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金枝

第二十章奉命稱病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知棠 本章︰第二十章奉命稱病

    崔瑜這次奉老夫人的命稱病,接連幾日名正言順地待在松鶴齋的小抱廈里躲懶。

    崔珍時常帶著吃的喝的來陪她說話,姐妹兩個時常坐在窗邊抹幾把葉子牌,不知不覺便打發了半晌光陰。

    崔琬也日日應卯似的來看她,但每次都是站在窗外,隔著和合窗說幾句話,只要有人過去支開窗子,崔琬便會趕緊說自己要去給老夫人請安,改日再來探望。

    次數多了,丫環們也都明白了她的想法。

    再逢崔瑜有事要忙,玉弦便跑過去開窗,她看著崔琬匆匆離去的背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又何必呢,也沒人求著她來,顛顛地跑來做戲,偏又唱不全活!”

    崔瑜倒沒當回事,她不能要求每個人都全心全意地對她好,崔琬也沒有這樣的義務。

    看著人走了,崔瑜就低下頭繼續看賬本。

    回京前,四太太將自己陪嫁里京城的幾處鋪面、莊子都給了崔瑜。

    玉嬋日漸穩重,這些日子,她逐漸接過了玉書手里掌管崔瑜私庫的差事。

    玉書騰出了手,開始專心替崔瑜管著在外的私產,她每隔幾日便出府一趟,往來于幾個掌櫃、莊頭之間,替姑娘監管傳話。

    今日,她正是剛巡查了幾個鋪子回來。

    最近昭平侯帥軍橫掃漠北蠻族,捷報已經傳回了京師,大軍眼看著便要班師回朝了,都城里各處都喜氣洋洋的。

    可雖是大勝,兩軍交戰,將士受傷卻實在難免,藥鋪的掌櫃便打算多進些治療外傷的藥備著。

    崔瑜自然應允,只是吩咐玉書叮囑他們不可借機哄抬藥價。

    玉書笑道“知道姑娘心善,奴婢早便跟他們說了,他們萬不敢的。”

    這間藥鋪的掌櫃也是實誠人,崔瑜還沒回京時,便傳了話給藥鋪,讓坐堂的郎中每旬義診一次,免費開方抓藥。

    鋪子的位置離得永平門不遠,不少家里拮據的守城將士都從中獲了益。

    回京後,玉書暗中去看了幾次,掌櫃並沒有陽奉陰違。

    近日還收治了個身受重傷的年輕姑娘,不過玉書看著那姑娘卻總覺得好像哪里怪怪的。

    “可是出了什麼事?”崔瑜看她面露難色,不由問道。

    玉書將事情如實稟了。

    又把自己的懷疑說給姑娘听,“郎中問起來,她只說是不小心打碎了當家太太的玉簪,便被太太記恨責打,趕出了府,可奴婢瞧著,那傷很是駭人,竟像是下了死手的,若非是那家主子太過刻薄狠毒,便是那姑娘沒有說實話了。”

    “而且,奴婢還看了那姑娘當日暈倒在街頭,被抬進藥鋪時穿得衣裳,雖然被打破了,但料子卻絕不是什麼粗制濫造的貨色,只有世家大族才會拿這樣的布料給丫環做衣裳的,可舉凡這樣的人家,哪個不愛惜名聲?又怎麼會刻薄下人到此等地步。”

    “天天的拿好衣裳供著,卻能為支玉簪動輒就要人命,天底下哪有這樣的人家?”玉弦在旁連連冷笑。

    “依我看,肯定是她犯了天大的錯處,既怕說出來沒臉,又怕我們從此不肯收治,這才扯了謊騙人的,這種人,就該趁早打發了了事,別反而惹了姑娘一身腥!”

    崔瑜也覺得事情沒有這樣簡單,她想了會兒道“既然那姑娘已經沒有性命之憂了,便問問她身契籍貫,若真有不妥,就包幾服藥給她,請她離開吧。”

    玉書領命去了,崔瑜又將其余鋪面的賬目也仔細核對了遍,這才騰出空來問起穗兒的事。

    玉弦早就等得心急,終于捱到姑娘問起,當即便道“從那日被大太太喚了去,可是活躍呢,日日溜去松雲居點卯不說,咱們這里二等三等的丫環全叫她混了個臉熟,每日三五趟地往耳房跑,用膳都沒這麼積極的,若不是玉嬋鑰匙攥得嚴實,只怕這會兒都要被她搬空了!”

    “就沒有口風嚴,不肯跟她搭話的?”崔瑜問。

    玉弦便報了兩個名字,“還算老實,一句不該透露的都沒說。”

    崔瑜點點頭,玉弦的脾氣,能得她這樣評價,那就真是忠心了。

    她就要玉弦附耳,吩咐了她幾句,玉弦听得眉開眼笑,“還是姑娘英明,奴婢這就跟她們說去。”

    崔瑜看著她出去,心里那口氣卻始終沒松。

    大太太雖然處事莽撞,但若非手頭實在緊的厲害,倒也萬不至于這般急切。

    靖陽侯府在老夫人的掌管之下,連年進項都遠勝出項,主子僕從們月錢從不延發,各房太太單是每月固定的月例銀子便有四十兩之多,更不用提老夫人逢年過節封給晚輩們的紅封了。

    而且這些錢發到主子們手里,那都只是拿來零用的,在侯府,不管是吃穿用度還是人情往來,但凡是合理合度的花用,全部是由公中來出的。

    大太太寡居府中,不便出門,怎麼會突然這般急著用銀子了。

    崔瑜不由想起了那日聲稱要客居府中教她規矩的衛太太。

    好像大太太便是從那時起,時時傳喚穗兒的。

    松雲居里,大奶奶蔣氏也在為同樣的事情發著愁。

    距離松兒離開,已經足足四日了。

    這四天里,蔣氏時而滿心彷徨,惴惴不安,唯恐崔瑛戳穿自己;時而心懷期盼,望著崔瑛出手,阻止大太太和衛家那愚蠢的妄想。

    可是直到今天,崔瑛什麼都沒有做。

    蔣氏派趙大去傳話時,滿腹的躊躇緊張,那一刻,什麼好的壞的,美滿的淒慘的,百八十種結果一股腦兒涌出來,攪得她整顆心怦怦直跳。

    可她唯獨沒有想到今日這種結果。

    沒有報信,也沒有申斥。

    就好像松兒從未到過府中,而她也從未遣人帶過話似的。

    蔣氏守在廂房的窗邊,看著穗兒又一次被大太太叫到松雲居回話,她大概知道大太太預備怎麼做了。

    難道真的要她站到老夫人面前去告狀嗎?

    蔣氏臉色蒼白的想,若她真的這樣做了,可就是等于跟大太太徹底撕破臉面了,一個狀告婆母的媳婦,旁人又會怎樣看她。

    她有些後悔,沒有把話跟崔瑛說得再明白些了,她現在覺得,沒有什麼結果會比如今這樣不上不下地吊著人更難受了。

    傍晚的時候,厚重的烏雲黑壓壓地從四面八方聚攏,磅礡秋雨倏然而至,蔣氏麻木地躺在羅漢床上,任由交錯的閃電一次又一次地映亮她憔悴的面龐。

    另一頭的松淮巷里,昏迷半年有余的馮家大姑娘馮姝月茫然地睜開了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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