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不是，等等？”
蓋爾下意識地想要反駁。
培特示意道︰
“你先別急，听我分析。”
“幽暗地穴里的魔物平時只會盤踞在那些洞窟里，不會四處游蕩，只要不驚動它們，這些魔物甚至不會主動發起攻擊，對吧？”
蓋爾默默點了下頭。
這是他們已經查明確認的事情，毋庸置疑。
“所以我現在懷疑，這里原本的作用可能是某種魔法女神對我們……呃，或者說，對凡人的考驗。”
“你想想看，我們一路走來，在幽暗地穴里經歷的一切。”
“淺表層的戰斗是入門級，只要團隊配合默契，分工合理，消滅那些1、2、3階的魔物絕對不成問題，這代表著挑戰者證明了自己可以在與魔物戰斗中取勝。”
“隔離層則是真正的考驗，魔物的威脅程度來到了3、4、5階，需要我們擁有足夠的實力才能完成這份試煉。”
“如果魔法女神不是為了考驗我們， 又何必設置諸如限時2小時，一旦開啟試煉就將限制場地之類的條件？”
“倘若單純是為了消滅這些魔物的話，讓我們能盡可能多地派人進來，靠著人海戰術把魔物直接耗死不就行了嘛？”
“通過【隔離層】的真正考驗，現在這堵血肉之牆後面或許就是幽暗地穴的最深處，或者是第三輪，更加困難的考驗。”
“層層遞進，越是往下探索，需要的團隊實力就越強。”
“這很可能是魔法女神當初創造幽暗地穴的本意和初衷！”
蓋爾沉默了一陣。
他按著培特的思路琢磨了一番，發現這確實是一套可以自圓其說的理論。
畢竟幽暗地穴里的許多“現象”和“規則”都有明顯被刻意限制的樣子。
那些從虛空維度侵略凡世的邪神可沒有這個腦子去制作這些亂七八糟的限制。
“但……這玩意怎麼解釋？魔法女神的造物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的？”
米蘭達蹙著眉，示意了下那堵血肉之牆。
在普蘭蒂斯大路上能找到的跟魔法女神直接相關的東西，基本都充滿了“神秘”和“古老”的意味。
比如刻滿獨特又美觀花紋的符文石；
比如周圍會偶爾出現奧術生命體的水晶塔廢墟；
比如可以被投入材料後短暫激活，能夠聯通兩地的星界傳送門遺跡；
反正肯定跟血肉搭不上邊！
而且眼前這堵血肉之牆看起來還是“活的”！
它不像石靈畸胎那樣在被喚醒前完全是死氣沉沉的干癟狀態，相反，這些血肉儼然充滿了生命力，它們還在不斷地伴隨著血管脈動而鼓脹、收縮。
培特猶豫了下，不太確定地推測道︰
“你們還記得石靈畸胎被鎮壓的那些地下石室嗎？”
“它們在被喚醒前，其實絕大部分本體都被關在了石室的岩壁後面，只有一根觸手不知什麼原因，擊碎牆壁伸了出來。”
“這才給了那些無上真理教會的瘋子們血祭喚醒它的機會，同時也讓我們有了對它造成傷害的能力。”
“那堵岩石牆壁也極其難以被破壞。”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說可能。”
“這里原本也是類似畸變濕地地下的那種石室，它本來是一堵石牆，或者什麼類似的東西。”
“但是……它可能已經存在了太久太久的時間，而且長期失去維護和照顧。”
“以至于，它也逐漸被邪神的力量所污染。”
“……最後轉化成了現在的樣子。”
“嘶——”，蓋爾倒吸了口涼氣。
雖然培特的說法里充滿了大量毫無證據的類比和推測，真實情況甚至可能跟他的理論完全相反。
但至少以他們目前掌握的信息、觀察到的狀況來看。
還真不能排除培特描述這種情況的可能！
而且可能性不小！
對在場那些逆風團的團員們而言，培特的理論或許會讓他們有些難以接受。
特別是法師們。
畢竟在他們的認知里，魔法女神的力量強大無比。
怎麼可能會讓自己的造物出現如此巨大的問題？
但是對蓋爾來說，情況不一樣。
在從魔鬼伊芙琳那里得知新輝時代的眾神可能是一群被偽造出來的虛假神明，這在某種意義上不就和培特所猜測的“幽暗地穴長期失去維護和照顧”對上了嗎？
真神很可能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再照顧過凡世！
意識到這一點的瞬間。
蓋爾和培特交換了個眼神。
倆人腦子里默契地出現了同一個念頭︰
“麻煩了！”
倘若幽暗地穴里的情況真的是當初魔法女神的造物被邪神逐漸污染、轉化成如今的樣子。
那就代表著這里一定是在變得“越來越糟”的！
眼下只是一堵血肉之牆，上面的【隔離層】和【淺表層】似乎依然能夠正常運轉，維持著培特猜測理論里的“試煉”功能。
但如果繼續拖下去，讓污染繼續加重、擴散呢？
以後會不會連【隔離層】、【淺表層】也跟著出現問題？
原本由岩石構成的洞穴變成布滿血肉之地？
那場面簡直想想就滲人！
或者污染往後蔓延到地表，跟幽暗森林深處源源不斷的污染源合並，讓這里變成一片“血肉森林”？！
產生更加危險的、比如石靈畸胎那種超越6階強度的魔物？
“得想辦法淨化這里的污染！”
這是意識到問題嚴重性的兩人的第一反應。
培特咬了咬牙，努力在心里暗示自己︰
“魔法女神已經不再關注凡世了，我現在攻擊這堵血肉之牆，不是在褻瀆女神的造物，而是在幫 消除虛空邪神污染帶來的影響！”
雙手緊緊握住法杖，培特緩慢但堅定地吟誦起【奧術彈幕】的魔咒。
“Arcane……Barrage！”
“轟！轟！轟！”
接二連三的紫色彈幕飛射向橫亙在洞穴通道前方盡頭的血肉之牆！
一道接一道的飛彈砸中那扭曲糾纏成一團又一團的猩紅血肉，然後因為擊中目標而炸裂開來！
【0，0，0……】
【魔法免疫！】
看到彈出的傷害數字，眾人傻眼。
“沃特法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