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克！”
有些發育不良的年輕矮人面色不善地嘟囔了一句。
用的是矮人語。
這個單詞，培特來到石堡後已經在酒吧里從其他矮人的嘴里學會了。
意思大概是“X汝母”之類的，反正不是什麼好詞。
矮人在罵人的時候經常用這個，直接問候對方的直系親屬。
“真沒禮貌！”培特臉色同樣很難看︰“走路不看人，你還好意思罵人？不懂禮貌的東西！”
莫名其妙被人“問候”，換誰都很難咽下這口氣。
培特自然沒道理就這麼忍氣吞聲。
他第一反應說的是通用語。
那個年輕矮人聞言，瞅了培特兩眼。
然後又嘰里呱啦地吐出一大串矮人語︰
“考古克！特羅迪姆，歪卡布魯斯，瑪古尼亞……”
培特的臉頓時更黑了。
雖然他听不懂矮人語，但可以通過幻象神術的光幕，將他听到的矮人語間接翻譯成通用語的文字。
這段話的開頭意思是︰“哪里來的傻X人類，只會說通用語的人類，听都听不懂。”
後面的就是單純的矮人髒話，怎麼難听怎麼來的那種。
很顯然。
這個矮人不懂通用語。
年輕的矮人里通用語掌握比例確實不高。
如果在石堡里生活，矮人語完全可以無障礙通行。
有不少矮人們開設的店鋪、酒館壓根就沒有懂通用語的員工。
岩胡•布瑞克特那種年紀大些的中年矮人，曾經去石堡外面的世界闖蕩過，所以才會使用通用語與培特他們進行溝通。
其他時候，求知信徒們跟那些只會矮人語的矮人交流，靠的基本都是幻象神術的輔助。
將自己想說的話在幻象神術里從通用語轉成矮人語，然後會標上對應的“通用語音標”，只要照著音標念就行。
雖然說出來的矮人語不夠標準、磕磕絆絆，還容易說錯，但至少進行正常友好的交流足夠用了。
可這個“正常交流”的範疇里，絕對不包括跟矮人罵戰。
眾所周知。
在不動手的前提下，罵人比的就是誰更能說，同樣時間里，誰罵的更多、更難听，誰就能給對方造成更多的“精神傷害”。
問題也就在這里。
培特的散裝矮人語，怎麼可能比得上正統矮人。
他在這里又用不出來【通曉語言】魔法，靈翼濕地對魔法的影響依然存在。
用他最熟悉的通用語罵人，對方又听不懂！
“晦氣！”
培特簡直無語。
這種倒霉的事情他都能遇上。
他就相當于莫名其妙被瘋狗給咬了一口，他能听懂狗叫，狗卻听不懂人話。
總不能親自咬回去吧？
“嘿！”布蘭登在旁邊示威性地朝矮人揮了揮拳頭。
這種時候，肢體語言才是真的“通用語言”。
動作表示的意圖很明顯。
你再罵可就要挨揍了啊！
強力3階戰士的威懾力還是在的。
年輕矮人看到布蘭登的動作，那惡狠狠的樣子才稍微收斂了些。
但他還是毫無道歉的意思，只不過是閉上了嘴，陰沉著臉朝他本來打算前往的方向走去。
蕾娜見狀，臉色發冷。
“不行！”
培特素質好，氣量大，懶得跟這種瘋狗似的矮人一般見識。
蕾娜可沒那麼好的脾氣，更沒那麼好的素質！
她忍不了一點！
“你們先去找弗里曼家族的店鋪吧，我要讓他吃點苦頭，我們稍後踫頭！”
暗影能量包裹身體，悄無聲息地進入【潛行】狀態。
……
潛行者們想坑人，辦法多的是。
蕾娜一邊尾隨著矮人，一邊默默地調動著神術的力量。
暗影之神的神術，如同 的權柄那樣，往往都是在靜默無聲中綻放殺機。
所以不會像輝光神術那樣用起來就是聲勢浩大的樣子。
相反。
很多時候，暗影的力量在生效前都很難被察覺。
蕾娜的手中悄然凝聚出了一團濃厚的紫黑色能量。
能量很快變成了類似短棍的形狀，可以被蕾娜虛握住。
2階暗影神術【悶棍】！
這道神術的名字便來源于它的生效特點。
正常而言，【潛行】狀態除了維持基本的行動外，能做的事情很難少。
因為一旦做了其他事情就會導致暗影能量無法維持穩定而消散。
尤其是對他人進行攻擊時，幾乎在攻擊的那一瞬間，就會被迫脫離潛行露出身形。
這是所有潛行者都沒法改變的暗影神術規則。
【悶棍】屬于比較罕見的——對人進行攻擊後還能維持著【潛行】狀態的手段。
這團短棍狀的暗影能量並不具備實體。
用它去“敲人”，不會產生實打實踫撞的效果。
它的效果是令目標在暗影能量的沖擊下，出現短暫的頭暈腦痛，耳鳴眼花之類的狀態。
就跟被人敲了一悶棍似的。
所以這道2階暗影神術得名【悶棍】。
這股狀態的影響只是暫時的，而且只有幾秒鐘的生效時間。
但它好用就好用在，不會破除【潛行】。
用來作為偷襲、騷擾的手段再合適不過。
蕾娜瞅準時機，找了個對方周圍無人的機會，狠狠地朝那個矮人的腿上敲了一記【悶棍】！
效果顯著！
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對方當場失去平衡，摔了個標準的狗啃泥。
“考古克！巴布亞魯多摩，艾弗布利科……科斯？”
嘰里呱啦的矮人語。
在【潛行】狀態下，蕾娜是沒法使用幻象神術的，那樣做也會導致暗影能量消散。
雖然听不懂對方在說些什麼，但看對方那先是氣急敗壞，隨後變得滿頭霧水，甚至開始懷疑自我的樣子，蕾娜就痛快了。
矮人明顯先是以為真的有什麼人敲了他悶棍，正打算跳起來尋仇，卻發現自己身邊根本沒人。
這就讓他的滿腔怒火完全無處發泄。
對付沒有素質、不講道理的家伙，就要比他們更沒有素質，更不講道理！
正打算繼續欺負、戲弄這個沒素質的矮人，【潛行】中的蕾娜忽然眼神一凝。
在此之前，對方身上套著背心和短褲，看不到衣物遮擋的部分。
摔倒的緣故，他的褲子掉了一小截。
露出了一個先前被擋住、小巧的漩渦紋樣圖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