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國嶧是一個小鎮,隸屬江甦省徐州市銅山縣,是江甦轄地最北沿。這個地方是當地有名的鐵礦產地。</br>大家一見孫白洪所指,立即明白了他的用意,相互看了看,均微微點頭,以示贊同。</br>政委朱木石說道︰“打破倭鬼子‘以戰養戰’的計劃,這是上策。”</br>孫白洪︰“不錯,正是此意。就是要打破日本人的‘以戰養戰’的計劃。”</br>副支隊長邵澗幽笑道︰“利國嶧這個地方,向北距運河七里之遙便是運河之上的鐵路大橋,橋北便是韓莊鎮,日軍有重兵于此。西面三里路便是微山湖。此地離韓莊鎮如此之近,估計日軍不會有大隊駐軍于此。你這是要要像常埠橋一樣,再次打倭鬼子一個出其不意。”</br>孫白洪︰“對,再來一個出其不意,你看如何?”</br>邵澗幽︰“這個想法很好,只是……,只是……”</br>孫白洪笑道︰“你一向爽快,今天怎麼了?你有什麼想法,只管說就是了?”</br>邵澗幽︰“上一次常埠橋倭鬼子吃了大虧,難說不對利國嶧施以重兵,還是先探探敵人的底細再說。”</br>孫白洪笑道︰“這個底已初步探了,否則也不讓大家都來了。褚參謀,你來,把你知道的給大家匯報一下。”</br>參謀褚雅星應聲答道︰“是!”然後說道︰“據我所知,倭鬼子正打算擴大鐵礦的開采量,目前正在附近村莊強征百姓為其開礦。鬼子兵分住車站和鐵礦個地方。鐵礦在車站的西邊,相距四五十丈的樣子。車站內駐有一個小分隊鬼子兵,鐵礦內礦長一人,技術員六人,這七個都是日本人。礦警隊成員全是二倭鬼子,三十多人,負責鐵礦的保衛任務。礦工如今實有二百多人,大都是附近十里八村的。情況大體上是這樣。”</br>褚雅星說完之後,會場一片安靜。</br>邵澗幽向褚雅星說道︰“這件事,你是怎麼想的?”</br>褚雅星沒猶豫︰“打,一定要打!我建議派小部隊!偷襲!這樣,目標小,鬼子很難發現。打完就走,給他們點顏色看看,把礦山的鬼子和礦警隊全部干掉!”</br>褚雅星說完之後,會場依然一片安靜。</br>邵澗幽沉思了一會,然後看了看孫白洪︰“我看行,我同意褚參謀的意見。這一仗咱們就打了。上一次在鬼子眼皮子底下打了他們一個出其不意,這一次我們依然在鬼子眼皮子底下再打他們一個出其不意。我提意讓三中隊和五中隊來執行這個任務,這兩個隊里咱們有來自利國嶧的戰士,而且這兩個中隊對當地的民情和地形比較熟悉。你看怎麼樣。”</br>孫白洪︰“如此甚好!就依你所言。”</br>政治處主任文系淨說道︰“相信三、五兩個中隊一定能完成任務。只是這兩個中隊的領導人不在這兒,應當把他們請來共同商議。這個事成不成的關鍵是能否把礦里的詳細情況摸得透徹,然後再做好政治動員和其他準備工作。只要組織得好,我們可以花很小的代價,取得較大的勝利。”</br>孫白洪又特別交待了幾句︰“為確保這次行動的順利,參謀處要好好組織一下對利國嶧敵情、地形的偵察。大家現在可以交流一下。”</br>有人把三中隊長丁桂雄和五中隊長陳榮坡找來,大隊長邵滋伸向他們兩個說明了相關情況,並布置了任務。</br>此後便是熱烈的討論,發表看法的有,獻計獻策的有,提出注意事項的有,提出一些疑問的有……</br>陳榮坡原名陳福昌,時年三十二歲,祖籍山東省嶧縣城西陳莊,後其父逃荒到嶧縣六區官莊落戶。官莊這個地方在利國嶧東十里路左右,因為這個,他曾多次到過利國嶧。</br>王子堯是三中隊的一個排長,在利國嶧生活多年,而且有一定的社會關系網絡。</br>具體偵察任務就由此二人來完成。</br>熟人王敬方目前正是利國嶧鐵礦警備隊的一個班長,而崔振環也是鐵礦警備隊三個班長之一,王子堯首先與本家王敬方聯系,讓他約著崔振環在自己家中喝酒,說是聯絡聯絡感情。</br>在王敬方家中,酒至半酣,陳榮坡和王子堯突然現身。在王敬方簡單介紹之後,王子堯直接亮明了自己運河支隊成員的身份。</br>崔振環有些惶恐。</br>王子堯︰“日本人看著威風,其實也沒什麼了不起。杜莊大捷知道嗎?那麼多人圍著我們打了一天,怎麼著啊?還不是死了百把口子!我們總共犧牲了七個!知道嗎!那就是我們運河支隊三中隊打的,我現在就是三中隊的排長。”</br>“前幾天北面的常埠橋,你們應該知道的,略施小計,讓他們自己打自己,也不是死了百把人嗎?還有他們的指揮官,被咱們的神槍手一槍撂倒。我們的人一根汗毛都沒傷到。”</br>陳榮坡言語鏗鏘有力︰“說白了吧,這次我們支隊長本來就是要直接打掉利國嶧鐵礦的,就你們礦警隊這幾個人,還想守礦?還真不夠運河支隊塞牙縫的。考慮到你們兩個和子堯都是老朋友了,槍彈不長眼啊。在子堯的勸說下,我們支隊長才放棄了這個想法。要不是子堯在里面填了幾句話,今天咱們還能不能坐在這兒說話……”</br>說到這兒陳榮坡戛然不語。</br>崔振環是明白人,當即說道︰“要我和敬方如何做,你們盡管開口,為日本人做事,我們也是不得已,整天提著個腦殼子,不知哪天就叫日本人給摘了。我們也想給自己留條後路,這漢奸的名聲我們知道,不好听!怎麼做,盡管說。”</br>王子堯︰“我們既然怕傷了礦警隊的弟兄,當然不會直接打,那就只有巧取。我們兩個想進利國嶧去仔細看看地形,你們想辦法讓我們進去就行了。”</br>崔振環︰“進利國嶧?這個雖說不容易,可是也辦得到。不過日本人查的還是比較嚴的,首先得有良民證,否則只怕你們誰也進不了利國嶧。但是,要想進礦內去看看那是辦不到的,這個敬方知道,由日本人嚴格審查的。就是想法子進去了,一時之間也難能出來,這會誤你們的事。”</br>陳榮坡和王子堯見他與王敬方說的話完全相同,知道這個崔振環說的是實話。</br>陳榮坡︰“必須良民證?”</br>崔振環︰“對,良民證!”</br>陳榮坡︰“如何辦?找誰辦?”</br>王敬方︰“找鄉長厲璽恩。這個問題不大,由崔班長帶著你們去,或者我帶去都行,都是本地人,就說在外面要飯,實在混不下去了,回家來混口飯吃,順便給他帶點東西過去就行了。”</br>陳榮坡︰“這樣能行?”</br>崔振環接道︰“行!十有**能行!不行也得行!我和他打交道不止一次了。厲璽恩和我們一樣,不是鐵桿的投日分子,有些事也是身不由己的,實在不行就和他翻臉,他也是本地人,就現在運河支隊這聲勢,他敢說不行?借他兩膽!”</br>陳榮坡︰“你們礦警隊里有沒有鐵桿投日分子?”</br>崔振環︰“錢桿投日分子?這個我還真不敢說,不過……,倒是有幾個和倭鬼子貼的很近的。至于另外一個班長,那個姓魏的,我與敬方平時與他雖說是有說有笑的,可是沒交過心,心里沒底的。”</br>陳榮坡咬牙道︰“你回去以後再探探他的口風,能拉回來自然要拉他,拉不回來,你說一聲,到時把他做了,也給二倭鬼子們做個警示。”</br>崔振環見陳榮坡說話時咬牙切齒、目光凌厲,心中一哆嗦︰“這可是個惡神!”當下口中忙不迭的應著︰“那是,那是,好說,好說,這事,我回去以後就去撩一撩他,看他對倭鬼子到底是什麼態度。”</br>王子堯笑道︰“崔兄,那礦里既然進不去,你如今能不能把里面的情況詳細的說一下。”</br>崔振環微一沉吟道︰“里面的事,我和敬方都能說個**不離十,但是要說到細節方面,只怕我們兩個誰都說不上來,我們兩個都是大大咧咧的人,許多事情不關著自己,那是不朝心里去的。要想知道詳細情況,只能回去之後再留心看看。”</br>王敬方接道︰“振環兄說的是實話,他說的也正是我想要說的。”</br>陳榮坡︰“這麼說,我們還得再來一次,再見一次面。”</br>崔振環點點頭。</br>王敬方︰“要想知道詳細情況,確實還得再見一次面,反正你們還得再進利國嶧一次,到時候由我和你們接頭,把我和崔兄探得的情況都告訴你們。”</br>陳榮坡和王子堯相互看了看,齊都點了點頭,陳榮坡說道︰“既然這樣,咱們就說好了,咱們就約個日子,約個會頭的地點。”</br>弄到“良民證”後,陳榮坡與王子堯兩個遂扮成商人模樣︰著大褂,頂草帽,在約定的時間前往利國嶧東岳天齊廟前的公孫樹下與王敬方聯絡。</br>在利國嶧街的東首便是東岳天齊廟,二人看了看,門前沒人。又環顧了一下四周,沒發現有何特異之處。</br>就在這個當口,就听得幾聲狗叫。</br>看時,只見數個日軍和偽軍牽著狼狗直奔天齊廟而來。其中夾雜著一個人,不是王敬方又是誰?</br>陳榮坡低聲怒喝道︰“兩個混蛋!叫他們給賣了。”伸手入懷就要拽槍。</br>王子堯聞言先是一愣,本想說不太可能,可是眼睜睜的看著王敬方和日本人一塊過來,自己又能說些什麼。見陳榮坡要摸槍,一伸手把他的手按住︰“別忙,再看看。”</br>這時跑肯定是來不及了。</br>陳榮坡本是怒火沖天,被王子堯這一按、一語,頭腦立時清醒了許多,眼珠一轉,旋即低聲道︰“慢慢走,進廟。”</br>兩個強壓著怒火,緩步進入廟門。</br>甫一入廟,早伸手入懷,扯出了短槍。兩個相互點了點頭,知道今天只怕在劫難逃,只能血拼,相機而逃了,逃不逃得出去,那就只能看造化了。</br>一個聲音道︰“太君,那邊,那邊的觀音寺的看看!”正是王敬方。</br>人聲與狗聲漸遠。</br>陳榮坡和王子堯的心這才略微松了松,相互疑惑的看了看。</br>陳榮坡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腦瓜︰“錯怪他了!這個地方也不是什麼好地方,太扎眼。換個窩!”</br>王子堯隨口說道︰“那就西大寺!”</br>陳榮坡︰“好,西大寺!西大寺就西大寺!”</br>王子堯突道︰“不行!不行!不行!”</br>陳榮坡道︰“怎麼了?”</br>王子堯︰“咱走了,誰知咱上哪去了?”</br>陳榮坡笑了︰“有法。”說著出了廟門,直奔公孫樹,王子堯于後緊緊相隨。</br>陳榮坡看了看四周沒有什麼動靜,俯身拾了塊尖稜石子,伸手在樹皮上劃了“西大寺”幾個字,若是不用心還真看不出來。</br>王子堯︰“王敬方不是糊涂蛋,見不到我們,定會細細觀察。”</br>陳榮坡︰“不錯,就是這個意思!一會兒倭鬼子和二倭鬼子還得回來,速走!”</br>利國嶧西南有一條小河,泉水流淌,清澈見底,岸南便是西大寺。內里僅有師徒二人,師傅年紀老邁,一切全靠徒弟高宜全打理。</br>王子堯曾數次到過西大寺,與和尚高宜全也算是熟識的。</br>二人到時高宜全正挑水回來。王子堯交待高宜全︰如果是有一個姓王的來找時,便告知,然後讓高宜全找了個地方歇息一下。</br>果然如二人所料,王敬方找到了西大寺。</br>王敬方把重回鐵礦後看到的鐵礦里里外外的情況詳細的說與二人听。這一次觀察與往日又是不同,往日是無心,而此次是有心,其細處不可言表。最後約定了襲擊鐵礦的時間以及聯絡暗號。</br>送走王敬方,陳榮坡兩個又到礦區外圍細察了地形,見時日尚早,二人便在西大寺玩耍了一翻,更讓高宜全取了袈裟穿上,然後攝了影。文中暗表,他們身著袈裟的照片至今尚存于山東省台兒莊區區委黨史辦公室。</br>陳榮坡與王子堯回到部隊匯報了情況,由三、五中隊制訂了詳細計劃︰突擊的突擊,打援的打援。然後送交支隊總部,孫白洪等人研究過之後,認為可行,隨後批準行動方案,同時指定這次行動負責人︰三中隊長丁桂雄。</br>丁桂雄和陳榮坡從各自的中隊中分別挑了八個人,組成兩個小組,陳坡、王華堂、劉欽美、單立樸等八人組成第一突擊小組;孫伯成、于興元、劉安仁、昝勝方、于士林等八人組成第二突擊小組。每人必配大刀,此外或配短槍,或配上刺刀的步槍。另組織部分成員作為打援小組。</br>此時的部隊駐地是南許陽,南許陽在利國嶧東南接近六十里地。為了達到突襲之效果,隊伍分成若干小股,分頭行動,天黑之前務必到達利國嶧東南約三十里的杜安集。</br>果然各小隊于指定時間到達杜安集。</br>天將擦黑,隊伍由杜安集出發,直奔利國嶧鐵礦場。</br>初夏的夜晚,天氣悶熱,滿天星斗照亮了戰士們的的突襲路。</br>突然間大風陡起,悶熱之態頓掃。戰士們皆開心不已,可是抬頭看時,那風卻是伴著烏雲,星光登時不見。旋即大雨如注。真是應了一句老話︰風來雨就來。給行軍添了大麻煩,衣服濕了還罷了,畢竟是初夏時節,可是這路立時濘起來。</br>丁桂雄心道,好啊,倭鬼子們今兒個必死無疑,這場雨是給倭鬼子預備的墳頭雨啊。</br>盡管如此,隊伍依舊急行軍不止。</br>好在這雨來的快,走的也不慢。</br>夜十一點左右,隊伍順利到達預定位置。</br>丁桂雄帶著打援隊伍埋伏在鐵路線的東側,突擊組則快速穿插,隱蔽于礦場附近。</br>陳榮坡順利的和王敬方取得了聯系,得知日本人剛喝完酒,正在打麻將。王敬方要求突擊隊在得到他的信號之後再發動攻擊,約好以燈光為號。</br>十二時剛過,礦大門南燈光連閃。</br>陳榮坡見了,低聲發出命令︰“出擊!”</br>礦南大門已被王敬方、崔振環打開,兩組隊員直撲礦內,第一組由王敬方引領直奔東屋,第二組跟著崔振環沖向了北屋。</br>陳榮坡、王華堂等人沖進了東屋,除了撲鼻的酒氣沖人之外,入眼的全是睡倒的,沒一個坐著或站著的。</br>這個仗好打!</br>王華堂差點沒樂出聲來。</br>幾個人忙的摘了槍,這才幾聲吼︰“繳槍不殺!”</br>槍已在手,哪還有槍可繳?</br>打仗要的是什麼?就是這種氣勢!</br>倭鬼子的礦警隊成員這才驚醒。</br>王華堂等人又送了他們一句︰“中國人不打中國人!”</br>其中有倭鬼子躍起,意圖反抗,立足未穩,早被戰士們摟頭一刀,這一刀當真是狠︰連頭帶手一並離體,血迸滿屋!</br>北屋也是一般的順利!</br>清點結果︰六條倭鬼子的尸體!四條二倭鬼子的尸體——這幾個是跟著倭鬼子頑抗的。</br>陳榮坡急了︰明明是七個,那一個哪去了?急讓戰士火速尋找。</br>里里外外的翻了幾翻,可是哪里找得到?</br>陳榮坡右手拎刀,伸左手薅起一個礦警隊成員吼道︰“那個鬼子哪去了!快說,不說我劈了你!”</br>未等那人說話,另有人答到︰“走了,早走了。”</br>原來在晚九點左右,一個倭鬼子,名喚苦立三的,去徐州送交款項去了。這個信息卻是崔振環和王敬方所不知道的。</br>陳榮坡罵了一聲︰“狗娘養的,便宜他了!”</br>崔振環和王敬方站了出來。</br>崔振環說道︰“弟兄們,我崔振環和王班長是鐵了心跟著運河支隊走,打鬼子,報效國家,做個真正的中國人,不當漢奸,你們呢?”</br>不等他們回話,崔振環又說道︰“弟兄們,听我一句話,跟著我們一塊走吧!明天大隊鬼子來了,沒你們好果子吃,不跟我們走,你們的命也保不住,想清楚了!”</br>這幾句話干脆利落,直擊要害。</br>礦警隊成員心里個個吃驚,知道崔振環所言不虛,相互嘀咕幾聲之後,二十余人紛紛表態︰加入運河支隊!</br>陳榮坡見了,自然高興,大吼道︰“好!我代表運河支隊歡迎你們,都拿槍!一起走!”</br>各人取槍之後,另余輕機槍一挺,三八式步槍八支,駁殼槍兩支,引人注目的漂亮的信號槍一支,另有幾箱子彈,運河支隊其他隊員分別取了,然後火速撤出。</br>整個過程也就二十分鐘。</br>丁桂雄得知突擊隊完滿完成任務,立即下令︰“司號員,吹沖鋒號!”</br>號聲急速!號聲刺耳!響徹在利國嶧!</br>號聲略歇,丁桂雄抬槍向空中就是兩槍!</br>這是給利國嶧車站的日軍的一個禮物!</br>日本人識貨,知道這種號聲的含義。</br>利國嶧車站的日軍立時忙起來,一時亂槍陣陣。</br>而運河支隊小分隊卻以輕松和愉悅的心情直奔五十里外的南許陽村。</br>朱木石笑問孫白洪︰“突擊隊勝利完成任務,你有何獎?”</br>孫白洪大笑︰“這把尖刀!玩的漂亮!明天!表彰大會!”</br>朱木石︰“表彰大會?!那,軍民 聯大歡會呢?”</br>孫白洪微怔︰“軍民 聯歡會?”立時明白其中深意,大笑道︰“開!都開!就是不開表彰大會也得開軍民 聯大歡會!開!開!!開!!!”</br>孫白洪只開心了一天便開心不起來。</br>豈止是開心不起來,簡直是糟心透頂。</br>不為別的,只為龍西昆!</br>龍西昆此前不經乃父同意,帶著二百多人槍加入了運河支隊,當時便被編為運河支隊第三大隊。</br>孫白洪等人當時可是開心得不得了!</br>為此,專門在六區的毛樓村召開了大會。</br>這是上個月的事。</br>當時有人就點了孫白洪幾句,不要開心過早,此人富貴日子過的慣了,未必便受得了運河支隊的約束。</br>可好,剛剛一個月,龍西昆就叛逃了!</br>帶著他的原班人馬投奔了陳 海。</br>陳 海,新任國民黨嶧縣縣長。</br>最讓孫白洪窩火的是,對于這個叛逃還無法追責。</br>龍西昆畢竟不是投奔日本人,如今是國共合作,說起來還是一家人,只不過從這個門入了那個門。自己不也是從那個門出來,進了這個門?</br>可這種事畢竟是發生在自己的管轄範圍之內,雖有朱木石、邵澗幽、胡泰員、文系淨等人勸慰,孫白洪還是郁悶的不得了。</br>解除郁悶的最好辦法就是多打幾次勝仗。</br>這次,孫白洪把目標定在了塘湖!</br>塘湖處在津浦線上,北距滕縣八區沙溝鎮十三四里,南距嶧縣四區韓莊鎮十六七里。它北面緊挨著孟家莊,南面貼著杏樹園村。</br>塘湖,本是一片荒坡湖窪,遍地茅草,蘆葦叢生。運河支隊建立之前,邵澗幽就帶著他的隊伍在此處又是扒鐵路又是炸火車的,搞的日本人整天神經兮兮的。而從韓莊至沙溝這一段又是從徐州至臨城中一個相距最大的段。為此,日本人便在杏樹園南側的周莊安了一個據點。</br>孫白洪的目標就是這個周莊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