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開宇被強留下,他走不掉。
    沒辦法,他換了身衣服,橫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孔余冬從樓上下來,他等著私人醫生給出的結果,最終確定姜稚月無事後,他才下樓見左開宇。
    “開宇。”
    孔余冬叫了一聲。
    左開宇並不搭理孔余冬。
    孔余冬隨後便說︰“她叫姜稚月,姜家的千金。”
    說完,見左開宇依舊沒反應,他又解釋起來︰“姜家,你知道姜家嗎,前些年,她家老爺子是軍中……”
    孔余冬沒有說完話,他看出來,左開宇不感興趣。
    他又說︰“姜稚月的父親,也就是姜老爺子的孫子,最痛愛的孫子,突然癱在輪椅上。”
    “她家是用盡了方法,最終的治療方案只有動刀。”
    “可動刀不能保證還能再站起來。”
    “你知道嗎,對一名軍人來說,這一生不能再站起來是多麼的痛苦?”
    左開宇陡然睜開眼,盯著孔余冬。
    而後冷笑一聲︰“孔余冬,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把我往火堆你推?”
    “你他媽是不是推薦我去給他治療?”
    左開宇站起來,冷眼盯著孔余冬。
    孔余冬沒有否認,點頭說︰“我的意思是想讓你試一試。”
    “但這件事沒那麼簡單,我對姜稚月說的是你一定行,因此她才和我從四九城飛來元州見你。”
    “到了元州,她想立刻見你,我擔心你因為不知情況而拒絕她,所以我給她再次講明,你或許有辦法。”
    “她听到我口吻變了,從最初的一定行變成或許有辦法,所以生氣了,讓我跳泳池。”
    左開宇大罵一聲︰“孔余冬,你特麼還說不是害我?”
    “她什麼身份,她父親什麼身份,我又是什麼身份,你讓我去給她父親治腿?”
    “我他麼是醫生嗎,我不是醫生,你憑什麼推薦我,啊!”
    左開宇真的生氣了,這孔余冬怎麼能胡亂推薦人呢。
    他可以不計較與姜稚月發生的不愉快,也可以不計較姜稚月之前的無禮與蠻橫。
    但是這事兒他得好好說道說道。
    孔余冬也自知理虧,畢竟這件事事先也沒有與左開宇溝通,就這樣把左開宇約來相見,相當于先斬後奏,誰遇到這事都會生氣。
    他又忙解釋說︰“開宇,我真不是胡亂推薦。”
    “我是定骨手派系,我的定骨手能定骨,經過我的定骨後,他能緩慢站起來,但時間維系不了太久,最多一個小時。”
    “你們正骨手派系講究摸骨自然,上次在吳家,你讓我先用定骨手抹平吳家老爺子背部的骨尖,而後再以正骨復原,互相配合,堪稱絕妙呀。”
    左開宇听完這番陳述,滿臉的無奈,回答說︰“能一樣嗎?”
    孔余冬哼道︰“總得試一試。”
    左開宇語氣冰冷,回應說︰“試一試?孔余冬,你是游走在上流權貴之中,你懂得他們那一套處世之道,我可不懂,我從未與什麼權貴打過交道,讓我試一試,你不覺得異想天開嗎。”
    左開宇對此沒有任何想法。
    他現在的想法很簡單,今晚趁著月黑風高,而後悄悄逃離這個地方。
    反正關于孔余冬所說的這件事,左開宇半點興趣都沒有。
    當夜,左開宇睡在一間客臥中。
    他徹夜未眠,看著掛在牆上的鐘表,凌晨一點的時候,他悄悄起床,偷偷下樓,準備逃離這個地方。
    突然,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
    “你想走?”
    左開宇一頓,轉身回頭,才看到客廳的沙發上躺著一個人。
    外面的月光打進客廳之中,是一個身穿長裙的女人,她起了身,盯著從樓上下來的左開宇。
    左開宇才看清楚,是謝沐歌。
    “謝小姐,我來去自由,白天之所以不離開是不想給你添麻煩。”
    “現在是晚上,沒人能阻止我離開。”
    謝沐歌一笑︰“我有阻止你離開嗎?”
    左開宇倒也點點頭,說︰“那告辭。”
    謝沐歌叫住左開宇︰“你等等。”
    左開宇盯著謝沐歌。
    謝沐歌便說︰“你欠我的道歉就不用了,我原諒你了。”
    “但是關于月月的事情,你需要給我一個交待,我想孔先生已經給你講過她的情況。”
    左開宇點點頭。
    謝沐歌繼續說︰“她父親很要強,四十余歲的中將,如今卻癱在輪椅上,你應該明白那種痛苦吧。”
    左開宇搖了搖頭︰“我不明白,因為我沒有四十余歲,更不是中將,完全不明白。”
    謝沐歌一聲輕笑︰“油嘴滑舌。”
    隨後,她點點頭︰“你去吧,總之,你是逃不掉的,只要你在元江省,你肯定逃不掉。”
    左開宇走到門口,陡然轉身,看著謝沐歌︰“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無能為力啊,真要纏上我?”
    謝沐歌沒有回答左開宇,她重新躺在沙發上,閉著眼。
    左開宇本想上前再問一句,但又想,問這麼多有什麼用?
    別人是誰,自己又是誰,在絕對的權勢面前,一萬句都沒有一個字好使。
    他苦笑一聲,隨後離開乙字一號莊園。
    剛到莊園門口,一輛觀光車出現。
    又是白天送左開宇的小伙,小伙瞧著左開宇,揉了揉眼︰“兄弟,大晚上怎麼要離開啊。”
    左開宇頗為詫異,詢問他︰“你怎麼在這里?”
    這小伙答道︰“接到上級命令來接人,送他離開謝園,沒想到是你。”
    左開宇知道,應該是謝沐歌的安排。
    他點點頭,坐上車︰“走吧。”
    小伙兒瞧著左開宇,本想多問些什麼,但是想到有規定,不能隨意打听謝園內任何人的信息,只得作罷,繼續開車。
    左開宇主動開口︰“大晚上的,謝謝你。”
    小伙咧嘴一笑︰“為人民服務,應該的。”
    左開宇斜眼看著小伙,笑道︰“你挺有覺悟啊。”
    小伙低笑一聲︰“少說了一個字,幣。”
    隨後,豎起一根手指來︰“我們這里晚上跑一趟是有辛苦費的,不管遠近,一百元一趟呢。”
    說完,又補上一句︰“我感謝你。”
    左開宇滿臉黑線。
    原來是這樣,難怪如此樂呵。
    離開謝園後,左開宇等在路邊,打了個出租車,發現身上沒帶錢,他的錢連同濕衣丟在了乙字一號莊園里。
    沒辦法,左開宇打車到左岳家樓下,讓左岳下樓給了錢。
    回到左岳家里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左開宇急匆匆趕到車站,準備返回東海市。
    今天,是他調任的日子,他要回去報到。
    然而,就在這時候,左開宇被一個牌子給吸引住。
    一個中年男人坐在背上背著一個小女孩,小女孩是用繩子給綁在身上,擔心她掉下來。
    男人另一只手上則提著一個大布袋,布袋鼓鼓囊囊,里面裝滿東西,並不重,不然一只手提不起來。
    吸引左開宇的則是這個男人脖子上掛著的牌子,上面寫著四個字︰全光野茶。
    左開宇大概猜出來,這男人是一個賣茶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