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長秋宮。
    在帷幔內的王  ,略顯驚詫的看著跪地的大長秋柳過,顯然對其稟明的情況,王  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皇帝去長樂宮,是為保李斌?”
    “是的,皇後娘娘。”
    跪地的柳過,如實道。
    對于此事,他在知曉時,也感到心驚不已,李進造反一事,雖說在大朝上,有新君講的話,做出了違背常理的舉措。
    可是這件事的背後,暗涌可從沒有停過。
    就他知曉的情況,有不少人都在暗中謀劃著什麼。
    可偏偏是這樣,新君卻做出這等舉止,關鍵是太皇太後還允準了,這其中有太多的疑惑,在他的心底生出。
    “皇帝究竟講了什麼,讓太皇太後允準了?”
    王  皺眉盯著柳過道。
    “這點還沒有探明。”
    柳過低首道︰“只是最初太皇太後是不準的,可……”
    听著柳過所講,王  生出的疑惑更多。
    這還是她認識的太皇太後嗎?
    而最大的疑惑,莫過于是對孫黎。
    王  怎樣都沒有想到,在這件事上,太皇太後居然是這種態度,本能的反應下,王  覺得太皇太後肯定想得到什麼。
    “皇帝為何要做此事?”
    想到這里,王  眉頭皺的更緊,除了對孫黎有疑外,對楚凌,王  也有疑。
    在那場大朝上,楚凌的表現,不止讓孫黎的感觀變了,就連徐貞、王  也一樣,特別是王  。
    在楚凌的身上,竟看到幾分‘他’的影子。
    那是她一生的摯愛。
    那是她最崇拜的男人。
    可是他卻離奇駕崩了。
    這件事,對王  的打擊太大了。
    沒有人知道,在暗中,王  一直在暗中查一件事,宣宗純皇帝駕崩前,究竟見了那些人,不是起居注上記得那些。
    有些秘密,之所以被稱之為秘密,是因為沒有任何人知曉。
    沒有人知道,在宣宗純皇帝駕崩前幾日,其反應是很反常的,甚至多次去了別處,但由于那時的宣宗純皇帝,對虞宮的掌控極高,這使得沒有人知曉,宣宗純皇帝究竟去了何處。
    王  之所以察覺到這些,是因為有幾次她都想見宣宗純皇帝,但是卻沒有見到,那時她還沒有懷疑,覺得是她的丈夫有什麼重要的事,可最後宣宗純皇帝駕崩了,關鍵是先前沒有任何征兆,這讓王  在悲痛下恢復些後,就開始在心底懷疑這些了。
    這件事,正是眼前跪著的柳過在暗查的。
    對此人,王  是極其信任的。
    無他。
    這是她的丈夫,給她選的大長秋!
    “據奴婢知曉的情況。”
    在王  的注視下,柳過如實道︰“陛下在御苑校場進修騎術時,陪駕當值的勛衛,有不少向陛下求情,希望李斌能歸勛衛當值,因為此事,有不少勛貴子弟都簽字畫押,要給李斌作保。”
    “都有誰?”
    王  娥眉微蹙道。
    “這是名單。”
    柳過從懷里掏出一張紙,隨即便起身朝王  走來。
    沒多久,王  看到了這個名單。
    居然有這麼多。
    王  眉頭緊皺起來。
    “皇後,奴婢覺得此事不簡單。”
    在王  思量之際,柳過低首道︰“這件事發展到現在,肯定是有人教他們的子弟,在御前這樣的。”
    “如果李進沒有反,那一切都好說,可要是李進真反了,奴婢就懷疑一點,這虞都里是否有與之勾結的?”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王  皺眉道︰“只是這些事情,太皇太後不可能想不到,可本宮現在卻想不明白,太皇太後她為何會允準了?”
    “這也是奴婢想不通的。”
    柳過附和道。
    “李忠這個人,查的怎樣了?”
    此等態勢下,王  看向柳過道。
    “查了。”
    柳過作揖道︰“此人藏著秘密,但更深的還沒查到,此人太謹慎了,特別是…主子駕崩之際,此人有不少反常的地方,可此人卻似乎跟長樂宮,跟鳳鸞宮,都有一些關系。”
    “跟鳳鸞宮?”
    王  有些詫異,她要是沒記錯,當初因為新君說了想見生母,那位就……
    不管是在什麼時候,這婆媳關系都是最不好相與的。
    “是的。”
    柳過如實道︰“奴婢查到時,也感到詫異,不過也正是這樣,才使得那段特殊時期,李忠能左右逢源,也是因為這樣,奴婢就繼續查了下去,而李忠有一段經歷,奴婢覺得問題很大。”
    “什麼經歷?”
    王  生出好奇。
    “此人曾在掖庭宮待過。”
    柳過皺眉道。
    “別聲張此事,繼續查!”
    王  的手,莫名顫了一下,隨即對柳過道。
    “喏!”
    柳過當即作揖應道。
    在他的心里有兩位主子,一位是已駕崩的宣宗純皇帝,一位是眼前的莊肅皇後,原本他只有一個主子,但他的主子對他說,今後要在新主子跟前服侍好,听新主子的話,在柳過的心里,就多了一位主子。
    “皇後,那這件事……”
    柳過猶豫剎那,對沉默的王  道。
    “不必理會。”
    王  擺手道︰“既然太皇太後允準了,那就靜觀其變吧,眼下的當務之急,是看李進這件事,究竟是怎樣的。”
    對于朝局,她有不少困惑,但她一直在看。
    對于奪來的權,她是不會丟的。
    不為別的。
    就為這個她的男人,很看重的江山社稷,不能因為一些變故,就出現什麼危機,這是她眼下唯一能做的了。
    如果她能誕下一兒半女,那情況也不至于是眼下這樣,可惜她沒有,這種情況是多方妥協下才促成的。
    盡管很多人不願承認,但事實上是眼下的大虞,已經邁向了一個新的時期,並且隨著一些事的發生,這種趨勢愈發明顯了。
    “把此事傳出宮去,別叫人察覺到什麼。”
    在柳過準備離去時,王  的一番話,讓柳過心下一驚,可旋即,柳過想到了什麼,隨即便對王  表態,然後就匆匆離去了。
    看著柳過離去的背影,王  的臉上露出復雜表情,特別是在她的眼眸深處,閃過一絲絲的倦意……
