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見過二公子。”水嬤嬤施禮。
“老夫人听說大小姐受傷，派老奴送了丹藥過來。同時命老奴把傷害大小姐之人，按照我們盧家的家規處置。”
盧家家規中的確有一條，旁支和庶出弟子，不得傷害嫡出血脈。
因為嫡出血脈非常稀少，平常時候，旁支和庶出的弟子，根本和嫡出血脈沒有交手的機會，以至于大家都快把這一條家規給忘了。
想到強橫的四長老，盧莫言道，“我已經派人通知盧凌雲的父母，給凌霜道歉了，至于家規之事，請母親看在四長老的面子上，這一次就饒恕盧凌雲，若有下次，我會親自動手的。”
水嬤嬤也不想對四長老的後輩下死手，誰知道四長老出關之後會做些什麼。
四長老不敢對下命令的老夫人做些什麼，對她這個直接下手的奴婢，指定不會放過。
有了二公子的話，她回去也能給老夫人交差了。
水嬤嬤連忙應聲，道，“是，老奴遵命。”
接著，水嬤嬤給林璇施禮，道，“不知道大小姐的傷勢如何，老夫人派老奴帶了丹藥給大小姐療傷。”
上次為了給林璇恢復武道經脈，老夫人拿出一粒丹藥，還別說，老夫人的丹藥可謂是當世靈藥，吃下丹藥之後，當天夜里，林璇的武道經脈就恢復如初。
這一次傷得原本就不重，有了老夫人的丹藥，對林璇的修煉，一點都不耽擱。
當下，林璇道，“多謝祖母關心，把丹藥交給月牙，回了梧桐苑，我就服用。”
水嬤嬤頓了頓，道，“老夫人的意思是命老奴親手給大小姐上藥，親眼看著大小姐服用丹藥。”
她不看清楚大小姐傷在何處，傷得輕重，回去怎麼給老夫人交代。
旁邊的盧莫言也說道，“你祖母的丹藥何其金貴，輕易舍不得拿出來，不可浪費了，還是趕緊回去梧桐苑療傷，至于接下來的課程，我安排好了，命人通知你。”
“多謝二叔。”
林璇把手上的梢棒交給月牙放回原處，和盧莫言告辭，回了梧桐院。
盧莫言站在原地嘆口氣，命台上台下眾人，“今天到此為止，都散了吧。”
他自己則轉身去了祠堂。
盧莫寒正在處理盧家族中事務，見剛剛被叫走的盧莫言去而復返，道，“到底發生了何事？”
“是四長老的玄孫，在不敵凌霜的情形下，從背後突襲傷了凌霜，凌霜這孩子也算是機警，轉手打斷了盧凌雲的腿，這會，我已經讓凌風去找盧凌雲的父母，要他們當面給凌霜道歉。”
盧莫寒擰緊了眉頭道，“四長老的玄孫盧凌雲？那孩子應該十六歲了吧？”
“大哥說的沒錯，盧凌雲的確十六歲了，比凌霜還年長一歲，且修為已經突破了先天境，……”
說到這里，盧莫言停下來，看著盧莫寒，道，“大哥是說，凌霜的修為很可能突破先天境？這怎麼可能？”
他不是沒見過進階迅速的天才，可再優秀的天才，也不可能在十天之內突破六個層次，從後天三級一下子進入先天境。
如果不可能進階的話，凌霜能戰勝盧凌雲，就只能是越級打敗對手了。
“還是說，凌霜繼承了林楠大嫂越級作戰的能力？”
“極有可能。”
盧莫寒擰緊的眉頭松開，道，“去母親那里給凌霜求一粒丹藥，讓凌霜的傷勢盡快回復，明天你帶一批人進入妖之森歷練。”
“母親已經得了消息，派水嬤嬤給凌霜療傷，大哥盡管放心就是。
至于去妖之森歷練的事，原本定在族中開啟召喚英靈之後，現在就去妖之森，是不是有點早，何況凌霜的修為……”
“無妨，”盧莫言揮揮手，道，“凌霜母親當年以後天六階的身手進妖之森，斬殺三頭宗師境妖獸，成為當世的傳奇。”
看著盧莫言，道，“我們做長輩的，要給他們創造歷練的機會，而不是把他們當成是溫室里的花朵，養在家中，不敢見陽光。”
“大哥說的是。”盧莫言應下，母親也是這樣教導他，希望他對凌霜嚴格一些。
大不了他親自帶隊，保證凌霜不會出事就是。
再加上自家小兒子早就想去妖之森歷練，這一次，也滿足了他。
至于另外的安排，盧莫言心中有數。
盧莫寒看著盧莫言離開的背影，愣怔了許久，但願盧凌霜能青出于藍，到了北海之濱，才能活得長久，為盧家立下更多的戰功。
他盧家家主的位置，才能坐得更穩，他在朝堂上的根基，才能更牢固。
水嬤嬤幫林璇在傷口處擦了藥，且看著林璇把丹藥吃下去，才離開梧桐苑。
林璇這邊馬上收到了盧莫言派人送來的消息，要她做好出門歷練的準備。
秋嬤嬤一听，立馬就瞪大了雙眼。
“大小姐，您才回來幾天，這就去歷練？……”
林璇對她不理不睬，吩咐春草幾個，“幫我準備出門歷練所需的東西，要簡單一些。”
“是，奴婢這就收拾。”
秋嬤嬤見大小姐明顯冷落了她，想了好久，也想不出她哪里做得不妥當，以至于令大小姐心生厭倦。
默默地配合春草幾個收拾東西，眼角偷偷看著林璇，到底也沒想明白，她什麼地方做得不夠好。
晚上的時候，林璇照舊進了空間修煉，這一次，她要突破先天境。
四個時辰之後，她終于突破了，感覺到丹田擴大了一倍不止，連同經脈，一起擴張不少，這讓林璇非常激動。
因為在空間突破，並沒有驚動任何人，出了空間之後，才感覺到身上粘膩且發出難聞的氣味。
林璇知道這是突破的時候，經過了洗筋伐髓，身體里面的雜質出來了。
打開臥室的門，滿月正守在外面。
“小姐。”
“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是。”
滿月連忙把林璇的話吩咐下去。
林璇沐浴之後，躺在床上，沒一會睡著。
翌日，林璇早早起床，收拾完畢，帶上歷練所需要的東西，去了比武堂。
林璇來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在比武堂的外面等著，都是昨天在比武堂的旁支和庶出弟子，以及前來送行的家人。
見到林璇，盧凌風跑了過來。
“大姐，父親允許我去妖之森了，是不是我昨天離開之後，你和父親說了什麼？不然，父親一定不會允許我去妖之森的。”
林璇伸手在盧凌風的腦袋上摸了一下，道，“我並沒有和二叔說什麼，可能是二叔覺得你昨天的表現像個男子漢，有足夠的資格進妖之森。”
見林璇一點都不在自己面前居功，盧凌風眼中閃著亮光，看著林璇，道，“我就知道大姐一定不會承認幫了我，不過，我還是要感謝大姐，要是這一趟我能拿到一枚宗師級妖獸的妖丹，我就能得到族中獎勵的一枚還原丹，以後受了傷的話，也能快速恢復。”
原來歷練還有這樣的好處。
看盧凌風對還原丹的向往，敢情這還原丹貌似很金貴的樣子。
那老夫人卻舍了兩顆還原丹給她用，是不是意味著老夫人對荷包里面的寶物，勢在必得？
那她更要收藏仔細了。
荷包里面不只是有寶物，空間里還能收納東西。
昨天晚上，她把親生母親留下的小小布包放在了空間里，和娘親的骨灰放在一起，還抱了一床被子，以及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全都放在了空間里，此時，她的身邊只帶了一個小小的包裹，再就是那桿長戟。
要不是有這個空間，她要想帶這麼多的東西，恐怕需要一輛馬車來裝載，這恐怕是出門歷練不允許的。
這麼好的東西，她怎麼可能讓給老夫人。
林璇和盧凌風正在說話，幾個婦人走了過來，其中一人道，“大小姐，您也去妖之森？”
林璇昨天懲治盧凌雲的事，早就在諸位弟子回到自己的家中就傳開了，此時，那些婦人看向林璇的眸子里都盛滿了星星。
有幾個是在林璇第一天回來的時候，曾經在老夫人那邊見過林璇的，此時，都過來和林璇說話。
“大小姐，到了妖之森，你們要抱團在一起，我家那個臭小子，還希望大小姐看顧一二。”
林璇想說，妖之森具體什麼情況她並不知道，她自己的安危都不好說，看顧別人，她恐怕力不從心。
林璇勾唇道，“進了妖之森，我肯定盡力和大家在一起，只不過，我剛剛回到盧家，和各位府上的公子小姐並不是很熟悉，他們要是不願意和我在一起，我也不好勉強大家。”
誰也不知道誰的脾氣，要她看顧，萬一和盧凌雲似的，背後給她一家伙，她可不是聖母。
“不會的，我家孫子可乖了，進了妖之森，指定追隨大小姐。”
說完，婦人四下里尋找自家的孫子，想要孫子前來抱大腿，卻沒有看到孫子的身影。
此時，盧莫言到了，站到高處，大聲道，“各位送行的可以離開了，我們這就出發。”
送行的人分開站在比武堂大門兩側，眼看著五十多個孩子，手上拿了兵器，身上背著小小的包裹，跟在盧莫言的身後離開比武堂。
見盧莫言親自帶隊，況且隊伍里還有盧凌風，送行的也就松了一口氣。
盧莫言帶著他們徒步出了神州，直接奔正西而去。
一路上，盧凌風一直和林璇在一起，一邊走，一邊和林璇介紹妖之森。
“妖之森里面的妖獸都是皇家圈養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們這些尚未召喚英靈成功的法修進來歷練。
殺了妖獸之後，煉化妖獸的妖丹可以助我們提高法力，在和妖獸作戰的時候，還能增加我們的臨戰經驗。
據說，越是到了妖之森的深處，妖獸的等級也越高，我們要多加小心。”
盧凌風說的這些，雖然不是親身經歷，說出來，也令林璇長了不少知識。
中午的時候，盧莫言停了下來，命大家站在一個向陽的山坡處，道，“前面就是妖之森的入口，大家坐下來吃點東西，進了里面各憑本事，十天後，在這里集合。”
說完，自己找了一個平整的地方坐下來，一點沒管盧凌風。
盧凌風也沒有去找盧莫言，而是和林璇在一起，拿出自己帶著的干糧和肉干，準備和林璇分享。
林璇也拿出自己帶的吃食，是秋嬤嬤準備的，比盧凌風的吃食還要豐盛。
兩人相視一笑，把東西放在一起。
大家很快就吃完，盧莫言首先站起來，道，“妖之森里面已經有兩個世家的弟子在歷練，過了今天，還有另外的世家弟子來妖之森。
大家踫上之後，不要和別的世家弟子起沖突，萬一撞在一起，寧肯放棄妖獸，也不要因為爭執受傷。”
說完，拿出隨身帶來的法器，每人發了一個，道，“要是遇到危險，可以把手上的通訊法器捏碎，我收到消息，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趕過去。
煉制法器所需的費用高昂，不想給家中平白地增添負擔的話，不是生死關頭，最好不要使用法器。
只要回收的時候，法器完好無損，族中就不會收取任何費用。”
林璇心中暗自思忖，原來這通訊法器只是暫時讓這些弟子使用，歷練結束，是要收回的。
林璇和盧凌風都拿到了一個通訊法器，盧莫言並沒有特意對盧凌風進行叮囑，也許在自己家中早就叮囑過了，看上去，盧莫言對盧凌風，就像是對別的弟子無異。
這些少年，早就對妖之森向往不已，等盧莫言話落，便沿著進入妖之森的路，快速離去。
林璇和盧凌風走在一起，翻過一個山頭之後，看到了森林。
不只是看到了森林，還听到了遠處野獸的吼叫。
盧凌風听到野獸的叫聲，立馬興奮起來，道，“大姐，這一定是別的世家弟子獵到妖獸，我們走快些，不然的話，外圍的妖獸就被他們殺光了。”
林璇深以為然。
雖然越是往妖之森的里面走，妖獸的等級越高，林璇不確定自己是不是高級妖獸的對手，最好能先在外圍練練身手，然後循序漸進，面對更高級的妖獸。
兩人並肩而行，各自搜尋自己一側有沒有妖獸。
走在林璇他們前面的弟子，也早就散開，三三兩兩結成小隊，朝著妖之森的深處而去。
在林璇和盧凌風看不到的地方，盧莫言隱藏身形跟在後面。
兩人走出老遠並未見到妖獸，便加快了腳下的速度。
傍晚的時候，盧凌風發現一只妖兔，那妖兔看到盧凌風，撒腿就跑，卻被林璇迎頭攔住去路，長戟橫掃過去，把妖兔砸翻。
盧凌風迅速割開妖兔的皮肉，翻出妖兔的妖亥，“大姐，快把妖亥收好，等回去了，煉化妖亥，可以增強法力。
林璇笑道，“這是你發現的妖兔，我只不過是順手幫了你而已，妖亥你收著。”
她已經看出盧凌風對妖亥的熱切，況且，她空間里的蒲團，每天給她提供不少法力，她根本不在乎一個妖亥。
聞言，盧凌風靦腆地笑了笑，道，“大姐，那我就不客氣了，等我們獵到下一個妖獸，不管是誰發現的，妖丹都歸大姐。”
“好，我們說定了，以後獵到妖獸，妖亥我們平均分。”
林璇不可能把所有的妖亥都讓給盧凌風，平均分，最是公平不過。
盧凌風咧著嘴笑了，收了妖亥，三兩下把妖兔的皮剝下來，道，“我們帶著妖兔的肉，萬一天黑之前找不到別的妖獸，我們就把妖兔肉烤了吃。”
林璇覺得這都是二叔教得好，小小年紀，慮事周全，這個小搭檔，當真不錯。
“好。”
兩人帶著妖兔的肉往前，不知道是不是血腥引來了別的妖獸，沒一會，兩人獵到三只妖狗，兩只妖雞，等林璇殺死最後一只妖雞的時候，天色已經暗淡。
“凌風，天色已晚，我們就在這里吃點東西，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再繼續前進。”
“行，我听大姐的。”
地上到處都是樹枝，很快就積攢了不少干柴，林璇拿出秋嬤嬤給準備的火折子，生火烤肉。
吃過東西，林璇建議在樹上休息，可以避免睡著了被凶猛的妖獸盯上。
盧凌風就算極其聰慧，說起來也只是個十一歲的孩子，立馬認同了林璇的說法，且三兩下上了樹，扔下一根樹藤，林璇隨後抓著樹藤，攀爬上去。
等盧凌風睡著之後，林璇進了空間，修煉兩個時辰之後，攤開被褥，睡了起來。
盧莫言一直都跟在林璇他們的不遠處，見林璇他們吃過東西到了樹上，才爬上不遠處的一棵樹，萬一林璇他們這邊有什麼情況，他也能及時救助。
沒一會，就見自家兒子用藤條把身子纏在樹上，呼呼睡著。
他看向林璇的方向，頓時把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