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爾想表達的意思，大概是“你在說什麼玩意”一類的。
鎏金俱樂部安穩運行了十幾年的時間，就在前些天，蓋爾還親自和米蘭達一起去兌付了萬斯•沃倫的那張投資憑證，取走了里面的5年積累下來的收益。
至少從結果來看，盧恩•蒙格確實有辦法憑借著其他人投入鎏金俱樂部的財富，為他們在未來提供更多的回報。
所以即使蓋爾再怎麼懷疑，在實打實的金幣面前，他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直到培特將那個叫小山姆的自私農夫的事情講給了蓋爾。
蓋爾頓時徹底震驚了！
萬萬沒想到。
事情最關鍵的突破口，居然會出在一個普通人，而且還是個不起眼的農夫身上！
這算什麼？！
人算不如神算？
千里之堤毀于蟻穴？
如果小山姆在莊園大火的時候沒有那麼自私，沖進火場真的是為了救人，他肯定是沒法發現那些即將大火吞噬的投資憑證；
如果小山姆不了解鎏金俱樂部的事情，沒認出那些投資憑證，他或許也會跟它們擦肩而過；
如果小山姆在事後心理素質稍好一些，沒被培特發現出他的異常，他或許能藏住這個秘密；
但偏偏這些“如果”都剛好得到了滿足。
每一個“如果”組合起來，最終帶來的結果就是，培特他們在第一時間洞悉了所謂“鎏金俱樂部失竊”的真相！
琉星佣兵團或許真的跟失竊事件有關，也或許他們只是被推出來扣上黑鍋的替死鬼。
但出現在麥迪遜侯爵莊園里的這一大堆投資憑證肯定跟所謂的失竊脫不了干系。
蓋爾甚至能直接篤定地做出判斷︰
“這哪是什麼失竊，分明是監守自盜，麥迪遜侯爵沒道理莫名其妙地做這種事！”
“即使他缺錢缺到窮瘋了，偷走那些投資憑證又有什麼用？他又沒法使用那些人的身份去做兌付！”
“而且，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他真的有辦法做偽裝去兌付，他可是試圖把這些憑證都直接燒掉啊！”
“要麼是他瘋了，要麼是背後有人指使他這麼做。”
結合上莊園中那幾乎不帶掩飾的硫磺氣息。
指使者的身份簡直呼之欲出！
“絕對是盧恩•蒙格安排他這麼做的！”
“麥迪遜侯爵在蒙格的授意下，帶走了大量鎏金俱樂部里保存的投資憑證，然後打算利用這場大火完成證據銷毀，自己還要借此假死脫身！”
“他們還為此找了個轉移視線的背鍋者，蒙格的人親自調查的琉星佣兵團，想給他們栽贓嫁禍什麼污點線索簡直再容易不過。”
培特無比贊同自己最好朋友的觀點︰
“他們的這些做法，再加上鎏金俱樂部暫停兌付……所以我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鎏金俱樂部里其實根本就沒有那麼多的金幣，所謂的每年穩定創造8%的固定收益，更是一場驚天騙局！”
出現這個念頭的時候，培特簡直整個人都驚了。
他不是想不到這種可能性，而是以前沒法相信這是真的。
現在不一樣，他們收集到了很可能證明這一切的證據！
同樣在關注著兩人隔空使用【瞬息信使】討論的其他人也參與了進來。
先是蘭斯洛特疑惑不解地發出詢問︰“如果是騙局？那鎏金俱樂部支付給人的收益是從哪來的？總不能是蒙格自掏腰包墊付的吧？”
解答這個問題的人是多蘭。
“我好像略知一二！”
多蘭不愧他的“略懂”名號，順利跟上了培特和蓋爾的思維節奏︰
“笨蛋！在我們把錢給投進鎏金俱樂部之後，我們手里剩下的是不是只有那張薄薄的投資憑證？”
“無論在紙面上你的財富增加了多少，無論你的錢在鎏金俱樂部里存了幾年。”
“只要你沒取出來，那它就是一個數字！”
“鎏金俱樂部不需要真的擁有那麼多的金幣，投資憑證只能代表它‘應該’擁有那個數量的金幣！”
蘭斯洛特啊的一下懵逼了︰“那我要取錢怎麼辦？”
蓋爾現身說法︰“倘若我們以鎏金俱樂部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來假設的話，那就有好幾個方法可以應對。”
“第一，動用各種手段誘惑你，勸說你，讓你盡可能只取走收益的部分，不踫當初投進鎏金俱樂部的本金！”
“我和米蘭達當時就被這招給套中了，他們提供的蒙格特調果汁會讓你貪婪的想法更加嚴重，不忍心放棄‘未來’產生的更多財富，因此而將本金留在俱樂部里面。”
“你取出的所謂收益，很可能就是你當初投進去的那份本金！”
“只要你一直不打算取走本金，那麼在這些金幣支付完之前，鎏金俱樂部看起來就一直是在正常運轉的。”
“第二，拆東牆補西牆！”
“你想取走投資的金幣，其他投資的人可能並不打算這樣做，它們的金幣還留在鎏金俱樂部里，所以蒙格完全可以把其他人的金幣臨時抽調過來，當做你的‘收益’支付給你，只要那個被抽調的人不跟你同一時間兌付，看起來也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第三，吸納更多的金幣到鎏金俱樂部。”
“比如在格林港吸收的那些投資，他們想產生收益，按照鎏金俱樂部的運轉規則，最少也需要1年時間吧？”
“在此期間，這筆錢是不是就能被蒙格用來作為收益墊付給前面的人。”
“只要在第二年來臨前，蒙格有辦法吸納到更多的‘金幣’，這個把戲就能一直玩下去！”
培特幫著提供了最後一個辦法︰
“如果前面的所有方法都已經失效。”
“那鎏金俱樂部還有最後一招。”
“宣布他們遇到了某些意外情況，暫停兌付，用這種方式來拖延時間，方便他們籌集到足夠的資金。”
多蘭幽幽地在眾人的交流中補充了最後一句︰
“或者……如果資金缺口實在太大，鎏金俱樂部根本籌措不到那麼多金幣的話，他們也可以……”
“卷款跑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