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方八歲,被倉促拉出登基稱帝!

第三百六十二章 風雲人物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天涯逍遙 本章︰第三百六十二章 風雲人物

    同一夜。

     溜溜~

    突響的馬鳴聲打破了寂靜,武安長公主府外一輛車駕停下,披甲挎刀的黃龍從車駕跳了下來,對車駕內作揖行禮。

    “八殿下,到了。”

    黃龍的聲音剛落,楚徽彎腰走出車駕,看著眼前的府邸,楚徽的嘴角微微上揚,“你覺得這個時候,本宮的姑父在干什麼?”

    “許是剛用完膳。”

    黃龍抬頭看看天,見那皓月凌空,隨口道︰“此時許是在思索衛尉寺諸事吧。”

    “打個賭。”

    楚徽笑著從車駕下來,伸手對黃龍說道︰“本宮賭他在喝悶酒,就賭一頓飯,可好?”

    “行。”

    黃龍不假思索道。

    “走。”

    楚徽一甩袍袖,笑著朝眼前府邸走去。

    ……

    彼時的長公主府內宅。

    書房。

    “劉諶!你到底在抽什麼瘋!!”

    楚錦面露怒容,盯著默不作聲的劉諶,伸手指向捂著臉的劉恬,“從你進宮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書房里,老二不就是多說了幾句,你不由分說就扇他,孩子關心你,還關心錯了?!”

    捂著臉的劉恬,眉頭緊鎖的站著。

    “那是他能講的話嗎?”

    迎著楚錦的怒視,劉諶皺眉指向劉恬,“衛尉寺怎樣,兵馬司如何,是他一個宗衛能夠談及的?”

    “你了解情況嗎?”

    楚錦皺眉斥道︰“知道今下的虞都是怎樣說你的嗎?他們哥幾個在宗衛又是怎樣被冷嘲熱……”

    “母親,別說了。”

    劉恬走上前,拉住楚錦說道。

    “我正是了解,所以才會這樣。”

    劉諶看了看劉恬,又看向楚錦,“嘴長在別人身上,別人想怎樣說,是別人的事,但是作為男人,如果連這點都承受不了,那今後怎樣頂天立地?”

    “老二,你長這麼大,這是我第一次打你,你好好想想,為父究竟為何打你?”

    “如果連這點都想不明白,那今後你就待在家里,一步也別出去了,宗衛那邊,我去找陛下求份恩情。”

    “父親~”

    一直沉默的劉鍇,听到自家父親這樣講,立時就上前道。

    “你們哥幾個都退下吧。”

    劉諶卻擺擺手道,隨即端起酒杯,飲下杯中佳釀。

    “父親!”

    見劉諶如此,劉鍇還想說些什麼,但卻被劉恬拉住了。

    “孩兒告退!”

    劉恬作揖一禮道。

    “二弟!!”

    見劉恬行完禮轉身就走,劉鍇立時就急了,適才劉諶講的何意,他如何沒有听懂啊。

    這要是沒有達到父親的滿意,那麼這輩子,自家二弟就廢了。

    可劉鍇不明白,自家二弟講的那些,明明都是為自家父親好,為何自家父親的反應會如此大啊!?

    “說,你到底遇到什麼事了。”

    劉鍇哥幾個離開後,楚錦娥眉微蹙,坐到劉諶對面,言語間帶有擔憂道︰“難道我們夫妻一場,遇到事情了,你連真話都不願對我講嗎?”

    “娘子~”

    劉諶輕嘆一聲,表情復雜的看向楚錦,他心中憋悶壞了。

    今下他的處境看似風光無限,實則卻步步驚心,稍有不慎啊,他就會跌進萬丈深淵,摔個粉身碎骨啊!

    “拜見八殿下。”

    “表兄無需多禮,姑母姑父在一起吧?”

    而就在劉諶猶豫著,要不要對自家娘子講時,房外響起的聲音,立時叫劉諶警覺起來,他現在最怕的就是這哥倆!!

    劉諶的細微變化,楚錦察覺到了。

    這讓楚錦明白了事情了。

    可接下來劉諶的舉止,卻叫楚錦露出驚愕之色。

    就見劉諶抄起酒壺,先是猛灌了幾口,隨即朝身上潑灑些,不時還瞅向書房門外,見楚徽還沒進來,但房外卻沒了聲音,立時就朝木榻上跑去。

    酒壺丟到木榻上,然後人就斜躺在榻上。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楚錦︰“……”

    這鬧得是哪出啊!!

    “姑母,佷兒來看您了。”

    走進書房的楚徽,臉上帶著笑容,可瞧見楚錦孤零零的坐著,而劉諶呢,則斜躺在榻上似睡著一般,書房里飄著酒味,這叫楚徽嘴角抽動起來。

    “徽兒來了。”

    在楚徽眉頭微蹙之際,楚錦起身朝楚徽走來,擠出笑容道︰“用膳了沒有?”

    “用,用過了。”

    楚徽忙抬手行禮道︰“姑母,姑父這是喝多了?”說著,楚徽露出關切的表情,看向背對著自己的劉諶。

    “唉,別提了。”

    楚錦輕嘆一聲,露出愁容道︰“自從宮里回來後,就把自己關在房里喝酒,念叨著對不起陛下信賴,怕辜負了陛下期許。”

    “你也清楚,你姑父他啊,本事就那麼大,從領了衛尉卿以來,就怕沒把差事辦好,丟了皇室的臉面,叫人笑話。”

    娘子,你果真是親娘子啊!!

    躺著的劉諶,心里那叫一個感動。

    這話說的好啊。

    “姑母,咱楚氏的江山社稷,還是自家人上心啊。”

    反觀楚徽,則走上前,對楚徽說道︰“皇兄要是知道姑父這樣,那心里肯定會很欣慰的。”

    可講這些話時,楚徽的目光卻掃向眼前的桌案,瞧見擺放整齊的碗筷,立時就知怎麼回事了。

    跟本宮玩這套是吧!!

    你不仁,休怪本宮不義了!

    我親愛的姑父!!

    想著,楚徽遂看向楚錦,“姑母,佷兒想吃您下的面了,能不能勞煩您給佷兒下一碗。”

    “行是行。”

    楚錦听後卻有些猶豫,看向躺在榻上的劉諶,“只是……”

    “姑母您放心。”

    楚徽見狀,立時道︰“佷兒來照顧姑父,出不了岔子!”

    “還是叫下人來……”

    楚錦說道。

    “哎,不用。”

    楚徽擺擺手道︰“照顧姑父,這是做晚輩應當應分的,這外人,哪里有自家人照顧的貼心啊,是吧黃龍。”

    說著,楚徽看向了黃龍,沖其眨眨眼。

    “是。”

    黃龍立時抱拳道︰“長公主放心,末將會照看好駙馬爺的。”

    被二人這樣一說,楚錦也沒法繼續講了。

    “那行吧。”

    在楚錦講這句話時,躺著的劉諶卻急了。

    娘子別中這小王八蛋的計啊!!

    可劉諶再急,楚錦還是走了。

    “姑母慢走,佷兒不急的。”

    親送楚錦到門外的楚徽,笑著對楚錦說道︰“無需擔心姑父,佷兒會照看好的。”在楚錦漸漸走遠,楚徽這才轉身歸來。

    吱~

    房門被一點點關上。

    閉著眼,斜躺在榻上的劉諶,眉頭緊皺起來。

    楚徽似笑非笑走著,看著劉諶的後背,“黃龍,在軍中對待醉酒者,如何能讓其醒的最快?”

    “放血!!”

    黃龍挎刀而立,瞅了眼劉諶,朗聲道︰“把沾有酒氣的血放出,人立馬精神,殿下,要臣幫駙馬爺放血嗎?”

    嘩~

    講這些話時,黃龍緩緩抽刀。

    “哎喲,頭好疼啊。”

    在楚徽、黃龍的注視下,本躺著的劉諶,挪了挪身子,伸手揉著腦袋,“水呢!!一個個全是死人啊!!”

    楚徽忍著笑意,靜看劉諶表演。

    “哎呀,殿下咋來了。”

    可接著,睜開朦朧雙眼的劉諶,瞧見雙手環于胸前的楚徽,立時就掙扎著起身,“不知殿下到來,臣有罪啊。”

    說著,劉諶作勢就站起身,可腳下卻沒有站穩,噗通一聲就摔倒在地上了。

    “姑父小心些。”

    楚徽見狀,立時跑上前去攙劉諶。

    卻不知楚徽是故意的,還是故意的,腳好巧不巧的踩到劉諶的手背,這叫劉諶疼的咬牙強忍著。

    誰家好人穿的靴子,還藏著鐵啊!!

    可也是在這一剎,劉諶心底生出警覺。

    這八殿下藏得夠深啊!

    “哎呀呀,沒有踩疼姑父吧。”

    楚徽後知後覺的挪開腳,彎腰去攙劉諶,面露關切道︰“來姑父,到這邊坐著,黃龍,去給姑父沏茶來。”

    “是。”

    在黃龍的應諾下,楚徽攙著劉諶朝錦凳走去。

    “姑父,為何獨自喝起悶酒了?”

    在劉諶還驚疑之際,楚徽卻撩袍坐下,拿起一壺酒說道︰“姑父要想喝酒,可以喊本宮來嘛,本宮不能陪,黃龍能替本宮跟姑父喝嘛。”

    “臣那點酒量,還是別丟人現眼了。”

    劉諶露出苦笑,看向楚徽說道︰“臣是愁的了,想著喝點酒,看能否解決些事情,不成想喝了些就醉了。”

    裝!使勁兒裝!

    楚徽心里冷笑起來。

    劉諶酒量怎樣,他如何會不知。

    常年流連于勾欄處,區區幾壺酒,會能把劉諶喝醉了?

    開什麼玩笑。

    “是為兵馬司一事愁的?還是為榷關總署愁的?”

    楚徽眉頭微挑,看向劉諶說道。

    咯 。

    劉諶心下一驚,他的手微顫。

    他怎樣都沒有想到榷關總署一事,楚徽居然也知道!!

    也是在這一剎,劉諶突然發現,陛下是真信賴這位皇弟啊,什麼話都對其講,難道這小王八蛋過來,是陛下的意思?!

    一時間劉諶思緒萬千。

    嘩啦~

    楚徽拿起酒壺,朝眼前干淨小碗斟酒,酒水傾倒下,在碗中泛起酒花,很快,小碗被倒滿了酒。

    楚徽放下酒壺,伸手拿起小碗,舉起聞了聞碗中酒。

    酒香環繞鼻尖。

    “姑父究竟是在怕什麼?”

    在劉諶驚愕下,楚徽似笑非笑的說了句,隨即將碗中酒一飲而盡,那冷眸,自始至終盯著劉諶。

    “殿下~”

    劉諶驚呼一聲,他怎樣都沒想到楚徽竟喝這般多。

    “姑父,你還沒回答本宮呢?”

    但對劉諶的驚呼,楚徽絲毫都不在意,而是將手中小碗放下,隨即拿起酒壺,又給自己斟酒。

    “臣不懂殿下何意。”

    劉諶眼神有些躲閃道。

    “那就先喝酒。”

    楚徽給自己斟酒,隨即對黃龍道︰“來,陪本宮跟武安駙馬喝酒!”

    “是!”

    黃龍應了一聲,隨即朝前走去,彎腰拿起一壺酒,就坐了下來。

    “駙馬爺,末將喝酒急,您隨意。”

    在劉諶驚愕的注視下,坐下的黃龍,拿掉壺蓋,就仰脖豪飲起來。

    “這才叫喝酒嘛。”

    楚徽笑著看了眼黃龍,隨即拿起手邊酒碗,“在上林苑時皇兄就說過,喝酒就痛痛快快的喝,別像娘們一樣扭捏,那不叫喝酒,那叫人情世故!!”

    “武安駙馬,你是想跟來人情世故呢?還是想喝酒呢?”

    講到這里,楚徽端著酒碗,直勾勾的盯著喉結蠕動的劉諶。

    “喝酒!”

    劉諶被盯得頭皮發麻。

    “這就對了。”

    楚徽笑笑,對劉諶道︰“這才是自家人嘛。”

    言罷,楚徽將酒碗中的佳釀飲下。

    劉諶見到此幕,彎腰去抱腳邊酒壇。

    “駙馬爺,還是叫末將來吧。”

    打了個酒嗝的黃龍,起身對劉諶道,隨即走到劉諶跟前,彎腰去搬酒壇,在黃龍一動一停間,身上甲冑的甲葉踫撞聲,叫劉諶心跳加快不少。

    “今個兒在這里,沒有一個外人。”

    在黃龍搬酒之際,楚徽撂下小碗,拿起酒壺瞅了眼劉諶,“本宮,是皇兄的弟弟,親弟弟,他,是皇兄的親表兄,而你,是皇兄跟本宮的親姑父,論輩分,您是最大的。”

    “姑父,本宮就不明白了,外人想不通的事,您為何會想不通呢?難道您也覺得皇兄先前做了種種後,就會把一些人給干掉?”

    講到這里,楚徽給自己斟酒。

    而劉諶呢,手卻微顫起來。

    “是,在前段時日,有一批批奸佞敗類被抓被審,而在這段時日,錦衣衛的人,北軍的人,衛尉寺的人,接下來該輪到羽林了,再然後是宗正寺。”

    楚徽給自己斟酒之際,盯著小碗里飄散的酒花,語氣緩慢道︰“這給外人的感覺,威已經立下了,說不定在那一日,就順帶著把朝中一些人給抓了!”

    “本宮不知皇兄跟姑父講了什麼,但本宮就想問姑父一句,真要這樣做,大虞社稷有好嗎?!”

    說著,楚徽重頓手中酒壺!!

    “沒,沒好。”

    劉諶忍著驚懼,皺眉道︰“老話說得好,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大虞的國情不是表面那樣簡單的。”

    “既然姑父什麼都懂,那本宮就不明白,姑父究竟是怕什麼呢?”听到劉諶所講,楚徽轉動著小碗,盯著碗中晃動的酒水。

    “別的就不說了,單單是走私,在大虞邊疆是何其猖獗,這僅僅是牟利那樣簡單嗎?”

    “是,您覺得把這事兒交給您來辦,這是把您架到火上烤了,這不知會得罪多少人,今後會招惹來多少麻煩。”

    “那姑父想過一點沒,如果不把這些蛀蟲全給拔干淨,大虞社稷真要出了問題,別人怎樣本宮就不說了,您跟姑母有好嗎?”

    楚徽的話,叫劉諶如遭雷擊。

    這個最通俗易懂的道理,叫他給忽略了!!

    “這些話,本宮不該講的。”

    楚徽拿起酒碗,眼神凌厲的盯著劉諶,“但是就在這些時日,本宮查的逆藩一案,有司將一些人,一些卷宗,移送到我宗正寺,知道本宮想干什麼嗎?”

    講到這里,楚徽向前探探身,盯著劉諶。

    “本宮想殺人!!”

    “殺很多人!!”

    講到這里,楚徽飲盡碗中佳釀,隨即將小碗怒摔到地上。

    “跟皇兄比起來,我還是太稚嫩了。”

    楚徽露出自嘲的笑,但眼楮卻直勾勾的盯著劉諶,“殺人,是最簡單的,刀起,刀落,滾燙的血噴涌,人就死了。”

    “但殺完呢?”

    “那些滋生的問題,不還在嗎?”

    “相較于冒頭的,那些藏在暗處的,才是最可恨的,他們享受著各種隱藏的特權,掌控著眾多資源與人脈,不把他們揪出來,那大虞就沒有好。”

    “姑父覺得自己作為皇親國戚,有今日之權勢,有今日之地位,要是不懂得藏拙,那就必被人給算計。”

    “可姑父還有的選嗎?”

    “殿下,別說了。”

    劉諶的聲音低沉,臉色凝重道。

    “為何不說?”

    楚徽拿起酒壺,起身看向劉諶︰“從姑父做了抉擇時,姑父就是風雲人物了,這是怎麼都改變不了的事實。”

    “所以姑父…還喝酒嗎?”

    說罷,楚徽舉起眼前酒壺。

    “駙馬爺,要喝嗎?”

    黃龍懷里抱著一壇酒,手里捧著一壇酒,遞到劉諶的跟前,眼神堅毅的盯著劉諶道。

    “喝!為什麼不喝!?”

    劉諶拍案而起,一把抓住眼前酒壇,隨即便仰脖豪飲起來,一些酒,順著嘴角流下,但劉諶卻渾然不覺。

    楚徽、黃龍相視一眼,隨即也喝了起來。

    “你們這是干什麼!”

    端著面的楚錦,此刻走進書房,瞧見三人這般,立時就跑上前道︰“哪兒有這樣喝酒的,快放下,徽兒,你才多大啊!!”

    “哈哈!!”

    而在楚錦的注視下,喝罷酒的劉諶、楚徽相視一眼,跟著就大笑起來,反觀黃龍,則拎著手中酒壇。

    “你也是的,想喝就喝,為何要拉上徽兒。”不明所以的楚錦,走上前,將面放到桌案上,瞪了眼劉諶,隨即看向楚徽道︰“徽兒,你沒事吧?來人啊,去,煮些醒酒湯來。”言罷,楚錦又看向楚徽。

    “今夜別走了,外面風大,別吹壞了身子。”

    “好。”

    看著面露關切的楚錦,楚徽乖巧的點點頭道︰“一切都听姑母的。”

    見到此幕的劉諶,心里輕嘆一聲,有些事既然做了,那就沒了別的選擇,這就是他今後要直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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