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我都懂。”
“為什麼這屏障灰不拉嘰的！”
多線操作的諾文注意到圖林城這邊瓦萊莉和兩名老學者搞出的動靜時，看到那彌漫著濃郁濃霧的屏障，同樣有些懵逼。
卡樂茲領邊境戰場那邊，有關【重啟榮光】任務的相關儀式流程，自然是諾文從瓦萊莉三人處獲得的情報。
通過動用自己的權柄，諾文很快就完全搞清楚了哈里斯•尤金的儀式相關知識，就連心之壁儀式的負面效果都一清二楚。
這才讓諾文有底氣直接發布任務，號召信徒們阻止尤金大主教。
因為他可以隨時復刻這道儀式，不用擔心【往日榮光】屏障徹底消失的問題。
結果瓦萊莉在圖林城完成的心之壁儀式，卻和諾文的預期出現了差別。
“往日榮光屏障不是充滿了神聖氣息的淡金色屏障嗎？”
“這玩意為啥會是灰色的？”
“嘶，看起來……跟同化一切的灰霧有點像啊？！”
諾文本來還有些擔心。
因為這道呈倒扣半球型的灰霧屏障，與迷霧山谷、幽暗地穴，還有諾文所在這方空間里的灰霧不同，諾文發現，自己沒法控制它。
如果這東西和籠罩迷霧山谷的灰霧有類似效果的話，那可就麻煩了。
圖林城里還有最少1萬多人。
這些人很可能會被灰霧困死在城里。
不過在仔細觀察了一番後，諾文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情況沒有我想象的那麼糟！”
此灰霧非彼灰霧。
或者，更準確一點來說，保護圖林城的灰霧更加“純淨”。
諾文曾熟悉的那種灰霧會給他一種渾濁、混沌的感覺，仿佛無論什麼樣的物質或能量都會被其同化。
構成心之壁屏障的灰霧則沒有那種感覺。
有大膽的圖林城守衛探手伸進灰霧，甚至整個人走了進去，穿過這層厚度大概有1米多的心之壁屏障，來到沒有庇護的城外，然後安然無恙地返回了城市。
這份灰霧不會同化凡人！
“或許可以將它稱作‘純淨灰霧’，我能控制和影響的那種則屬于‘渾濁灰霧’，區分兩者？”
諾文若有所思。
……
心之壁儀式的成功舉行，負面作用自然如影隨形。
名為“惡毒肉山”的強大魔物將降臨凡世。
這個魔物的名字，諾文一字未改。
它的信息是與心之壁儀式一同出現的，而且只有寥寥數語。
【某只虛空維度的“惡毒肉山”將被心之壁屏障吸引，盤踞于附近地區。】
【每隔一段時間，“蹣跚怪”等低階魔物將在惡毒肉山附近誕生，未被及時消滅的蹣跚怪可能發生進一步畸變。】
【對應的心之壁屏障消失時，距離屏障最近的惡毒肉山將陷入永久瘋狂，對秩序生物發起無差別襲擊，直到它被消滅為止。】
這些信息也被諾文統統打包發給了瓦萊莉。
如果有得選，瓦萊莉絕對不想靠著舉行心之壁儀式來保護圖林城。
光是理解這些描述就足以讓少女不寒而栗。
超階魔物級別的神孽畸變體；
會死死盯著心之壁屏障不走；
還會定期誕生一批新的魔物；
屏障消失會引發嚴重的後果。
為了拯救圖林城和城市中的上萬市民，心之壁儀式是瓦萊莉僅剩的選項。
……
圖林城外不遠。
幾輛繪有輝光教會花紋與輝光之神徽記的馬車正朝著西方高速前進。
本來十分寬敞的車廂內部，此刻擠得滿滿當當。
穿著教袍的輝光牧師和他的家人，情婦坐在車廂一頭，另一頭堆滿了他們緊急帶上的財物，還有幾位“見縫插針”搭車的圖林城富商。
“別慌，別慌。”
一位肥頭大耳的謝頂中年商人哆哆嗦嗦地不斷在胸口畫圓，這代表著向輝光之神祈禱的動作。
“納瓦爾保佑我！普魯斯特保佑我！還有魔法女神您老人家請保佑我一次！”
“讓我活下來，我願意捐一大筆錢給輝光神教，魔法隱修會，或者別的什麼教會都行！表達我對你們的感激！”
大量魔物從邊境那邊沖向圖林城的時候，中年商人的第一反應就是跑路。
不管邊境究竟出了什麼岔子，圖林城作為卡樂茲領最大的城市，顯然會是魔物的優先襲擊目標！
以捐獻給自己熟識的一名輝光牧師一箱子王國金幣為代價，這位富商順利在馬車上擁有了兩個“位置”。
既然是逃命，舒適什麼的就不用想了。
所謂的座位只是貨物中間留下的空隙，富商不得不佝僂著身子，以一個別扭的姿勢半蹲在車廂里。
旁邊蹲著的是富商胖乎乎的兒子，大概是空間太過逼仄，他此刻滿頭大汗，面紅如熟蝦。
“父親，圖林城……邊境，到底怎麼了？”
听到兒子帶著顫聲的詢問，富商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水︰“該死的，我也不知道！”
“別管什麼圖林城、什麼邊境了，沒看到輝光牧師們都要離開卡樂茲領嗎？這種時候，只有傻子才會繼續留在圖林城！”
“有牧師在馬車上保護我們的安全，堅持一天，等我們到芬頓領那邊應該就安全了！”
“如果連牧師大人……”
富商的後半句話還沒說完。
馬車車廂側面忽然受到不明重擊！
拉車的馬匹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嘶鳴便再也沒有任何動靜。
原本結實的車廂在承受重擊的那一刻便“分崩離析”。
繪有輝光神教徽記的車廂木板碎裂崩飛。
一股如同在夏日擱置在潮濕處腐肉的惡臭氣味，混雜著血腥氣息撲面而來，頂得富商頭昏腦漲。
多虧了周圍那些財物的緩沖和保護，富商沒有被這一記重擊當場打死，但整個人也被打飛出去，摔在冰冷的雪地上，眼冒金星，頭暈目眩。
“哎呦……哎呦……”
富商掙扎著試圖起身，瞳孔勉強重新聚起焦距時，目光瞬間變得呆滯起來。
一座由層層肉塊堆疊而成的“小山”就在他的面前！
先前還被他念叨著的牧師大人，似乎已經變得東一塊、西一塊。
金幣、珠寶與馬車車廂的殘骸散落一地。
“好……好大只啊……”
富商呆呆地呢喃。
下一秒。
肉山中伸展出一大坨散發著腥臭氣味的不規則肉塊，朝他所處的位置猛拍下來！
“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