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
城牆上，原本就因為黑甲奴和敖犬的攻擊而陷入一片混亂的守軍，此刻更是亂成了一鍋粥。
一邊是悍不畏死的怪物，一邊是熊熊燃燒的糧倉，士兵們疲于奔命，卻如同陷入泥潭，每一步都走得異常艱難。
夏季看著眼前這人間地獄般的景象，心中悲憤交加。
他恨！恨蠻夷的凶殘，恨奸細的卑劣，更恨自己無能，無法保護好自己的兄弟，自己的國家！
“大統領，火勢越來越大了！再這樣下去，恐怕……”
一個負責救火的士兵滿臉焦急地跑過來稟告，話還沒說完，就被夏季一把抓住衣領。
“怕什麼？！給我救！就算是把命搭上，也要把火給我滅了！”
夏季雙目赤紅，如同困獸般嘶吼著。
“是！是！”那士兵被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跑開了。
夏季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知道，現在不是悲傷憤怒的時候，他必須振作起來，帶領剩下的兄弟們活下去！
慘烈的廝殺一直持續到天明，當第一縷陽光照射到這片滿目瘡痍的土地上時，戰斗終于結束了。
城牆下，橫七豎八地躺滿了黑甲奴和敖犬的尸體，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夏季拄著滴血的長刀，站在城樓上，看著眼前這慘烈的景象，眼眶不禁有些濕潤。這場戰斗，他們雖然贏了，但卻是慘勝。
城牆上到處都是士兵們的尸體，鮮血染紅了城磚，原本威武雄壯的城門如今也已是千瘡百孔，搖搖欲墜。
“大統領……”一個渾身是血的士兵掙扎著走到夏季身邊，聲音嘶啞地說道，“我們……我們贏了……”
夏季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轉身走向城樓的另一邊。
那里，一個女子正靜靜地站著，目光復雜地看著眼前這人間煉獄般的景象。
“陛下……”夏季的聲音有些沙啞。
風吹動著夏輕語衣裙，獵獵作響，如同翻涌的浪濤。
她站在城樓上，望著滿目瘡痍的戰場，如同石化了一般，久久說不出話來。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混合著焦糊的糧草味，令人作嘔。
夏季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到她身邊，盔甲上滿是血污，如同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
“陛下……”他的聲音沙啞低沉，帶著難以掩飾的悲痛，“此戰……我們損失慘重……”
夏輕語深吸一口氣，努力控制住顫抖的聲音，“傷亡如何？糧草……”她不敢問下去，害怕听到那個可怕的數字。
“陣亡將士一千七百余人，重傷一千三百余人……”
夏季的聲音越來越低，說到最後幾乎听不見了，“糧草……全部燒毀……”
“一千七百……”
夏輕語喃喃地重復著這個數字，仿佛一塊巨石壓在胸口，讓她喘不過氣來。
這一千多人，每一個都是鮮活的生命，都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夢想……如今，卻都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
她閉上眼楮，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眼中已經充滿了冰冷的寒意。
“傳令下去，厚葬陣亡將士，撫恤他們的家人。至于那些蠻夷……”她頓了頓，語氣森寒，“朕一定會給他們一個交代！”
夏季沉默地點了點頭，轉身去安排後續事宜。
沒有了糧草，他們接下來的處境將更加艱難。
熊熊烈火在城外燃燒，將士們的尸體堆積如山，火光映紅了半邊天空。
夏季站在火堆旁，看著昔日並肩作戰的兄弟們被火焰吞噬，心中如同刀絞。
他緊緊地握著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兄弟們，走好……”他低沉的聲音在風中飄散，如同一聲聲悲鳴。
……
菜市口，濃煙滾滾，火光沖天。
夏輕語一身戎裝，站在高台上，俯視著下方黑壓壓的人群。
京城百姓，守城將士，甚至一些原本躲在家中瑟瑟發抖的貴族，此刻都聚集在這里，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悲憤和仇恨。
“朕的子民們！”夏輕語的聲音清脆有力，在廣場上空回蕩，“蠻夷入侵，屠戮我大夏子民，燒毀我大夏糧草！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殺！殺！殺！”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陣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如同山呼海嘯一般，響徹雲霄。
夏輕語看著群情激憤的百姓和將士，心中升起一絲希望。
“朕宣布！”
她提高了聲音，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
“凡殺敵一人者，賞銀百兩！殺敵十人者，賞千兩黃金！殺敵百人者，封萬戶侯！殺敵千人者，加官進爵！”
“殺！殺！殺！”人群的呼喊聲更加響亮，幾乎要將天空都震碎。
夏輕語地點了點頭，美眸中閃過一絲狠厲。
她要讓那些蠻夷血債血償！
夏輕語微微頷首，眼神冰冷如霜。她正要下令將俘虜的蠻夷將領押上來斬首示眾，以震懾敵膽，鼓舞士氣。
就在這時，一個侍衛跌跌撞撞地跑上高台，單膝跪地，氣喘吁吁地稟告道︰
“陛下，城…城中…抓到…一個…奸細！”
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讓夏輕語微微一愣，隨即一股怒火涌上心頭。
內憂外患，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她強壓下心中的怒火，冷聲問道︰
“奸細？什麼奸細？細說！”
侍衛喘了口氣，這才說道︰
“啟稟陛下，此人名叫方鏡之，是城中一家藥鋪的老板。
我們在他藥鋪的密室里發現了大量蠻夷的兵器，還有…還有他們來往的書信！”
“方鏡之？”夏輕語眉頭緊鎖，這個名字她似乎有些印象。
城中最大的藥鋪“濟世堂”好像就是這個方鏡之開的，平日里口碑還不錯，她甚至還親自去過幾次，沒想到他竟然會是蠻夷的奸細！
“帶上來！”夏輕語咬著牙說道，語氣中充滿了寒意。
不一會兒，方鏡之被兩個侍衛押了上來。
他衣衫襤褸，頭發散亂，臉上滿是污垢，絲毫沒有往日那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看到夏輕語，他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甚至還帶著一絲不屑。
“方鏡之，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夏輕語冷冷地問道，目光如同刀鋒一般，直刺方鏡之的內心。
方鏡之抬起頭，迎著夏輕語的目光，嘴角竟然勾起一絲冷笑︰
“成王敗寇，沒什麼好說的。要殺要剮，悉听尊便！”（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