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特皺著眉，快速地將他在哈里斯的“記憶”里看到的內容向其他幾人描述了一遍。
當然，他省略掉了最後那部分自己沒看完的東西。
“哈里斯•尤金曾經與安娜貝爾在輝光聖地見面？就在斯塔羅什？！”
肯瑞丁陛下很明顯對此十分震驚。
軍情六處的密探可不是養在王都光吃飯不干活的廢物，相反，這個由大量資深潛行者與少量術士構成的組織，幾乎就是肯瑞丁的另一雙眼楮。
他們會高強度為肯瑞丁收集各種各樣的情報，對王國的重要人物進行監視，或是提供暗中保護。
毫不夸張的說。
王都附近某個農莊的夫婦因為購買衣裳時與布商發生口角這樣的小事，第二天也會作為一條簡訊出現在肯瑞丁的書桌上。
針對那些重要人物的情報收集就更不用說了。
在對哈里斯•尤金有所懷疑後，肯瑞丁國王就指使了自己的密探們展開秘密監視調查。
對方干的那些齷齪事情，對方的喜好，甚至對方今天早上起床時穿哪條顏色的內褲，肯瑞丁都一清二楚。
但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名為安娜貝爾的暗精靈卻大搖大擺地與哈里斯展開了會面。
並且全程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肯瑞丁有些難以理解。
“她似乎擁有某種，呃……”培特猶豫了下，因為他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去描述那種現象︰“隱身？外加讓人遺忘記憶？”
“安娜貝爾第二次進房間的時候，哈里斯的表現完全就是剛剛見到對方的樣子。”
培特小心地將目光投向一直保持著沉默的梵克洛。
他有種預感，對方絕對知道些什麼。
梵克洛平靜地開口道︰
“凡人們，我想，我的同族已經提醒過你們許多次。”
“在這個世界，對各種隱秘的認知需要付出代價，當你們通過不正常的渠道獲取某些知識時，這些知識帶來的影響也將永遠地烙印在你們的靈魂之中。”
“確定要讓我直接告訴你們嗎？”
培特嘶的一聲。
這話他怎麼听著有點耳熟。
仔細一想。
魔鬼伊芙琳當初也和他們說過類似的話！
“獲知某些隱秘知識需要付出對應的代價。”
“等等等等！”培特連連擺手，皺眉確認道︰“守望者閣下，我如果沒理解錯的話，您的意思是說，我們通過您，或者，呃，其他什麼存在直接獲取答案需要支付相應的代價。”
“但如果我們通過自己的探索、調查和推理去獲取知識，可以避免支付代價？”
“比如……如果我們能從哈里斯的記憶里找到蛛絲馬跡，就不會出現您所提醒的情況？”
梵克洛不置可否。
既沒肯定培特的說法，也沒將其否定。
培特見狀，秒懂。
在有些時候，沉默本身就代表著一種肯定。
一道念頭在心中一閃而過。
“仔細想想，難怪有些時候諾文不會直接將問題的答案交予我們，而是耐心地指引著我們自己去探清真相。”
“ 真的！贊美諾文！”
……
“我們需要討論一下。”
培特扭過頭，向兩位同伴道︰
“我有個想法。”
“從哈里斯做出的這些事情來看，他絕對是個自私的家伙，而且相當惜命。”
“如果我的猜測沒錯的話，哈里斯•尤金的記憶里，一定還有他和安娜貝爾見面交流的部分。”
“更重要的是，他既然知道安娜貝爾有一種隱藏自身存在的能力，以哈里斯的性格，他肯定會想弄清這一切的。”
“想想看。”
“一種只要掌握之後就可以自由行走世間，無需擔心被任何人發現的能力。”
“我們還有兩次詢問機會。”
“要不要試試，以‘安娜貝爾是如何將自己隱藏起來不被人發現’這個問題進行詢問？”
蘭斯洛特眼神里滿是迷茫︰“試試唄，為啥不試？”
他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米蘭達則明白了培特的意思。
這種詢問方式無疑存在著風險。
如果哈里斯不知道答案，那就等于白白浪費了寶貴的一次機會。
但如果能搞清真相，意味著他們無需承擔直接從梵克洛那里獲取真相的代價。
“我覺得可以一試。”
兩人猶豫不決之時，肯瑞丁雄渾的聲音傳來。
“放心大膽的去做吧，我相信你們的選擇不會有錯。”
有了國王的鼓勵。
培特也有了足夠的決心。
“呼……”
緩緩吐了口濁氣。
盯著眼冒綠光的哈里斯，詢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
場景變換。
這次似乎是在某家秘密旅館，房間里裝點著紅色的玫瑰與各種以分紅色調為主的裝飾品，空氣中彌漫著燻香的迷醉氣息。
培特能感覺到。
“自己”的呼吸節奏正在逐漸加快。
“幸虧是我來詢問的這個問題！”
培特腦子里莫名地閃過這個古怪的想法。
努力將雜念拋開，將注意力集中回這段記憶。
沒想到。
“啪！”
披頭散發的安娜貝爾抬起右手打了個清脆的響指，哈里斯正好與她眼神對上時，能清楚地看到，安娜貝爾的興奮都快滿溢出來了。
下一刻。
培特突然有種怪異的感覺。
“希望你不要那麼無趣，好嘛？”
安娜貝爾臉上帶著怪異的笑容。
“我怎麼感覺……”
培特盡可能地嘗試分析在這期間發生的事情︰
“這有點像是傳說中的時光倒流？”
“而且還是只針對哈里斯認知的時光倒流？！”
“安娜貝爾對他使用了某種能力，讓哈里斯的認知回到了數分鐘前？”
“見鬼，這是什麼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