玩意到底是經誰之手制作而成，又究竟為了何種目的，將其大量販售提供給灰矮人族群！
蕾娜心領神會。
身形很快悄然隱沒于陰影。
這種刺探情報、調查建築的任務，潛行者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
……
身體被暗影包裹，靜悄悄地行走陰影之中。
蕾娜輕手輕腳地行動著，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在他們走進這座煙館前，從外面看來，這座建築的結構異常簡單。
它只有低矮的一層平房。
剛進門就是吸食福音的公共區，那里魚龍混雜，而且噪音鼎沸，吸得爽到飛起的哼哼呻吟聲，與粗聲粗氣的吹牛怒罵聲交織在一起，還時不時有灰矮人之間因為幾句口角廝打起來。
再往深處走些，有著規模不同，大小各異的私密房間，這些就是要支付更多費用才能進入的高級區域。
蕾娜打算探索的，是這座建築的更深處。
這里會為付得起錢的客人提供更多的“服務”。
比如言听計從，百依百順的奴隸侍者。
比如更好的精品福音。
乃至其他的各種附加業務。
無論如何。
想要供應這些東西，那就需要有著相應的儲備。
供奴隸起居休息和清潔打扮的生活居所；
儲存精品福音的倉庫或是庫房；
等等等等。
很多重要的線索，往往就是隱藏于不經意的細節中。
可令蕾娜感到疑惑的是。
迷幻之間煙館的結構比她想象的還要簡單。
往深處走了沒多遠，蕾娜便發現，她來到了這座建築的盡頭。
出現在她眼前的是一堵石牆。
預想中的倉庫、休息室、後廚等各種房間，她一個都沒見到。
“地下室？”
因為父親曾經經營的酒館，蕾娜對這些場所的構造有些知識基礎。
靠地窖儲存物資並不少見。
而且還可以減少被竊賊光顧的風險。
某種意義上，地下室也相當適合邪教徒這種見不得光的家伙舉行集會。
因為難以被發現。
各種邪惡而詭異的入教儀式、獻祭行徑，地下室經常成為他們的優先選項。
維持著穩定的【潛行】狀態，蕾娜集中起精神，再度轉了一圈迷幻之間煙館。
然而。
她依然一無所獲。
沒有地窖！
這座煙館的構造簡單到令人發指，又反常到詭異！
“它連倉庫都沒有，那些販售給矮人精品福音都存放在哪里了？！”
“總不能是臨時生產的吧？”
蕾娜都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不夠仔細而錯過了什麼細節，沒能發現隱蔽的地下結構。
“不對！不對！肯定有哪里出了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