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兩名灰矮人跋涉了半個多小時。
能見度範圍終于開始漸漸擴大。
從起初的只有十幾米範圍，到後來目測已經有將近50米的距離。
這讓不少人都感覺變得舒服了點。
黑暗代表未知的危險，在一片完全不知前路有何危險，隨時可能被意外撲臉的環境中，任何人都會下意識地精神緊繃，提心吊膽。
“我們到了。”
兩名灰矮人呱啦呱啦地朝雨果•西維一邊比劃著手勢，一邊示意他看向遠處出現的一堆“窯洞”。
“這里是派司聚落。”
“這里生活著大概一百多名灰矮人。”
“如果你們打算出售奴隸或者別的什麼貨物，派司聚落的灰矮人們應該會很願意購買，只要你們的價錢開得別太離譜就好。”
說完，那個叫格瑞的灰矮人還又一次指了指自己。
“我，生吃人肉的格瑞，如果你們打算去深邃地域的其他地方，可以來找我，我可以帶你們過去，只要付給我足夠的報酬就好。”
……
在可見度受限的狀態下。
哪怕是一座只有100多名灰矮人生活的聚落，還是很難直接一覽其全貌。
這個所謂的派司聚落，背靠著深邃地域標志性的陡峭岩壁，坐落在一片坡地上。
聚落外圍用不知名的金屬豎起了三米多高的防護網，金屬上時不時亮起古怪的藍紫色弧光。
防護網內部就是一片空曠的橢圓形區域，走近過去，能看到幾名游手好閑的灰矮人在那比拼著摔跤角斗，互相牢牢抓住了對方的胳膊，腦袋頂著腦袋，像兩頭倔牛一樣較著勁。
旁邊還有幾個無所事事的灰矮人在看熱鬧，時不時地用煽風點火似得語氣喊上兩句。
再往聚落深處走走，就會看到那些依托著陡峭岩壁挖出的洞穴。
那里便是灰矮人們生活起居的家了。
“嘖，你說矮人們這到底是什麼愛好，他們怎麼都這麼喜歡挖個洞然後住在里面？”
布蘭登忍不住好奇，壓低聲音向培特詢問。
“石堡矮人們就是這樣，住在各種各樣的洞里，怎麼深邃地域里的這些灰矮人也搞這一套。”
“你看他們外面搭的那防護網，有水平搞出這種東西，想砌幾間房子應該不成問題了吧？”
培特翻了個白眼︰“我又不是矮人，這種問題你難道不該去問弗里曼先生嗎？”
“說不定他們有什麼特殊癖好？”
布隆的耳朵很尖，听到兩人的竊竊私語，很無奈地解釋了起來︰“不，不不不，矮人可沒有這種怪癖。”
“我們喜歡住在洞里，只是因為我們對岩石和礦物更加親近，越是靠近山體，我們越能感受到來自熔岩之神饋贈的賜福力量。”
“這會讓我們的身體變得更加強壯，意志更加頑強，勇氣更加充沛。”
“至于灰矮人，他們算是矮人的近親，可能也有類似的特性吧。”
偽裝成奴隸商隊的眾人剛一踏入派司聚落，立馬吸引灰矮人們的關注。
摔跤的、看熱鬧的、閑逛的，統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整齊地用著一種讓人十分不舒服的目光看向眾人。
這種目光里帶著冷酷的審視，和幾乎不加掩飾的、濃郁的貪婪。
感覺就像是一群豺狼找到了疑似獵物的目標，正在估量對比著雙方的實力，以確認是否要展開狩獵似的。
格瑞見狀急哄哄地快步走上前去，朝著其他灰矮人揮動胳膊，大聲嚷嚷︰
“放尊重點！放尊重點！這可是地表過來的大商人！大商人！”
“他們帶來了一批人類奴隸！看起來還都是品相很好的那種！”
“一個個細皮嫩肉的，應該比我上次啃的那個人類老頭要好吃！”
“都給我對這位大商人保持足夠的尊敬！知道了沒！”
格瑞在“大”這個字上特意加重了語氣，布隆翻譯時也一應進行了強調。
“閑出屁的混球們，大升降機來了，如果你們現在沒事干，那就快點去把那邊的東西都搬回來！”
那些灰矮人這才收回了他們緊緊盯著調查團的目光，一哄而散。
“哼。”
蓋爾听到身旁米蘭達發出了一聲不屑的嗤笑。
“欺軟怕硬的家伙。”
剛剛那一幕畫面，眾人都能看出來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要是他們在來的路上沒有展現出足夠實力，讓兩名灰矮人忌憚甚至畏懼，他們恐怕和那些裝在大升降機里一同運進深邃地域的貨物沒有什麼區別。
這些危險又貪婪的惡棍可不會講什麼道理。
搞不好會在他們抵達聚落後，就把他們給字面意思上的吃干抹淨。
“拳頭夠結實、夠硬，就是通行深邃地域最有用的道理！”
“實力越強，在這地方的話語權就越大，也會越受人尊敬。”
“要是有人盯上了我們，把他狠狠收拾一頓，殺雞儆猴，不光能讓他們害怕畏懼，還會讓其他灰矮人知道我們不是好惹的。”
蓋爾一針見血地指出了這里的通用規則。
培特適時地壓低聲音提醒眾人︰
“喂，別忘了，我們來這里的目標。”
“這個叫派司聚落的，看起來似乎就是個普通的灰矮人村落？他們似乎沒有什麼異常？”
培特試圖從布隆那里找到答復，後者卻遺憾地攤開雙手︰
“我只知道灰矮人們往往以聚落的方式抱團生活在深邃地域各處，其中擁有最高地位的灰矮人王則會生活在一個名叫‘隸魔恩’的大聚落里。”
“派司聚落是離大升降機最近的一支灰矮人，他們主要負責大升降機每月一次的交接搬運工作。”
“那些運進深邃地域用來交易的貨物，會由派司聚落的人接收，再讓其他聚落的人過來取走。”
培特听懂了︰“他們就是負責驗收的。”
“……這樣理解倒也沒什麼問題。”布隆思索片刻，肯定了培特的說法。
“我想去跟這些派司聚落的灰矮人聊聊，能幫忙翻譯一下嗎？”
培特打算先在他們抵達的第一個聚落展開一次簡單的調查，確認這些灰矮人是否有受到那些邪教徒的影響，或者想辦法不著痕跡地打听一些可能有價值的蛛絲馬跡。
布隆晃了晃腦袋︰“樂意效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